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书啊经啊大多都是楚人所作,被居心不良者带回大燕,那些楚人难道还会盼着咱们好不成?”阿伊见宣安侯气的体白面涨,嘲讽笑笑:“罢了,无论是我的话,侯爷的话,还是尚书大人的话都做不得数,最后定夺的人可是陛下。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dakaita.net”
“侯爷不妨猜猜,陛下是会向着我,还是向着您。”阿伊哈哈大笑,加快脚步,将佩剑甩给了李三顷,率先一步进了殿门,被她留在身后的宣安侯与公孙尛面色十分难看。
“如此嚣张,必晚景凄凉,不得善终!”宣安侯颤抖着手道。
公孙尛点头:“不过能将臣子做到如此份上,也算此生无憾了。”
二人与阿伊前后脚走入殿门,一进门,就看见早就候立在前的大丞相和公孙娆。
边缘处还站着其余几位世家当权之人,见阿伊进门,皆有些诚惶诚恐,心存畏惧。
大丞相与阿伊、宣安侯互相点头,阿伊不做理睬,只是瞧着华服在身,金玉在首的公孙娆笑道:“我记得今日是朝会,可并非晨昏定省,怎皇后娘娘也来了?”
“娆儿......”看见公孙娆,宣安侯一阵恍惚,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时也命也,当初自己满心算计,竟都为她做了嫁衣!
“是陛下请本宫来的,正巧,关于这祭天之事,本宫也有要事要上奏。怎么,大将军在质疑陛下的命令?”公孙娆一举一动皇后风范十足,尤其是说话气势,声音虽细却平平稳稳,面对阿伊也没有丝毫怯意。
阿伊摇头叹息:“臣不过是玩笑寒暄而且,皇后娘娘却急了,哎,日后臣要谨言慎行,一不小心这么大个帽子落下,谁受得住?”
“你!”公孙娆见自己落了下风,正不忿着,许凌的声音自上首传来,“孤不是让你们吵架来的。”
萧小河躲在屏风后,透过小洞,仔细观察着下方这场没有硝烟的大战。
据她这么多年与官场中人共事的经验来看,宣安侯同公孙尛、公孙娆肯定是一条战线的,宣安侯心疼女儿,公孙娆不舍阿姊,相传公孙尛在市井时酷爱读楚书,受楚人渲染,对祭天一事他应是从心底反对的。
阿伊则是他们的对立面。
大丞相是个墙头草,谁叫的欢他就随着谁,这种人被正人君子所不耻,萧小河却最喜欢这种人,尤其是似大丞相这种位高权重的,简直是她天生的捧哏。
其余几位世家之人许凌也都给萧小河介绍过,她特意留心儿记了一下那万俟长老的长相,但当他们立在萧小河面前时,她懊悔不已,自己为何要废这个脑子。
她一看那穿金戴银,有如暴发户一样的小老头就知晓那定是万俟家的人无疑,与她捡到万俟时真是一模一样,看来是家族传统。
萧小河看看阿伊,看看宣安侯,她又猜这二人谁先开口。
先谈后论,皆是学问。看似先开口占优,实则有沉不住气、易遭辩驳之险,可若说后开口则妙,也是不然,先说之人占下此局攻方,后说之人只能以防守态。
萧小河喜欢看大楚的那些儒臣们动嘴皮子吵架。
萧小河啧了一声,犹豫中指了指阿伊,宣安侯已从战场退下数年,心态较之阿伊应当平和许多,他应不会抢先此局。
果真,萧小河念头刚落,阿伊就上前一步,微微弓身,并未行礼。
“陛下,臣以为,祭天之礼刻不容缓!”阿伊义正言辞道,“其一,此乃祖训,是我大燕先祖世代流传,凝聚着我大燕的心神血脉,万万不可违背!其二,如今数万百姓遭此大劫,若无所作为,怕是会寒了百姓之心,而臣与陛下受百姓敬仰,更应做些对百姓有大利的实事,方无愧于心啊!”
阿伊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之中震荡,饶是萧小河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压迫之意,假如她当真与阿伊同朝,遇着这么个同僚,也够她难受几日了。
大丞相偷偷看了眼阿伊,沉声道:“老臣认为大将军所说有理......”
“有理?本宫认为是天大的无理!”公孙娆打断大丞相,也上前一步,站在了与阿伊并列地位置上。
“我大燕地心神血脉落在一个小小祭天之礼上?荒谬之谈!”公孙娆气定神闲道,“至于大将军说的其二,本宫已想好治理法
子,想必相较祭天,百姓会更为称颂。”
说罢,阿伊就将萧小河所述地治理之法一一诉说,起初众人还沉浸在阿伊的淫威下不敢言语,随着她说的愈细愈清,已有几人情不自禁地微微颔首。
公孙娆见
状越发得意,声音也越发大了起来。
萧小河却深呼一口气,摇了摇头,旁的人赞同是好事儿,可阿伊也在那点头之列就大有问题了。
阿伊比起公孙娆还要神色怡然,该点头时点头,该微笑时微笑,公孙娆说的慷慨时,她也只是微一挑眉,不见片刻慌乱,似早有对策。
第196章 公孙娆说的由浅及……
公孙娆说的由浅及深, 极有条理,萧小河听得亦是频频颔首,公孙娆从未在涝水之地生活过, 能有此番见解已是难得。
许凌听公孙娆的话却想到了萧小河,她讲述的口吻、思路,与萧小河一个路子,看来那日萧小河没少同她讲这些。
萧小河虽扮着女装, 到底是一个男子,男女有别,却愿与公孙娆说如此多的话,他默默将公孙娆的危险等级从中阶调到了与喻小楼一般的高阶, 划为重点关注对象。
萧小河看许凌沉思侧脸, 暗道他听得这般认真,还真有几分皇帝的风范,若让她得知许凌此刻脑袋中想的东西, 怕是哭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