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神的时候,鹰钩鼻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小了下来,变得静悄悄的,仿佛怕说大了声,惊扰了面前的神明。搜索本文首发: 奖励一把 jiangliyiba.net
那抹飘渺又空虚的声音,令萧小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好好的神,为何会变出那物吓我们呢?”萧小河压下了正欲发怒的却鼠刀,继续与鹰钩鼻道。
却鼠刀对神神叨叨的鹰钩鼻不爽,对比自己年轻二十岁却将自己死死压制的萧小河更不爽。
他挣扎了两下,却发现对方看似轻飘飘地没有用上半点力气,可自己却怎么努力也作无用功,仿佛压着他的不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而是一座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的大山。
‘大山’萧小河笑眯眯地看着脸色涨青的萧小河,似乎在询问他发生了何事。
却鼠刀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面前年轻人的功夫真是好的离奇,他与那万俟家的燕人,说是主仆,可他对万俟却没有丝毫恭敬态度。
疑惑在却鼠刀心中如流星般一闪而过,他一边告诫着自己莫要多疑,一边却对这些诡异之处做不出解释。
“定是田家公子方才用手指着它,它生气了,所以才闹出这事儿警示我们。”鹰钩鼻言之凿凿道,他未说清它是谁,但无需他解释,每个人都有个自己的思量。
“既是神明,又怎会因我一个动作就动怒?”萧小河松开了按住却鼠刀的手,她抬头望着雕像,雕像的脸被死死遮挡,她笑了笑。
“或许这里荒废的日子久了,住进来了些孤魂野鬼,也或许这里从一开始供奉的就是个野仙儿,这都说不准的事。”鹰钩鼻有着一套自己的逻辑,他坚定不移道,“但无论如何说,都是田家公子不敬在先,我们寻人家的地方避雨,您得和它认个错!”
“往日怎么不见你话这么多!”却鼠刀觉得奇怪,看着脸上涨红的鹰钩鼻一时无语,在他印象中鹰钩鼻一直是个稳当的人,怎么今日这么奇怪,若非自己不信这些,他险些以为鹰钩鼻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啊,啊......有吗?”鹰钩鼻摸了摸鼻子,脸更红了。
万俟沉声道:“我在燕之时有听闻过一种鬼怪,名叫膏肓,此鬼以膏肓之位而居,故得此名。”
“它藏于人身,极难驱除,会使人身患重疾,然后食人心脏,可怕至极。”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怎么会平白生出个这么可怕的东西来?”萧小河听了万俟的话还沾了几分趣味。
“哪里是平白生出?”万俟笑道,“膏肓鬼不是平白生出,也不是老天生出,更不是山川河流生出。”
“而是人心自己生出来的。人做了坏事,做了心虚的事,它就会从你心底慢慢爬出,日日折磨着你,直到将你的心彻底吞食掉那日。”
“你们是觉得这佛像本身就是为膏肓鬼而立,它是个小心眼的家伙,因为我对它不敬,它就拿出那东西吓唬我?”
“这也太假了!”却鼠刀听着觉得想笑,但见鹰钩鼻和万俟一副紧张严肃的模样显然是当了真,“不是,你们真信啊?”
“燕地和水县县志有过记载,古有人身得膏肓,废寝难安,便在当地为膏肓贡了一座邪庙,将膏肓请离己身,香火不断。膏肓应允。”
“那人一直遵守承诺,相安无事,直到百年之后,人故,恰逢旅客避雨,对膏肓指点不敬,膏肓怒,第二日临村人过,庙中只剩数具被挖了心的尸体,盖着雕像的红布也不翼而飞,膏肓逃,往后再不见踪迹。”万俟平静地说完。
“一看就是胡乱传的,哪有这么玄乎的事。”却鼠刀没有丝毫动摇,却也不自觉地看向佛像,总觉得头晕乎乎的,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
“如今田家公子应当——”鹰钩鼻看了眼万俟,开口道,“跪下来向膏肓请罪,许它能放我们一马!”
鹰钩鼻的话落了空,此言后一片沉默,又似方才一般,无人出声。
“原来你们想看的这个。”萧小河突然乐了,她走到鹰钩鼻面前,她向前走一步,鹰钩鼻向后退一步,后是直接将人逼到了墙边,“想看我跪下,给我一百两黄金就是,我能给你跪八下,何必绕来绕去,弄的我都头疼了。”
“你在说什么?”却鼠刀人懵在原地,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了萧小河面前,“莫非被吓糊涂了?”
“你才糊涂了,连你们家殿主都认不出来。”萧小河反唇相讥。
“殿主?”却鼠刀跑到门口瞅了瞅,“哪里有殿主!”
“近在眼前啊。”萧小河放过了被戳穿
羞红了脸的鹰钩鼻,而是来到了“万俟”面前。
“殿主大人,你把我们家万俟弄到何处去了?”萧小河笑道,“若让我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可会难过的。”
“万俟”奇怪地哼笑了一声,做出了与万俟那张白净的脸万分不符的诡笑来,“早知道会这样,你放心,好着呢。”
“殿主如此说了,我便如此信了。”萧小河盯了“万俟”看
半晌,没忍住戳了戳他的脸,“如此短的时间做的如此像,殿主手艺真是绝佳。”
“那是自然。”“万俟”的声音语气都发生了变化,却鼠刀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万俟问风不是真的默契,而是自家殿主!
该死!早就知晓殿主易容术过人,可自己竟半点怀疑都没有,却鼠刀懊悔连连。
可殿主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他又为何与面前的毛头小子认识?却鼠刀疑问不减反多。
“那心脏是大小眼的吧。”萧小河无所顾忌地指了指佛像。
“没错。”假万俟勾起嘴角,声音与屋外的寒夜一般,幽幽神秘,让人听不出半分喜怒,“真是可惜啊,还以为今日能看场好戏......不过,你就不怕因为你的不敬,真的害旁人魂断古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