（四）一跃而下
樊羽看着艾利克斯，眼神有些迷茫。
“你真的选择了王奕元去守护你？”艾利克斯认真的看着樊羽。
“是。”樊羽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也会背叛。”艾利克斯说。
“他没有让我一次又一次的绝望。”樊羽说。
“你曾经因为王奕元的不理解而离开他，现在你却因为我的错误而回到他的身边。”艾利克斯说，“你真的不后悔？”
“我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樊羽说。
艾利克斯看着樊羽。
“好，好……”艾利克斯转身离开。
樊羽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但是艾利克斯猛地转过头，抱住樊羽，想要亲下去，然后一把刀横在了两个人之间。
艾利克斯微微侧首，看到了王奕元。
“放开他。”王奕元说。
“你知道守护者是什么意思吗？”艾利克斯问。
“永不背叛，永无隐瞒。”王奕元看着艾利克斯，冷静地说，“放开她。”
“希望你可以践行这一点。”艾利克斯说。
“放心，我会坚持下去。”王奕元说，“下次轮回，团队里不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艾利克斯看着王奕元，然后转身离开。
樊羽看着艾利克斯的背影。
她曾经如此信任这个人。
可是送给她的是背叛和痛苦。
樊羽想要挣脱这一切。
包括这个糟透的地底世界。
她为什么要创造这个世界折磨自己。
她厌倦了当上帝，她渴望得到一些苦难。
换来的却是遍体鳞伤。
尊严扫地。
但是樊羽不会放弃挣扎。
只要她还能动，她会一直反抗下去。
“好了，我把地图画好了。”樊羽回到了房间里，摆开一张纸，放在桌上，“这是整个地底世界的地图，包括郊区的一些风景，我都画了下来。”
“真是难为你这个作家了。”王奕元看着细致的地图，“那么，你画来做什么。”
然后，樊羽拿出那支银色的笔，突然，她注意到笔上有字。
“轮……回？”樊羽读了出来。
“怎么了？”王奕元问。
“我第一次发现这笔上有字。”樊羽说。
“叫‘轮回’？”王奕元问。
“是啊。”樊羽把笔打竖放在纸的上空，然后闭上眼睛。
“神的眼睛，现形。”樊羽在内心默念道。
然后，一滴墨水滴到纸上，纸张并没有吸收墨汁，墨汁分散开来，散到各处，然后停了下来，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看来不少呢。”王奕元说。
“那就一个个清除。”樊羽拿出一本记事本和一支笔，然后，点在了一个地方，“我们就从市中心开始，这是第一个。”
第一大道上有一栋历史久远的商业大厦。
名字叫做长青大厦。
白领像往常一样来到了电梯间等电梯，然后一个老妇人站在她的旁边。
“神在看着我们。”老妇人说。
“哪有神这个东西。”白领说，“要是有神，我们何必如此痛苦的生活。”
“因为神不会对任何人慷慨，他们喜欢看这个世界努力的挣扎，最后在火焰中消亡。”老妇人说。
白领皱了皱眉头，然后她看着老妇人。
老妇人慈祥地看着白领，但是眼睛里闪着红光，她害怕地转过头，看到电梯快到了，就走了进去。
老妇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慈祥可言。”老妇人说。
白领背后浮起了冷汗。
她感觉这个老妇人好像知道什么。
好像这个老妇人能够看穿未来。
然后，电梯猛地停了下来。
白领尖叫一声，然后老妇人大笑起来。
“在你祈祷着神能够救你一命的时候，神会听到吗？”老妇人说。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白领尖叫。
樊羽看着高大的长青大厦，然后戴上了帽子走进去，但是保安拦住了她。
“没有工作证不准进来。”保安说。
樊羽看着那个保安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她带上蓝牙耳机。
“不行，没有工作证不能进去。”樊羽说。
“那就从外面上去呗。”王奕元说。
“你在开玩笑吧。”樊羽问。
“没有，你整天在我们那里爬上爬下的，总该熟练了吧？”王奕元问。
樊羽抬起头，看着六十层高的写字楼。
“好，楼顶等我。”樊羽说。
“我已经在楼顶了，”王奕元说，“这楼挺好爬的。”
樊羽听到了风声，然后挂了电话，开始找可以爬的地方。
突然，一个人拦在她的面前。
“神会杀了你的。”那个人说。
“神不存在。”樊羽回了一句，然后推开了他，紧接着，那个人又拦住了另一个路人。
