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微不可见地动了脚下步子,想了想,并未有上前,他相信萧小河是极有分寸的。搜索本文首发: 今晚吃鸡 jinwanchiji.net
“你是我亲生骨肉,我却从未看懂过你的想法。”一直沉默着未开口的萧监林忽地抬起投来,血色与淤青遍布,模糊了原有的五官,声音更是如地狱中的呢喃,“我不知你究竟意图为何,只是如今这副局面,不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也不甚舒服罢!”
萧监林古怪地笑了两声,萧小河的执刃的手慢慢地从萧天启脖上取下。
萧天启松了一口气,他上下扫了一眼萧小河的女子装扮,从喉中发出了不屑地轻笑。
“我就知我不会有你一般的兄长,你不过一届妇人,如何上的战场,如何打的仗,想必其中又有猫腻!”
“休要以为陛下会如此放过你,待到时局稳定之时,他定不会留你性命!”萧天启见萧小河低头苦思,越发得意起来,看见萧小河吃瘪,是他为数不多的生命之中唯一痛快之事了。
祁连听不过去,到底是亲生骨肉,也不知这般话是如何说出口的!
他走上前两步,将萧小河握着地刀收回了刀鞘:“得罪了。”
说后,又冷冷地瞪了萧天启一眼,萧天启脖子一缩,想好的话再次卡在了喉咙之中。
“刀不错,就是做工糙了些,我那有更好的,走前抽空给你。”萧小河不忘评价起祁连的刀来。
方才出鞘时的速度令萧小河十分满意,无论是尖锐程度还是刀锋转向,都非常人能有,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雕刻粗糙了些,尤其是见惯了万俟族人精巧工艺后,更是不堪入目。
祁连甚爱宝刀,听萧小河如此之话,呆愣在原地,抚摸着自己的刀身道:“此刀乃是陛下所赐,在微臣看来已是绝佳,世间岂会有比它还要精巧的技艺?”
见萧小河与祁连略过自己,竟开始聊到什么破刀上,在隐晦的牢房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另一方面,萧监林也惊讶于,萧小河一个女子,一个戴罪之身,一个本该被严加看管的,关押着的罪臣,不光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天牢,还与皇帝心腹有说有笑。
萧监林开始仔细观察起萧小河,对方无论是穿戴,还是精神样貌上来看,都比自己不知好了多少,更明显的是,皇帝似乎并未迁怒于他。
这一点令萧监林极为惊诧。
萧小河感到到这抹目光,不急着切入正题,只是回答着祁连:“自然是有,万俟家族的手艺,大人应亦有耳闻。”
萧小河话说的无所顾忌,祁连却未察觉不妥,而是认真地点了头,显然是拿萧小河的话做了真。
“父亲,此事是有人假借小河之名陷害我萧家,虽与小河没甚么关系,但到底牵扯到我,依旧让我于心难忍。
“萧小河忽语气温柔,和蔼可亲地同萧监林道,“故小河特意去求了陛下,换来了一个可以救三弟命的法子。”
萧小河又走到煞白着脸的萧天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似真的是一个处处为他关心的好长辈:“三弟,我求了陛下整整三日,才换来的这个机会,你方才竟那般说我,真是让我好生伤心。”
“你我到底是一家人,一荣则荣,一损俱损,我又怎会轻易害你?”萧小河轻叹了口气,垂下来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看出那阴郁难过的氛围笼罩在她四周,难以拨动。
萧天启面色微微变了变,他从未看过萧小河这般脆弱神情,不过他最关系的,还是萧小河说的话。
“你说陛下同意让我一命,可是真的?!”
萧小河低落道:“反正我说你也不信,你不如问问祁连大人。”
她用手轻轻将自己按捺不住地嘴角拉了下去,半侧着身子,不让萧天启发现自己笑意。
见萧子客萧监林两道目光皆投向自己,祁连不禁为萧小河的恶趣味失笑,这对父子......父女之间的仇怨,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深许多。
他不愿撒谎,但想到萧小河方才许诺的宝刀,只好如实挑拣着道:“陛下确有此意。”
“那日,寒风萧瑟,祁连大人的假髻都被吹飞,赵延公公冻的更是生生胖了三斤,陛下的身影高大又无情。”萧小河极力渲染着气氛,祁连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十分惊讶这个被自己保守的无比严密的秘密萧小河是如何发现的!
“而我,就跪在宣政殿前,一下又一下地磕头,祈求陛下放过天启一命,天启年少,尚不知事,今日丧生于此,实是可惜!”
“我磕了足足
十二个时辰,宣政殿的台阶都被我的鲜血染红......”萧小河显然已经坠入了自己编造的剧本,丝毫没有意识到被夸大的十二个时辰有多么离谱,“那血顺着宣政殿的台阶一层层往上爬,爬过赵公公的双脚和祁大人的假髻,直接流淌到了陛下的脚边。”
“血是如何向上流的?”祁连忍了几句,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他小心地捂住自己的脑袋,生怕掉下来什么东西。
萧小河不顾祁连接着道:“陛下看这满地的血颜失色,跑到宣政殿门外就看见了还在磕头的我,颇为动容,这才勉强应下了小河的请求。”
萧小河捂住额头,一副留下了后遗症的模样,她哀声道:“我今日来告知你们这个好消息,你们却......”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做这些。”萧小河道,“我顾忌着存在于我们血液流淌中的亲情,你们却只知将我视为敌人。”
“到了萧家生死存亡之际,你们想的居然还是个人间的吵闹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