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好一个先礼后兵

神女若是醒来……

南宴清眸光颤动,想到苍梧仙尊将神女视若珍宝,心下难免苦涩。

情绪只低落了一瞬,南宴清抬脚想要离开。

既然已经决定不跟苍梧仙尊相认,他对谁另眼相待都是他对事,与自己无关。

一步迈出,身后忽然灵气阵阵涌动,吹得南宴清身形晃动。

她回头看去,那道光茧中数道不同的灵气窜动着,俨然并非一人所有。

南宴清粗略一算,数目正好跟刚刚死去的弟子对上。

是巧合吗?

南宴清只觉得后背发寒。

她在天池中听得一清二楚,确实是苍梧仙尊的声音,说要将弟子的灵根抽去。

莫非就是用在此处?

南宴清凑近想看,忽然看见光茧之中开始滋生怨气。

被害的弟子都是天资聪颖之辈,来无量门拜师是为了出人头地,如今因为苍梧仙尊一己之私枉死,如何能不怨?

南宴清不禁生出疑惑。

苍梧仙尊是真的疼爱神女吗?

用这种方式让她醒来,背负深重的因果。

天道有轮回,这些事情并非神女有意为之,她却受了好处,因在她身,果亦然。

只一晃神,怨气就几乎布满整个光茧。

来不及思索其他,南宴清手中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任由怨气滋生,后果不肯设想,她只能先试着将其净化。

灵力毫无保留倾泻而出,阵阵灵光闪动,与光茧内的怨气做着斗争。

“噗——”

一口心头血喷出,南宴清身形踉跄。

抬头的瞬间,光茧寸寸裂开。

心头泛起浓重的不安,南宴清不假思索,直接闪身离开。

就在她身形消失的瞬间,两道身影同时出现在密室。

裴无寂与苍梧仙尊看清密室内的情形,面色同时一变。

两人一齐出手,浑厚的灵力丝丝缕缕缠绕着,将神女重新包裹起来。

四处窜动的灵根被二人携手镇压,重新强留在神女周身。

裴无寂看着眼前光景,眸光晦暗不明。

这就是苍梧仙尊隐瞒的事吗?

他看似光风霁月,何时癫狂至此?

苍梧仙尊却半点多说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开口送客。

裴无寂视线落在一处地面。

尽管已经处理过,却还是能看出地面残余的一点殷红。

他抬脚走过,将那滴血点彻底掩去。

两人各有心思,谁也没看见,光茧之内,神女的指尖轻轻动了动。

南宴清片刻不敢喘息,直到回了住处,提着的心才放回实处。

心绪一松,当即又是一口血呛出。

南宴清立刻盘膝而坐,取出灵药服下。

“南姑娘。”

屋内无声多出一道声音,开口就叫破了南宴清的身份。

南宴清心下一凛,面上不显分毫。

“阁下认错人了,念你并未冒犯我,速速离去吧。”

“若是让门内尊者发现,必不会轻饶你。”

来人丹凤眼一转,掌中出现一缕气息——正是南宴清本尊的。

“南姑娘,我奉主人之命来寻,就不会是无的放矢。”

尚且不知他所谓的主人是谁,南宴清切实感受到了不安。

她自认并未接触过太多人,究竟是何时暴露了身份?

“南姑娘不必忧心,我家主人与你无冤无仇,只是有事想请你帮忙,事成之后自然不会与姑娘为难。”

“你家主人是谁?”

南宴清没立刻答应,越发觉得事情诡异。

扪心自问,她不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帮别人什么忙。

况且这人上来就是威胁,却说没有恶意。

傻子才信!

“南姑娘见过自然知晓。”

对方也不轻易松口,卖得一手好关子。

把柄在人家手上,纵使不愿,南宴清还是点了头。

下一刻,一道灵门出现在屋内。

嚯!

南宴清精神不少。

就这实力,恐怕她敢说不愿意,人家抬手就能把她掳走。

好一个先礼后兵。

迈入灵门,只瞬息,两人就出现在一座山脚下。

“这里是……”

南宴清四下环顾,说不出的熟悉。

这不就是小狐狸所在的地方没!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了起来。

紧接着,身后想起人声。

“来了。”

南宴清一个激灵,倏地转头。

她的感知什么时候迟钝成这样了,竟然连身后有人都不知道?

心中十分戒备,南宴清迅速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说吧,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劝说我家少主接任涂山之主即可。”

此人正是几次劝说涂山曜的人——准确些说,是妖。

“少主?”

南宴清一头雾水,“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少主,恐怕是帮不上你什么,就此别过了。”

说着,她转身就走。

“涂山曜。”

涂山宿淡淡开口。

小狐狸?

南宴清驻足。

他只是个小狐狸,怎么又成了什么劳什子的少主?

青丘涂山一族的少主?

想想就觉得荒谬。

“旁的事情姑娘不必多问,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我也无意揭露姑娘的隐秘,你我各自行个方便,如何?”

不就是明晃晃的威胁吗,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

南宴清心里直骂娘。

“当然没问题,那我们这就去吧,我还得早些回无量门。”

骂归骂,真要撕破脸南宴清还是不敢的。

毕竟她还不知道小狐狸如今是什么情况,来都来了,总要见上一面。

“姑娘自行上山即可。”

涂山宿还没傻到送上门挨揍。

南宴清撇撇嘴,径直上山。

“南宴清?”

小狐狸听见脚步声,回头就看见南宴清,口吐人言。

南宴清快步上前,将小狐狸上下打量着。

那日离去,她看见了身后轰鸣的雷光,只是不得不离开,如今再见,第一要务就是确定对方的伤势。

要不是顾忌小狐狸脸皮薄,她就要上手去摸了。

磨蹭半晌,她压根没提什么少主的事。

【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最初那一声过后,小狐狸又不肯开口。

南宴清含糊着不肯直说。

若说了,岂非是胁迫小狐狸?

它既然不肯接任涂山之主的位置,肯定有它的缘故,南宴清不会因为自己的事让她为难。

【若有人说什么,你不必理会,吾与涂山……】

往事随着字句浮现在南宴清眼前。

南宴清双拳紧攥,只庆幸自己没有开口。

她正要开口,小狐狸忽然直起身子。

毛茸茸的爪子一挥,南宴清就感觉自己被一道屏障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