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塞拉抱着奖杯和荣誉证书离开时,被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堵住了去路。
一辆玛莎拉蒂碾过红毯,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
顾时宴温和地勾唇,“上车。”
面上笑着,上扬的桃花眼却是冷的。
罗塞拉怎么会听不出来,他不是邀请,而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可她,不想上车。
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见罗塞拉迟迟未动。
顾时宴似乎丧失了耐心,表情却还是温润的无懈可击。
“你要是对这个奖心存不满,我可以帮你,收回去。”
赤裸裸的威胁。
罗塞拉敢打包票,顾时宴收回去这个奖只是一句话的事,而她可能还要身败名裂。
从此可以跟这份职业saygoodbye!
叹了口气,打开车门。
她惹不起疯子,尤其是有权有势、无所顾忌的疯子!
人生无常,黑云罩顶。
罗塞拉怀疑自己是衰神附体,这两天碰了几个瘟神了,一个个都吃坏了脑子!
罗马是有他们爹还是他们娘啊?
来这么齐全,搞团建啊?
打开车门,罗塞拉坐了进去,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顾先生,您大人有大量……
“三十岁的金球奖获得者,纵观历届金球奖,你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天才,前途不可限量。”
顾时宴一反常态的恭维,罗塞拉却不由得打起精神,眉头紧蹙。
“顾先生,您到底想做什么?”
这人在憋着什么坏?
“很简单。”
顾时宴不带感情地打量她,如同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抽出一张照片丢给罗塞拉。
“按照上面的模样去整容。”
罗塞拉拿起照片定睛一看,瞳孔紧缩,那分明是她从前的照片。
压下心里的狂涛骇浪,她恼怒不已。
“你有病吧?”
正常人根本干不出来这事儿!
顾时宴仿佛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开口,“倒也不必一模一样,拟态而非求真。”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她。
也没人能取代她!
罗塞拉自尾椎骨升起一股寒意。
她不知道顾时宴到底想要做什么,但能肯定的是,一定很疯狂。
极其反感地将照片丢回去,一脸无语和厌恶,那眼神像是在看二傻子。
“我对我的脸很满意!绝不可能答应你的无理请求!”
照片顺着男人裤管,落在脚上。
“你找死!”
顾时宴阴冷地瞪了罗塞拉一眼,伪装出来的平易近人再不复存在。
要不是这个女人还有价值……
他一定杀了她!
宝贝似的捡起那张照片,轻柔地拂掉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抱歉,又弄脏你了。
“呵!”
罗塞拉讽刺地笑了,“我大胆猜测下,这照片上的女人是顾先生的……情人吗?”
男人并未作答。
罗塞拉似乎窥见了真相。
“你想我做她的替身,对吗?”
顾时宴平静地望着她,语气轻蔑,“能整成她的模样,是你的荣幸。”
这是他为别人准备的替身。
年龄相仿,职业相同,身形也相似,就连气质也莫名和谐。
不会有比她更完美的替身了。
她死了,那群刽子手怎么能好过!
罗塞拉没想到,时隔数年,顾时宴又搞起了替身那一套,还真是死性不改。
不过。
自己做自己的替身,她怕是第一人吧?
咦!!
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罗塞拉只想他打消这个念头,“顾先生有没有想过,你找替身,也是对那位小姐的侮辱?”
她不想有替身恶心自己,更不想做替身去恶心别人啊!
顾时宴刚想说话,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张全家福。
一位老者,一对中年男女,男人坐在轮椅上,还有顾时宴和三个小孩。
很是人丁兴旺的一家子。
顾时宴桃花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烦,平静的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出顾鸿文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赶紧回来,小绪生病了!”
“有病就去找医生,我又不会治病!”
顾鸿文不乐意了,“你是他亲爸爸,照顾他们就是你的责任,给我回来!”
这句火冒三丈的话冲出手机屏幕,在静默的车厢里回荡。
罗塞拉垂眸思索。
这应该就是顾家利用人造子宫生出来的孩子吧。
顾时宴直接挂断电话。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罗塞拉,目光阴郁冷鸷。
“只要你同意,条件任你开。”
实际上,她没有第二种选择。
罗塞拉伪装成陌生人,试图劝说他。
“顾先生,您已经为人父,就算再不喜欢自己的太太,也该为孩子着想……”
惯性思维,有孩子就有老婆。
她这么说也没错。
正经喜欢老婆的人,谁会去找替身?
可是她却忘了,顾时宴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是个疯的。
脖子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住,罗塞拉完全喘不上气,死神扼住了她的咽喉。
“放……放手……”
细白双手不断拍打,试图获救。
顾时宴平静地看着女人在他手下挣扎,眼底是涌动的疯狂,扭曲到极致。
目光下滑。
那脖颈格外纤细脆弱。
他只需稍稍用力,她就会断了呼吸。
美人折颈……
那画面,想想就觉得兴奋呢!
可惜,她还有用。
修长的手拍了拍罗塞拉的脸,像是滑腻湿黏的蛇信子,令人毛骨悚然。
“听话的女人,才能活命。”
太太?
那是什么东西!
孩子?
不过是三个小畜生!
见罗塞拉呼吸艰难,顾时宴松开手,竟莫名的有些恋恋不舍。
他忽略心底的异样,语气略带怜悯。
“怪就怪,你像极了她!”
除了那张脸不像,其他的都跟郑媗太像了,第一眼的时候他也晃了神。
六年来。
这是他找的气质神韵最像她的人了!
罗塞拉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许久才恢复过来,呼吸渐渐平稳。
脑子快速运转,想着脱身之策。
面上却畏惧害怕,宛如惊弓之鸟。
“顾先生……求求你,别杀我……只要你别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顾时宴很满意她的识趣,却又觉得这副畏缩之态格外碍眼。
又不像了。
算了,凑合着用吧。
忍着厌烦,扔给她一张银行卡,“把你的私事处理好,明天早上有人来接你。”
“莱克利娜公寓,没错吧?”
罗塞拉垂着眸,眼皮颤抖,似乎更害怕了,眼底却是异常冷静。
他又在威胁她。
连她暂住的地方都查的一清二楚,那他肯定已经调查过她了。
不如干脆将计就计。
低着头,不情不愿,“……嗯。”
车子在莱克利娜公寓楼停下,罗塞拉飞快地下了车,后面有狗追着她咬。
关了门。
她打开灯,拉上窗帘,那辆玛莎拉蒂已经走了,但是有几辆旁的车停在楼下。
亮着车灯,显然是监视她的。
罗塞拉谨慎地检查房子,确定没有不干净的设备才松了口气。
洗了个清爽的澡。
抿着唇,犹豫再三,还是联系了陆南。
“我要离开罗马了。”
……
纪遇深连夜赶回罗马,一切早已结束。
他迷茫地看着繁华浪漫的罗马之夜,一时竟不知何去何从。
回来了又如何?
茫茫人海,他忽然就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