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瓷扫了眼那套嫁衣,眼里闪过一抹嫌恶之色。本文免费搜索:新天禧小说 xintianxixs.com
萧允见了,也皱眉说了句。
“真丑。布料差,绣工更差,穿上身不知会何等丑陋。”
宋楚盈脸色一白,咬唇看向身侧的孟祈年,眼里隐有泪光闪动。
“我只是关心姐姐。孟伯母说过,希望我日后和姐姐和睦相处。”
孟祈年心中本就有气,见萧允当众羞辱宋楚盈,怒意冲顶,伸手就准备揍人,被萧允轻巧闪开。
宋轻瓷没有理会他俩,而是看着宋楚盈。
“看来这嫁衣你早就绣好了,怎么,之前想着给谁做妾呢?”
她的目光从孟祈年脸上扫过。
孟祈年也有些诧异地看着宋楚盈。
宋楚盈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慌乱,而后有些心虚地摇头。
“没,没有,我就是想绣着玩玩罢了。”
真是拙劣的借口。
宋轻瓷嗤笑一声。
萧允开口了:“这么丑的嫁衣,怎么配得上姐姐。你还是带回去吧,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他可不认为,宋楚盈能和孟祈年长久。
宋轻瓷却说道:“既然送来了,便留着吧,也省得我再绣了。”
几人都有些意外。
尤其是孟祈年,近乎是狂喜。
宋轻瓷愿意留下嫁衣,说明她愿意嫁他,没生他的气。
反倒是送嫁衣的宋楚盈,又惊讶又犹豫,像是不舍将嫁衣留给她。
她笑着将木箱盖上。
“那就不打扰姐姐用膳休息了。”
转头,又挽住孟祈年的胳膊。
“祈年哥哥,去我院里坐坐吧,我新学了一首曲子,弹给你听。”
孟祈年看了宋轻瓷一眼,却见她眉目冷淡,没有丝毫挽留他的意思。
又看到桌上被她弃置一旁的糕点,轻哼一声,还是跟着宋楚盈离开了。
他俩一走,萧允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姐,这嫁衣如此丑陋,你留着它干什么?我拿去烧了吧。”
宋轻瓷轻笑一声。
“你不是晚上要去沁春楼见红烟姑娘,正好把这嫁衣带去,让她试穿。”
“若有不合身的地方,尽早让裁缝改掉。”
萧允笑得温柔。
“好,我今晚便把这嫁衣带去,想必红烟姑娘会很喜欢。”
宋轻瓷与宋家大房田庄店铺的管事们,约定的十日之期转瞬便到。
一箱箱金银细软被抬进了宋家。
宋家管理内宅的人是吕秀玲,她原想将这些财物抬入库房保管,被宋轻瓷拒绝了。
宋轻瓷以要清点入册为由,将财物都放在了萧允院中。
宋家人原本不应,宋轻瓷又请了官差,让他们和护院一起看守这些财物。
宋家人看到官差在,这才不管再阻挠。
第二日,萧允就拿了其中5000两,为沁春楼的红烟姑娘赎了身,养在自己院中,娇宠无度。
红烟姑娘也是娇纵,刚入府就提出了非分要求。
她想在院中挖个池塘,在里面养锦鲤,也方便来年种莲花。
萧允同意了。
宋家人去宋轻瓷面前告状,宋轻瓷一句话,就将他们顶了回去。
“他是我弟弟,方才回到我身边,我宠着他,怎么了?”
很快,宋轻瓷宠弟无度的名声便传了出去。
孟祈年知宋轻瓷这样宠惯萧允,心中不安。
可看萧允为妓女赎了身,娇宠不已,心下又定了些。
看来,他说的对宋轻瓷有意,不过是想为她出气一时口嗨。
饶是如此想,他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股心慌与不安。
好在,婚期已至。
大婚当日,宋府尤其热闹。
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每个角落,桌上摆满了精致的佳肴。
鞭炮声响彻不绝,丝竹声萦绕全府。
余州城所有官商富绅都登门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宋轻瓷房中却异常安静。
喜婆在身后给她梳着头,嘴里却喃喃自语。
“宋大小姐这般貌美,去给孟公子做妾,真是可惜了。”
檀云檀秋姐妹闻言,也是长叹了口气。
“若是老爷还在,他们怎敢如此。”
宋轻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铜镜。
铜镜中的她,面涂脂粉,唇色鲜红,头上戴着红花,看着很是俗艳。
哪有一个多月前,成亲那日时的隆重。
喜婆说,做妾便只能如此妆扮。
凤冠霞帔,那是正妻才有的规制。
今日来府中参宴的人,喝的也是孟祈年和宋轻瓷的喜酒。
宋轻瓷不过是沾了他俩的光。
妆扮完,宋轻瓷便以换衣服为由,请喜婆出去了。
担心喜婆坏事,她让檀云姐妹也出去盯着喜婆。
然后,她叫出了藏在她房内的红烟。
红烟早已穿好粉色喜服。
宋楚盈绣的那套喜服,穿在红烟身上有些宽松,后来让裁缝改了,现在穿着很是合身。
宋轻瓷让红烟坐下,亲手替她梳,一边梳一边说道。
“今日要委屈你了。”
红烟一笑。
“怎么会?我一个妓子,能替你入知州府,已是天大的幸运。”
她伸出手,轻抚着领间的红色宝石。
想来宋楚盈当初是真用了心,妾室不能穿红,她便在嫁衣上用红线绣了花,又缀了红宝石。
“我若留在沁春楼,不是等着接客,便是给四五旬的老者做妾,一顶小轿打发了事。”
“你和宋公子为我赎身,认我做义妹,又给我千两银两傍身,让我给知州府的公子做妾。”
“我出身卑贱,能有这番境遇,已然知足。”
她娘是青楼上任花魁,可惜她出生没多久,就得花柳病去世了。
她生在青楼长在青楼,如果不是遇见萧允,恐怕得重复她娘的老路。
她抬头看着宋轻瓷,握住她的手,对她粲然一笑。
“我长在青楼,从小学的便是取悦男人的法子,也并非不能与宋楚盈一战。”
宋轻瓷轻梳着她乌黑的发丝。
“你甘心便好。只是孟家人和我那堂妹,都并非如表面般良善。”
“你替我入府,损了他们的颜面,他们未必会与你善罢甘休。”
红烟倒是不以为意。
“他们是官宦人家,要脸面,便是想搓磨我,也得顾忌名声。”
“我不一样,我青楼出身本就不重脸面,有的是法子对付他们。”
青楼女子为争宠保命,多的是腌臜下流的法子,她见得多了,也用得多了,并不担心。
宋轻瓷放心了。
她为红烟盖上盖头,将她扶坐在床边,静等吉时到来。
按规制,孟祈年接了宋楚盈,她的小轿便会跟在后头。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孟祈年,不,孟家人看到红烟时的画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