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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排房最后两个当值禁军下了差,江振麟派出去的人才回来。
“江佐领,查到了。”
江振麟精神一振,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说。”
“水源镇很多村民都知道这事。那教书先生姓阮,原本也是个药材商,受伤在村子里落脚,为谋生办了个书斋,教孩子们读书认字,也不收钱。”
“村民们时常接济他一些吃食,都说此人十分和善。”
“林小姐也是他的学生之一。”
禁军看了眼江振麟的脸色,接着往下说,“林小姐天赋很好,写字学得特别快,后来都能替隔壁的婶子代写家书了。”
江振麟很难想象林清婉会写字,还帮人写家书?
她那样蠢笨,定是被男人蒙骗,许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处才教得她多一些。
江振麟捏紧椅子扶手,眼里没什么温度,“那姓阮的现在在哪?”
“一年前离了镇子,听说是重新做起药商生意。具体踪迹,还得需要时间查。”
“给小爷查!”
查到之后,他要扒了那姓阮的皮!江家女儿他也敢欺负,找死!
这边没找到人,憋了一肚子气,江振麟转头又暗骂林清婉是没脑子的蠢货。
高朋约了几个惯熟的少爷世子喝酒,让舞妓穿了身蓝裙子,雪白的肌肤配着掐丝月蓝的褥裙,少了妩媚风尘味,多了丝小家碧玉的清新,赢得一片赞赏。
“小爷怎么瞧这衣裳面熟?”江振麟看了又看,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高朋单手托腮,眼巴巴盯着舞妓背影,一副望眼欲穿思断肠的嘴脸,酒水喝到口中都觉无味,“还是差了点。”
“美人当时只是坐在板凳上,茫茫人群,我一眼就被那清冷的美感吸引。可惜啊,就那一眼!”
“我这半月想她想得都瘦了好多。”
江振麟嗤笑,“你小子被尚书大人和嫡兄压着,有贼心没贼胆,隔三岔五就思慕女人。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
高朋斜睨他一眼,“这回不一样。我发誓她就是我娘子,我这辈子要是再见不到她,就终生不娶!”
江振麟嘴角一抽,“那你现在就剃了头当和尚吧。”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他叹息一声,从袖袋里掏出几个竹蜻蜓,“听财宝说你想要这个,给,大中小三个,蜻蜓一家。”
“满意不?”
高朋憋着笑,嘲弄他这么大个人还玩这个。
江振麟摇了摇被酒劲弄晕乎的脑袋,“小爷什么时···”
操,他想起来了!
江振麟情绪如同一场无形的风暴在蔓延,三个竹蜻蜓在他指尖捏成粉碎,高朋没看见他气鼓鼓的双颊,还心疼竹蜻蜓,“你干嘛!好端端的···”
江振麟忽然起身,脸色阴沉如暴雨前的乌云,冲到舞女身边一脚把人踹倒,“滚下去!谁准你们穿这身衣裳的!”
高朋摇摇晃晃站起来,“阿麟,谁又惹你了!你踢我的舞女干什么,你这臭脾气···”
话没说完,江振麟转而抓着他的衣领,“我说过你少惦记她!”
“你把小爷的话当耳边风!”
高朋皱眉,“又不是你的女人,你急什么!再说了,你怎么知道美人不会喜欢我。”
“住口!”
江振麟不知怎么脑补了林清婉和那教书先生不可描述的画面,怒从心起,挥拳就要打人,幸好财宝及时把他拦住。
高朋缓了缓,借着酒劲儿也不饶他,“你把那身衣裳弄脏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模一样的,你赔给我。”
众人赶紧拦住两人,财宝费了一番力气才把江振麟塞进车里,“少爷!相爷这会儿多半回府了,咱们赶紧回去,不然相爷要不高兴了。”
江振麟不依不饶,“让小爷出去!”
财宝让车夫赶紧先走,回头还不忘替主子给高朋赔罪。
高朋本来还心疼那身衣裳,听财宝说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居然就是江振麟那个从菩萨观接回来的二姐,当即惊得忘了呼吸。
最终高朋的小厮掐着人中才让他回过神。
高朋酒醒了大半,第一反应就是认同敬王那句话,“那样好的美人怎么在他嘴里落不下个好!”
这边,江振麟在马车里骂骂咧咧一路,下车的时候踹了马凳,车夫也不敢吭气。
“还不是怪她一点不稳重,到处勾人。”
江振麟把罪过全算到林清婉身上,每一步都好想要踩出个坑才罢休。
财宝一个脑袋两个大,“少爷,管家说相爷还在书房处理公务,您小点声。”
江振麟这才闭嘴,绕了西南角回院子。
“姑姑,这狐裘太好了,是主子赏您的吗?”
赖婆子心虚,“当然是了!好好伺候主子,这点赏赐算什么。”
赖婆子侄儿不疑有他。
赖婆子又道,“这可是敬王赏赐清婉小姐的,约莫是她知道燕婉小姐也有一样的,才赏下来。”
“你拿回去放好,别给两位小姐看见,省的麻烦。”
“知道了。”
赖婆子的话无一遗漏被路过的江振麟听见,财宝咽了咽唾沫,心想,完了。
“少爷,大小姐给您送了点心,咱先回房换身衣裳。”财宝声音抖得厉害,生怕下一秒自己先被踹飞。
江振麟没说话,身上的冷气比夜里的霜寒更让人畏惧。
江振麟进了自己院子,屋里灯火亮着,两个小丫头温着醒酒汤在廊下取暖。
“听说夫人用了清婉小姐的药膏,头疾好了许多,今儿没吃府医那苦死人的药,晚饭的时候胃口都好很多了。”
“相爷心疼清婉小姐,夫人许是看相爷的面子。”
“其实我觉得清婉小姐和夫人更像。”
两人说得起兴,直到身前的灯光被骤然一挡,才发现江振麟一身酒气,脸色十分不好。
“少爷!”
财宝给两人使了个眼色,“快滚,别挡少爷的路。”
两个丫头对财宝感激不尽。
江振麟憋着气发不出来,财宝胆战心惊把柿饼送到他手边,“大小姐特意给您送来的。”
江振麟紧拧的眉心松了几分,拿起一个丢进嘴里,下一秒就吐了出来,“怎么是酸的?”
“阿姐喜欢甜味儿的,每年都做甜的。”
“把厨房管事给我叫过来!”
财宝心道,这邪火是要落在厨房管事身上了。
江振麟确实打算发一通火,可没想到管事说今年柿饼的口味是相爷让清婉小姐定的。
江振麟眸若寒冰,呼出的气都跟火似的,沉默半秒,“啪”一声,桌上柿饼掉了一地。
凝思园。
林清婉的身子被毒素拖累,今儿下了雪,天一黑她就觉得手脚发冷,又问秋红要了一床棉被。
“小姐,奴婢再把炭火烧旺些。”秋红又往被窝里塞了两个汤婆子先暖着。
林清婉冲她笑笑,“好。”
正在此时,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林清婉皱了皱眉,按说不会这么快发作的,莫不是出了差错?
她心弦一凝,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果就看到江振麟凶神恶煞进了院子,“林清婉,你别以为有父亲抬举就能踩在阿姐头上!”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她不会碍着你什么事!”
“我让你安分点,安分点!”
“你为什么总要闹得家里不安生!”
江振麟的怨气怒火几乎能融化院子里的积雪,一字一句好似用尽了全部力气,看过来的双眼爬着红血丝,像个失去理智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