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言宣安侯气得面色青胀,见如此大人物被自己羞辱,又无可奈何,萧天启更是遂心:“那个是画珐琅龙纹面盆,盆口印着五彩祥云,示意长寿多福,宣安侯到底是年纪大了,不比将军年轻力壮,如今金银财宝于您皆是身外之物,唯有身子康健才是最应在意的,侯爷觉得呢?”
萧小河听了这话暗骂宣安侯嘴笨无用,都能被萧天启怼得哑口无言。搜索本文首发: 奖励一把 jiangliyiba.net
宣安侯嘴角颤动:“好、好!本侯定不负大将军美意,长寿多福!”
“这幅高松图就更了不起了,乃是前朝名家上官夫人所作……”萧天启故意望了眼宣安侯墙上挂的松木画,“想必这就是贵幅小姐所作的松木图了,小的也有所耳闻,公孙小姐六艺皆精,只是比起上官夫人来……”
萧天启故意没将画说完,而是笑了笑,其中意味明显不过。
宣安侯忍无可忍,起身送客:“不劳昀阳公一一介绍了,你回去告诉阿伊,她的赔罪礼本侯收下了,让她好好等着本侯的回礼!”
萧天启注意到了宣安侯藏在袖中不住发颤的拳头,他心满意足地笑道:“您放心,小的回去就告诉将军。 ”
“我们走,侯爷呀,年老了,就是容易乏,我们可不能打扰他休憩。”萧天启走时也不忘嘲讽笑道。
“他现在越来越像公公了。”萧小河为方才萧天启的言行举动下了结论,李寻梅支持道,“一模一样。”
萧天启一走,萧小河就跳了出来,她深沉道:“阿伊已经迫不及待想除掉你了。”
“何以见得?”宣安侯靠在椅背之上,他揉着眉头,有气无力道。
萧小河举起鎏金杯道:“侯爷,杯子是用来做何事的?”
“喝水、消渴。”宣安侯说完就拍案道,“难道他是在诅咒本侯患消
渴?”
萧小河沉重地点点头,消渴又患唤病,与糖尿病相近,萧小河来到这个世界二十余年中,曾亲眼见过有人死于渴病,十分凄惨。
“您再看这个。”萧小河将画珐琅龙纹面盆抱了起来,义愤填膺道,“那么多物件不送,他偏偏送了个盆,得霍乱者方会上吐下泻需用盆接着。”
“他又在诅咒本侯会得霍乱?”宣安侯心脏隐隐作痛。
萧小河颔首:“正是如此了,还有这幅画,我这个楚人都知晓上官夫人死于暍疾,今年夏又格外得热,他们真是用心良苦啊。”
“如若不是你点明,本侯只当他们有心嘲弄,却没想到暗藏了如此狠毒之心!”宣安侯长呵了一声,神色苍凉,“看来的确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时候了。”
李寻梅再次被萧小河这一出闹得目瞪口呆,无论是阿伊还是萧天启,她都不觉得她们有那般细致的心思,搞出什么借物喻人来。
尤其是阿伊,她要真有此心,送个棺材来都比送这些物件儿的可能性大。
再看喻小楼,俨然一副被说服的模样,不自觉地跟着摇首,毕竟是能说出六的一半是三来佐证许凌罪恶的人,李寻梅也跟着摇头,为柔情殿的未来感到担忧。
萧小河笃定的语气,正直的目光,以及一看就引人信赖的面庞已彻底将宣安侯洗脑,他颤颤巍巍地起身:“回去告诉陛下与娘娘,让他们放心,交代给本侯的事,本侯一定会办好!”
“侯爷大义啊,陛下若是得知您如此深明大义,必会感动的流涕痛哭。”萧小河道,“您此举不光可以救下公孙小姐,还废除了千百年袭下的恶习,百年之后,您就是青史留名的大善人。”
宣安侯心情稍稍舒缓了些,他对萧小河点头道:“今日也辛苦你了,可要留府用膳?”
“天色已暗,再晚回去恐有不便,我就先一步告辞了。”萧小河起身告退,刚走没两步,喻小楼李寻梅也跟在他身后,萧小河停下回首道,“你们二人跟我来做什么?”
“我们跟您来的,难道不跟您走吗?”喻小楼傻眼道,他想了半天怎么一出去就能将萧小河掳走,千万条诡计在心中上演,可万万没想到,萧小河压根没想带他走。
“看我这脑子,都忙忘了。”萧小河装作恍然大悟道,“侯爷,这二人是逃饥荒来的,被我在京中随手救下,宫中侍从审查严苛,我不好将人将回去,就把他们留在这罢。”
“平日里扫扫地拔拔草什么的,听您安排就行。”萧小河道。
“扫地?拔草?”喻小楼张大嘴道。
李寻梅见萧小河模样就知抗议无效,干脆嘴都懒得张开。
“嗯,交给本侯吧。”宣安侯道,“管家,带她们下去安排一下。”
“你难道不愿意吗?外头可都是书斋老板的追兵。”萧小河再次拿喻小楼搬起的石头砸喻小楼的脚。
喻小楼满脸震惊与不甘,却也只能随着管家退下,他的胸口被气得一鼓一鼓。
“无事一身轻啊。”萧小河出来一遭,不光玩了一圈,还从万俟那带回来了金条,可谓是收获满满。
这份喜悦一直被萧小河带回了宫中,而刚到宫门口就看见青燕急得面色煞白。
“哎呀哎呀,您可算回来了!”青燕抓住萧小河的袖子,“你快把凤印还给奴婢吧!今日皇后娘娘发现凤印消失,气得将整个后宫翻了一圈,奴婢可得找个好法子还回去!”
“对不起啊青燕,我今日遇到了两个故人,耽搁了一些时辰,下次再不会了。”萧小河看青燕真的生气,不再玩笑,低着头认真地道了歉。
青燕见状叹气道:“奴婢没有怪您的意思,只是若真出了岔子,陛下和您的心血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