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秘女警
江妮妮咬了咬牙，看向我，问道：“怎么样？”
我的脸色很难看，咬紧了牙关，挤出几个字：“恐怕，二牛已经被感染了。”
“不会吧……”面对事实，江妮妮有些难以置信，眼中再次噙满了泪水。
我心中十分难受，双手紧紧握住二牛的腿，眼中充满了红血丝。
然而这时，二牛忽然苦笑了起来，发出一声叹息：“唉，算了，我知道虽然剜去了一块肉，但也只是延缓了病情的发作，我迟早也会变成外面的那些行尸走肉。”
“不会的，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二牛！”我抓住他的手，对他大声说道。
“这是不治之症，如果真有办法治疗，外面就不会成了现在这样。”二牛的语气很冷静，虽然眼中布满血丝，但似乎已经看开了。
我无言以对，江妮妮沉默不语。
“先把伤口包起来，吃点止痛药，或者消炎药也许会好点……”我慌乱的翻着急救箱，将纱布和药品翻了出来，然后替二牛包扎。
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二牛只是默默的望着天，手里紧紧的攥着消防斧，江妮妮则是拿起矿泉水，默默的喝了起来。
我把二牛的腿用酒精消毒、包扎好，然后又拿出消炎药，说道：“吃下去！”
二牛低头看了看我手里的药，连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将衣领拉低了一些，说道：“病毒已经蔓延到脖子了，你看……”
他的话很平静，平静得让我没有脾气，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脖子上的黑色血管，以及里面蠕动的细小黑点。
“杀了我吧，我不想变成那种怪物……给我个痛快。”二牛将消防斧递给了我。
“不……”我推开他的手，吼道：“吃药！”
二牛愣愣的看着我，眼神渐渐变成了死灰般，没有了任何神色，口里低低念道：“求你了，小野……”
我忽然有些发混，掰着他的嘴，骂道：“狗日的，给我吞下去！”
我把药塞进了他的嘴里，合上了他的下巴，然后看向江妮妮，涩声说道：“走！找吃的去。”
江妮妮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眼神呆滞的二牛，长叹一口气，说道：“二牛啊，你放心，在你变成行尸走肉之前，我和苏野绝不会放弃希望。”
二牛听着江妮妮的话，苦笑了一声，长叹一口气，说道：“行！那兄弟我，就陪你们走完最后一程！”
我听着这话，眼圈顿时红了，我知道，我会一辈子记住这个兄弟。
二牛把嘴里的药丸吐出来，说道：“小野，你这没水，叫我怎么吃药？走，找水去。”
我擦了擦眼睛，尽量不让他看到的伤感，骂道：“我艹，你知不知道这药有多珍贵……”
二牛惨然一笑，双眼中有些失神。
江妮妮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女生，说道：“要不要带着她？”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们要去楼上，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危险，我看，就把她留下吧，我们取了食物再回来找她。”
我再次看了看女生，她的样子很安详，呼吸平顺，脖子上被咬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不知道为何，我有种丢下她就会发生不好的事的预感，但是现在带着她确实不方便，我们体力都已经透支，而且虽然门外就有那些感染者，但这里还是相对最安全的地方。
“走吧……速去速回……”我看到江妮妮犹豫不决，便拍了拍她。
接着，我扶起二牛，说道：“小子，你给我撑住了，说不定喝瓶可乐就能好……”
二牛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可能是真的渴了，勉强笑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三人不再多话，开始往大厅深处走去。
我们学校的建筑都是欧式的，图书馆也不例外，大门口是借取书籍的柜台，也是唯一的管理处，再往大厅里走，就是一排排整齐的木质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一种特有的樟木香味以及淡淡的书墨香传来，让人心情稍微舒缓。
只是这图书馆四面密封，到了夜晚漆黑不见五指，却也有些压抑。
江妮妮在前面用手机照明，我么就只能看到两旁不到五六米的事物，若是真有什么东西忽然冲出来，我怕是防不胜防，幸好二牛始终没有把它的斧子丢弃，紧紧攥在手中。
我们循着地上的安全出口标志，寻找楼梯的所在，移动速度可谓非常的慢。
因为没有人说话，一股压抑的气氛渐渐的蔓延开。我们周围的空间，仿佛被书架隔成了一个个独立的格子，你永远不知道进入下一个格子会发生什么。
一开始还能听见门外那些感染者的呜咽，可是到后来，随着我们越来越深入大厅，周围再也没了任何声音。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天空一声炸雷，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图书馆大厅。
因为图书馆采用的是圆顶透光建筑，内部呈圆筒形，而顶部则是透明的玻璃顶，所以我们能清晰的看到闪电划过苍穹的一幕。
雷声过后，没过几秒，大点大点的雨滴落下，打在屋顶，发出爆豆般的啪啪响声，图书馆外也是雨声轰鸣。
“好大的雨……”二牛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带着几分伤感。
我的心中也很沉重，心想这场雷雨，怕是老天爷对这场人间惨剧的洗礼吧？
轰隆隆，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将图书馆内照得通明。
这时候江妮妮忽然指着三楼的护栏，说道：“那里有人，好像是那个女警……”
我急忙抬头去看，可闪电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可接着，又一道闪电亮起，三楼上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她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江妮妮秀眉微蹙，狐疑的问到。
我耸了耸肩，说道：“她恐怕是警局留下来调查感染者事件的警察，警察自然是在查案了。”
江妮妮嘿嘿笑道，说道：“查案？她难道不知道现在外面什么状况么？现在查案，还有什么意义，说不定警局都已经……”
她没再说下去，因为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女警显然是知道外面的情况的，不然也不会在我们最危险的时候出手相助，但是她究竟在调查什么，则是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对我们似乎没有敌意。
我想，既然她救了我们，也许一会儿也能帮她一把。
因为发现了女警的踪迹，我们安心了许多，至少女警能够自由活动在图书馆内，就说明这里没有什么危险，于是我们加快了脚步向楼梯走去……
很快，我们找到了木制的楼梯，正想往上走，忽然江妮妮打了个手势，紧张的说道：“停下！”
我以为他看到了什么，小声问道：“怎么了？有感染者？”
江妮妮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两步，低声说道：“听！那是什么声音？”
我不明就里，闭上了嘴，然后侧耳仔细的倾听。
“噔……噔噔……”
一阵雷声过后，我清晰的听到了一个诡异的声音，那是……是钢琴演奏的声音！
幽怨、低沉的琴键声，伴着滚滚雷鸣，显得格外的突兀，而又诡异莫名。
鸡皮疙瘩顺着我的脚底一直爬到背脊，我握紧了拳头，问道：“这钢琴听起来怎么鬼气森森的！是谁在弹琴呢，难道是女警？”
一向没有音乐细胞的二牛听了半天，问道：“这弹得是什么鬼，乱七八糟的。”
“好像是贝多芬的第六交响曲……又好像不是……”我一边听着那时而舒缓，时而激烈的琴声，有些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