“神会杀了你的。”那个人说。
“神经病啊。”路人推开了那个人，然后径直往前走了。
樊羽找了个能爬的地方，然后跳起来，拉住了一个空调架子，开始往上爬，往上都是玻璃窗和一个个格子间。
樊羽就抓着那些地方往上爬，她戴着口罩，也不怕里面的人围观，但是他们都熟视无睹，一直做着自己的事情。
除了有少数人紧紧盯着她的动作。
“有人盯着我。”樊羽说。
“那不是应该很正常吗？”王奕元说。
“在他们的视觉里，应该是看不到我这个脱离剧情的人的存在的。”樊羽说，“也就是说，看得到我的，都是神的眼睛。”
“照你这么说，你要消灭的人就多了去了。”王奕元说。
樊羽刚刚要开口，结果一个人从樊羽旁边冲破玻璃出来，飞向高空，掉落到地上，倒在血泊中，没有动弹。
樊羽愣住了，然后迅速往上爬。
此时她已经爬到了四十三层，再往上爬就是四十四层，爬到四十四层的玻璃的时候，一个清洁工站在那里，盯着她。
“你再往上爬，你会死的。”清洁工的眼睛眨着红光，说道。
樊羽没有理会清洁工，一直往上爬。
然后，四十四楼有十几个人冲破了玻璃，掉了下去，压在了刚刚倒在地上的人身上。
下面的尸体堆无人清理，看的樊羽的心里直发毛。
肯定是造世主想要阻止她做什么事情。
但是她不会放弃的。
如果炸了这栋楼，就会死掉一半的眼睛。
这对她控制世界是莫大的优势。
她必须夺回主动权。
这是她的世界，她应该拥有这份主动权。
王奕元看着远处的风景，微微一笑。
“神的眼睛……”王奕元拿出一支烟，点燃，然后抽了起来。
他的眼睛，深不见底。
樊羽爬到了五十九层的时候，下面的尸体堆已经越来越高了。
但是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没有人发现尸体堆的存在。
“樊羽，你还记得‘地面探险’队的人吗？”王奕元问。
“记得啊，你不记得吗？”樊羽问。
“他们是怎么死的？”王奕元问。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樊羽在五十九楼喘了口气，然后一个白领站在她面前，看着樊羽。
“不要再爬上去了。”白领紧紧盯着樊羽的眼睛，“否则，你会死。”
樊羽看着白领。
“你真的会死。”白领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了。”
然后，白领化作烟雾消失。
“原来已经死了啊……”樊羽喃喃道。
“我只是觉得，那件事很惨烈，才问的。”王奕元说。
此时，第二人格和武士无聊地坐在天台上。
“樊羽是不是拿错纸了？”第二人格突然注意到一张地图，“这地图不是带过去了吗？”
“可能是备份吧。”武士正在闭目养神。
“奇怪，为什么我们这里也有一只眼睛？”第二人格低下头，“是啊，是我们这里啊。”
武士猛地睁开眼睛，走到第二人格旁边。
“你看，这个点现在在这个……这个是什么？长青大厦上面。”第二人格说。
“你怎么还不上来啊？”王奕元在上面问。
“没有，碰到了一些特殊状况。”樊羽继续往上爬。
“看来你爬的很熟练啊，我还担心你会不会摔下去呢。”王奕元说。
“怎么会……”樊羽爬了上来，然后拿出地图，“在我死之前，也要把这些眼睛消灭了。”
“你的世界，不容许神的践踏。”王奕元看着樊羽。
“不是神，是造世主。”樊羽说。
“是是是……”王奕元说，“可是啊，神是万能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这些动作呢？”
樊羽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然后，一把刀飞了过来，樊羽猛地躲开，拿出银色的笔，银色的笔变成了剑，对着王奕元。
“我多希望你你能够摔死。”王奕元说。
“原来你也是个叛徒。”樊羽说。
“真正的叛徒是你，你违背了神最初的意愿，你才是真正的叛徒，”王奕元说，“不要执迷不悟了，重新回到我们的的团队里吧，樊羽。”
“你还是第一次加入我们团队吧，王奕元，不要把这些事情说的信誓旦旦的，你不配。”樊羽拿着剑，指着王奕元。
然后，王奕元没有动静，樊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浮了起来。
“是，因为我会代替你，成为新的创作者。”王奕元说。
樊羽整个人飘到了大楼之外，下面是堆满尸体的马路。
“樊羽，去死吧！”王奕元吼道。
然后，樊羽整个人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