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哲伦面露惊奇，注视着楚定乾，想到当初曾和诸葛喜的对话。当时他很好奇，诸葛喜如此有能力，为何要替远在长安的楚定乾效力。而且每次提到他，那都是满脸崇敬。
当时诸葛喜与他说了些事迹，只是他并未在意。他虽然是穷人出身，可在他们国家的地位极高。自从他出海成为探险家后，整个王室开支有九成都靠他。所以麦哲伦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的，也只认为诸葛喜是被洗脑了。
可当真的见到楚定乾后，他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内已被彻底折服。楚定乾说的这些，全都对得上！
楚定乾没有着急，徐徐道：“你们出海，刚开始肯定囤积有很多新鲜的蔬果物资。所以你们并不会患病，也是你们口中所谓的诅咒。可随着不断远航，大概在两个月后，船上的物资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些耐储存的干菜干肉。我这么说，可有问题？”
“就是这样！”
“殿下真厉害！”
“尊敬的殿下，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先别急，听我说完。”楚定乾面露微笑，“长时间不吃新鲜的蔬菜水果，就会导致缺少营养。久而久之便会患病，我将其称之为坏血病。因为船上的人大部分都如此，很多人都会患病，这就导致很像是某种瘟疫，或者说是你们口中的诅咒。孤虽然没有远航过，可接触过类似的人。比如北方的胡人，他们冬天也会长时间无法食用新鲜的蔬果，同样会得上坏血病。”
“你们没事，是因为你们能吃到比较新鲜的蔬果。而得坏血病的，大部分都是些底层。就比如这次带来的新罗婢，每天能吃点咸菜咸鱼，恐怕都算是好的了。”
“嘶……”
麦哲伦倒吸口凉气。
他们面面相觑，无比震惊。
因为全中！
好像是一直在盯着他们！
“那么，殿下有何法子？”
“先喝茶。”
“？？？”
楚定乾端起茶碗，慢悠悠地抿了口，看向急切的麦哲伦等人，这才不急不躁道：“麦哲伦先生是探险家，也是生意人，而孤同样是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那就在商言商。我能帮你们解决坏血症，可孤又能得到什么呢？”
“那殿下想要什么？”
“我们怎么知道是否有效果呢？”
“不着急。”楚定乾拍了拍手，“孤是这么想的，此次交易就只给一半的钱，另外一半的钱先不给，就当是押金。如果你们真的有效果，那这押金就不给了。若是没效果，等来年孤再给你们。”
他倒不是差这点钱，纯粹是现在番禺百废待兴，到处都要发展要钱。做过买卖的人肯定都知道，甲方给钱往往都会分几批，没几个会签完合同就付全款。
因为流动资金很重要，公司也需要周转。像很多市值几亿的大公司，让他们直接拿出两三千万的现金流都会很麻烦。现在楚定乾就是这情况，他得将有限的资源最大化。
这回麦哲伦带来的货物价值很高，特别是那些新罗婢，起码也得价值上千万钱。而麦哲伦不要铜币，只要黄金、琉璃、丝绸这些物资，这对番禺而言也有些压力。现在楚定乾就是东西想要，钱也不想给。所以就想到了坏血病这事，正好能借此留个好感，对他后续也有帮助。
“这……”
“我感觉不太合适吧？”
“这次货物可是价值不菲！”
“如果只带一半回去，等于只保本。”
“可要是真的有用，对我们很有价值！”
麦哲伦等人没有着急给出结论，他们互相看着商议，却无人能决定。他们的船队目前最主要的买卖就是人口，可因为诅咒或者说是坏血病，导致死伤无数。运气差点，起码得死一半！
这些奴隶死了，最多只是损失些钱。可如果是他们，或是跟着来的亲朋好友患病，那损失可就大了。特别是有经验的水手，更是可遇不可求。
他们在海上危险重重，动辄就得耗费十几个月的时间。谁都不敢说自己肯定没事，特别是面对狂风巨浪迷失方向，到时候会更加危险！
“你们慢慢商量就好。”楚定乾面露微笑，“反正我不着急，等你们决定好了与我说声便可。这几日就先留在番禺放松放松，还能准备些必备的物资。”
“不用商量了！”麦哲伦站起身来，目露坚定道：“如果殿下真能帮助我们解决坏血病，从长远来看，我们所得到的远超所付出的！”
“聪明。”
楚定乾微笑点头。
做买卖必须得有远见，可不能因为眼前的三核桃两枣就犹豫不决。如果不是为了利用麦哲伦，他压根就不会提这事。对他而言，麦哲伦后面还有价值。等他需要组建远航海军的时候，麦哲伦的经验就很有用。
“既然麦哲伦先生已经同意，那我就说说。”楚定乾面露微笑，“坏血病的原因，你们都已知道。那么就得想办法补充新鲜的蔬果，水果方面我的建议是橘子。注意，我说的是还未完全成熟的青橘子。这种橘子会非常的酸涩，但是却能补充营养，而且可以储存很久。我的建议是每两天食用一颗，基本就能满足所需。就算是再难吃，也必须得吃！”
麦哲伦则是连连点头，正准备让人记录下来的时候，却突然想起没人带羽毛笔和羊皮卷。楚定乾则是拍了拍手，让人送上准备好的纸和笔。倒也不是毛笔，而是比较粗制的炭笔，写完后手上还会有黑屑。
“你们可用这个记。”
“多谢。”
“当然，光靠橘子肯定是不够的。”楚定乾抿了口热茶，继续道：“你们也可想想，青橘子再小也会占用空间。而且储存时间长了就会变质。所以，这时候茶水的作用就出来了。茶叶同样能帮助化解坏血病，冲泡多次以后还能把茶叶给吃了。而且茶叶炒制以后更加容易保存，就算是在海上，也能轻松储存一年以上！”
“嘶……还有这作用？”
麦哲伦看向红茶，无比错愕。
这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