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哧哼哧……
一艘艘木舟沿着御水而过。
越地因为经常有水患，所以是都很擅长舟楫划水。有时发了洪水，他们便会带着全身家当划舟离去。平时他们则会靠渔猎为生，经常得划舟捕鱼。
特别是水牛部族人，个个都很擅长水性。他们这回走水路，就是为了能从正面佯攻番禺。他们是水牛部精锐，全都披甲执矛，后方还有诸多弓弩手。都是水牛部最出色的猎人，也都很擅射。
“将军，你们快看岸边！”
“嗯？”
“这都是什么？”
牛二看向远处，面露不解。岸边有着很多建筑，但并非竹屋。还有极其古怪的木轮，经过河水的冲刷正在不断旋转。
“很奇怪。”
“应该都是楚人做的。”
“不管这些，我们冲！”
牛二是水牛部有实权的将军，也是族中最出色的猎人之一。这条水路他走过很多次，经常会带领族人来此猎头。他手上有十几条虎部壮士的性命，所以才会派他走水路进攻番禺。
“都听将军的！”
木船竹筏很快靠岸。
牛二戴上头盔，开始整顿士卒。他看向这些勇士，缓缓道：“我们的王已经在路上，太阳也挂在山腰处。我们按时抵达了番禺，要用我们的矛染上楚人的血！此战会有很多人会死，但你们的勇猛会得到始祖公的赞赏。你们一定能迈过彩虹桥，永远地活着！”
“杀！”
“杀！”
“杀！”
所有人同时怒吼。
他们拉开战阵，踏上泥泞的土地。对于前方竖立着的古怪建筑，他们根本没往心里去。
牛二位处正中间，观察着两侧。他只觉得很奇怪，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现在正值春季，农田内并无越人耕作，两侧的飞鸟都很少。
他越看越觉得奇怪，常年来的狩猎让他无比谨慎。就好似是被野兽暗中盯着，当即就要抬手让这些人谨慎些。但是，下一刻就有着无数箭支自碉堡的空洞中射出。
啾啾啾……
箭支密集如雨。
在碉堡内则是有着很多人正在射箭，甚至还能瞧见妇人。她们虽然无法开强弓，但是用弩机也绰绰有余。番禺因为缺人的缘故，所以有着很多连弩机。只要扣动机关，箭支便能接二连三地射出。
“快冲上去！”
“都别怕。”
牛二也是大惊失色，好在是反应速度很快。抬起长弓便对准了远处，却没想到一箭便射在墙壁上。但可惜碉堡墙壁无比坚固，这一箭没有任何作用。
“冲，快冲上去！”
两侧水牛壮士皆是举起盾牌，努力想要阻挡。但很快有粗如长矛的箭支射出，仅仅只是一箭便能射穿盾牌，甚至是将人都给带飞出去。
仅仅只是片刻，地面便倒下无数的尸体。泥泞的地面都被鲜血所染红，牛二也意识到不能再耽误下去。他们没有攻城利器，特别是面对着古怪的碉堡，更加是无计可施。继续这么耽搁下去，他们死伤事小，却很可能会耽误佯攻的时间。
“不管他们！”
“速速前进！”
两侧壮士同时举起盾牌。
他们拼死抵抗，快速撤离。
“屠将军，我们要不要追出去？”
“不用。”屠百里抬起手来，淡淡道：“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无需再继续追击。他们死伤惨重，士气受损。就算抵达至城下，也绝对无法破城。”
屠百里同样是楚定乾的旧部，也是锦衣卫出身。他的性格沉稳，手段狠辣。潜伏成为锦衣卫后，做事相当果决，很快得到楚桀的信任，甚至是成了锦衣卫副指挥使。可楚桀怎么也想不到，屠百里就是楚定乾的人！
楚定乾虽说为人仁厚，甚至是推行仁政，可不代表他提不动刀了。有些事他不便露面去做，恰好能利用屠万里动手。就好似有几个贪官，就是被他利用锦衣卫的人给解决了。
这回屠百里的主要任务就是带领百人藏在碉堡内，当水牛部大军抵达时，就即刻射箭对付他们。如果大军撤离，他们也无需追击。毕竟人数不占优势，就只能借助碉堡狙击敌人。不论胜负，他们都算完成了任务。
……
牛二气喘吁吁。
他卖力地跑着，全身都被鲜血所染红。他的臂膀也都有处伤口，是被利箭所伤。身后的壮士们也都无比狼狈，谁也没想到那古怪的碉楼如此可怕。
有几人冲了上去，想要借此攻破碉楼，却没想到是坚固如铁，任凭他们如何动作，都难有作用。这也就是牛二及时发号施令冲出去，否则他们所有人都可能会死在这。
牛二看着越来越近的番禺古城，眼神冰冷。他先前就曾来过这，可现在却变得更为恢宏，就像是中原人的土城。
“都准备！”
“我们攻城！”
好在他是及时决断，所以人手勉强保存下来。他们本就只带了两千精兵，现在就剩下千五百人，其中还有部分受了伤。但现在牛二也管不得这些，他必须得完成王的任务。
“将军……”
身后的忠仆则是面露难色，面对那古怪的碉楼，他们都束手无策。现在看到这座巍峨的城池，他已经是彻底绝望。他们的进攻完全就是徒劳的，根本就是送死！
“住口！”
“全都听令，立刻射击！”
唰……
一颗头颅从天而降。
精准无比地落在他们脚下。
牛二愣了下，当看到头颅的面容时，整个人是瞬间如遭雷击。
“王……王？！”
“王死了！！！”
“我们的王死了！！”
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
一时间整个战阵都因此骚乱。
而下一刻，楚定乾和虎大就已出现在了城墙处。虎大是只身一人赶回番禺，其他人则负责打扫战场，同时将俘虏押回番禺。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利用牛王的头颅，彻底逼迫这些人投降。
“先锋将军，有劳你帮我翻译了。”
“诺。”
“水牛部的壮士们，孤就是楚国的汉王，楚定乾。”他站在城墙，俯瞰着这些人，缓缓道：“你们的王已经战死，现在摆在你们面前就只有两条路。一是战死，二是投降！”
说着，他挥了挥手。
上百持弓的府兵自墙头露出！
弓箭同时对准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