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外面漆黑一片,谢府夫亮如白昼。
白景春悄悄的回到佛堂,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一想到刚刚打开窗户,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眼前。
她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的向后倒去。
就在她以为会摔倒在地,突然腰间,腰间多了一只大手,紧接着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衣儿。”
温柔缱绻的声音传入耳中。
白景春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谢怀信脸色蓦地一变,他双眸紧紧盯着白景春,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知道吗,你和她样貌长得很像,最不像的就是眼神。”
“她的眼神永远是温柔,多愁善感的,而不会像你一样有那么多的情绪,以后把你那些小情绪都给我收起来,知道吗……不然,我就把你的眼睛抠出来。”
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要抠她的眼睛。
白景春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挡在眼前的手指冰冷刺骨,如毒蛇一般阴冷。
她咽了咽口水,“知道,下次一定注意。”
“还有语气,要温柔,我的衣儿不会这样与我说话,永远慢条斯理,娇娇软软……”
……
去你的娇娇软软。
去你的,多愁善感。
好想骂人呀。
白景春眼睛被挡住,世界一片黑暗。
耳朵内听到了声音,一句比一句不中听,怒火在胸膛疯狂逃窜。
不生气,不生气。
她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掐着嗓子,娇柔造作的开口,“大人,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仔细感受着眼前手指的肌肤。
好像有些小疙瘩,而且烫烫的。
会不会传染呀?
谢怀信收回手,对上白景春可怜兮兮的目光,满意地微微颔首。
他将手指放到白景春眼前,“说来也奇怪,这只手刚刚摸过,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怀疑的目光看过来。
白景春浑身紧绷,正要开口解释,连忙整理好情绪,撒娇似的拽他的袖子,“自从来到这里,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眼中,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是呀,一直在我眼皮底下。”
谢怀信手落在白景春腰间,带着她转身向外走。
白景春心生警惕,小声嘀咕,“老夫人让我在这儿……”
“不用理会,在这个家里,你只需要听我的即可。走吧,今天晚上陪着我。”
什么?
陪着。
白景春遍体生寒,脑子一片空白。
等他们二人走到书房门口时,她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堆积了许多公务,你在这给我研磨。”
“好好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琢磨着怎么来到书房,没想到机会来了。
白景春乖巧的跟在后面,轻轻的挽起袖子,露出洁白的皓腕,认真的研磨。
谢怀信坐于桌案之前,目光犀利。
此时他没有了往日的温润如玉,反而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执棋者。
他时而皱眉,时而眉毛舒展。
白景春为防止打草惊蛇,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时不时的停下动作,端杯茶水过去。
自始至终,眼睛从未看向那些书信。
“罢了,夜深了,你回去。”
“是。”
白景春屈膝行礼,恭敬的退下。
夜风微凉,白景春浑身打寒颤。
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早已因为紧张被汗水浸湿。
谢怀信的压迫感太强了。
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莫名的让人心颤。
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事,否则……
小命就没了。
或许谢怀信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种试探。
白景春脚步匆匆回到房间,房门关上的刹那,身体不受控的瘫倒在地上。
胭脂迫不及待开口,“可有什么收获。”
“他会武功。”
……
谢家文臣之首。
谢家子弟文武双全,并不稀奇。
可是,谢怀信武功太高了。
刚刚在佛堂门口,只刹那间,谢怀信便飞出来扶住了她的腰。
她虽不懂武功,但知道谢怀信武功不低。
重要的是。谢怀信会武功为什么要隐藏?
毕竟放眼整个京城,知道谢怀信会武功的人寥寥无几。
“奴婢,马上就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胭脂转身就要离开,白景春叫住了他的脚步,“等等,或许有人正等着你出去呢,不要打草惊蛇。”
谢怀信聪慧无双,走一步看三步,年纪轻轻坐上丞相之位,城府非常人能及。
白景春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借力打力。
有些时候,更需要敌人的配合。
晨光熹微。
白景春一大清早,便穿上了谢怀信送的价值千金的流沙裙,出现在众人眼前。
谢老夫人冷冷瞥了一眼,“谁让你出来的?”
“这……”
方云华低着头轻咬下唇,楚楚可怜,并未言语。
“上不了台面东西,这是在干嘛?谁欺负你了吗?”
“老夫人你可要管管,不要什么人都留在家里,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只会给家里丢人。”
“可不是吗,他一直留在这也会影响相爷的前程,应该赶快送走。”
大厅内,谢家女眷你一言我一语,嘲讽的语气毫不掩饰,恶意满满。
毕竟,在他们眼中他们才是主子,而白景春只是个奴才而已。
凭什么奴才穿着价值千金的衣服,而他们……
哎。
人比人得死。
看着白景春身上的衣服,他们嫉妒的眼睛都快冒出来了。
白景春成为众矢之的,众人围攻,可怜又弱小身体蜷缩成一团,眼泪吧嗒嗒嗒掉落。
谢老夫人看着更气了,“把眼泪给我收回去,今日要去参加宴会,你这样晦气的很。”
“听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
白景春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求饶,“是相爷让我穿这件衣服去参加宴会的,所以……”
“不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从即日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听到白景春要参加宴会,老夫人怒不可遏,冷声呵斥。
白景春泪眼汪汪,声音哽咽,“可是相爷……”
“闭嘴。这件事情我做主了。”
老夫人话音刚落,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母亲,这是想做谁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