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任务进展顺利,已救出伤患二十余人,请求支援...”
“二队任务进展顺利,水牢周围势力清扫完毕。”
“三队,行动!”
随着一声声的号令,水牢里自宁墨他们走后又被抓进去的人已经被解救了出来,该轮到宁墨他们这队进场执行任务了。
让常安有些失望的是,水牢里再次被救出来的人之中,并没有她的妹妹,常乐。
尽管如此,常安还是强打气精神,跟着宁墨他们小队进入了水牢,一边强颜欢笑对着宁墨说道:
“宁同志,你之前说相信我和妹妹能再次见到,我也这么觉得。”
“如今暂时没找到她,可能只是缺少了那么点时机吧...”
宁墨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作无言的安慰,带着小队人马沿着水牢的台阶层层向下。
虽然水牢中的人先前逃跑了,但敌人显然也不觉得他们已经发现了地下的位置,因此地下的台阶和岩洞隐蔽了许多,但并没有转移。
小队里的人也都是初次来这里,一边小心戒备,一边好奇这是什么地方。
等众人全都下来,看见石洞正中间的石台,和四周严严实实的铁门,也有些叹为观止。
古镇景区里被修复和建起了个水牢也就罢了,没想到这地底下更是别有洞天!
“宁同志...”
宁墨没有答话,而是摆了个手势,示意众人隐蔽好,果然,上面这么大的动静,石洞里也有了反应——
最首端的铁门率先被打开,里面的人冲了出来:
“上面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今天去搜查研究院了吗?怎么还弄出这么大动静?难道是,收获很大?”
身旁的一人接话道:
“去搜查也不能这么快回来吧...而且那消息是暗线传回来的,可靠性还有待考证呢...”
第三人凝神听着上面的动静,神色凝重说道:
“恐怕不是咱们的人...上面隐约还有开火的声音,像是...哗变?”
冲出来的几人只以为是水牢里发生了冲突,水牢里的犯人和看守者干起来了,正想叫两个人上去支援——
闫松已经两枪干脆利落地干掉了三个人!
没办法,谁让他们离得太近了呢!
尽管安装了消音器,石洞里还是传来一声闷闷的回响。
其他几扇铁门里的人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查看,都被闫松一枪撂倒。
宁墨赞许地看了闫松一眼:
“可以啊,本事没丢。”
闫松嘴角抿起一条微翘的弧线,只专注地盯着狙击镜头,回给宁墨一个大拇指。
今天石洞实验室里的人抽调了不少兵力,因为他们已经确定了研究院搬迁后的具体所在位置,一大早便往扬城赶去。
算算时间,现在可能也就刚到那里。
而敌人怎么也想不到,在他们出去搜查的时候,自家的水牢竟然也被扬城联合岛城z组织的小队偷塔了。
就在这时,实验室里又出来一个人,根据857的扫描,实验室里所剩的人已经不多了。
闫松举起枪正要射击,常安却突然紧张起来,开口叫住了他:
“闫队长!先不要!”
闫松闻言暂停了扣动扳机的动作,但看向常安的神色带着浓浓的疑惑和不解,那神色的意思是分明是——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常安本就是z组织的人,平时便知道闫松的名头,此刻突然叫住闫松,心中已经有些突突直跳。
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是我妹妹...常乐。”
是了,眼前那个从实验室出来,小心谨慎观察周围环境的人,无论是从身形还是五官,都是她的妹妹无疑。
闫松从镜头里也已经看到,对面那人的确长得与常安极为相似。
“你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显然不是一问一答的时候,常乐看见各个实验室门外左右横陈的尸体,神色显得很是镇定,并没有大喊大叫,反而第一时间找好了掩体。
实验室遇到这样的情况,定然是遇到了强敌入侵。如今她只能先想办法掩护,再伺机躲回实验室,指望能够逃过一劫...
不过宁墨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众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宁墨已经行动了,等常乐反应过来,宁墨的软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常乐正四处戒备着张望,冷不丁感觉脖子一凉,往上抬头,便看见了宁墨那张古井无波的脸。
“你...”
常乐“你”了一句,便再也没说什么。看见宁墨冰冷的眼神,她的话反而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任由宁墨将她押着回到了小队那里。
宁墨回去之后便对着闫松说道:
“实验室里已经十室九空,可以进去挨个搜查了。留下来的基本都是底层的研究员,你们看着处置。”
“是!”
闫松应了一声,带着队员们冲了出去。
行动至今能这么顺利是他们从未想到的,想来也许是宁墨早就安排好的。
既然如此,他们更得抓住机会。重要的实验设备和资料带走,不重要的人和物品,直接就地销毁!
此刻原小队待的掩体后方,已经没剩下几个人,只有宁墨,常安,常乐,还有小队里一名队员,石虎,在后方负责照应。
宁墨的软剑依旧架在常乐的脖子上,常乐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她已经见识过宁墨的剑术了。
常安一脸的痛心疾首和不敢置信:
“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他们抓你过来的?是不是他们要拿你试药?”
常安一叠声地问着,常乐却垂着脑袋不发一言。那张长得与常安极为相似的脸上,现在是满满的颓丧。
“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常乐!那可是我们国家的敌人!”
“敌人?那什么算好人?”
闻言,常乐也抬起了脑袋,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地与常安对视——
“你知道爸是怎么死的吗?”
常安的手颤抖了一下,就听见常乐似笑非笑地说道:
“爸爸因为感染住院的时候,有时值班的小护士不知道我们是双胞胎。你在病房陪护爸爸的时候,她们在配药室的交谈被我听到了。”
“她们说,17床的常兴福真可怜,听说上面本来要给个三等功,后来也没给。”
“另一个说道,给啥啊,他现在感染了,也就是苟延残喘的命了。”
“给爸爸注射的那个问道,那他是怎么感染的。只听见另一个说道,具体怎么感染的不知道,反正并不是被怪物咬的。”
“像先前那些被怪物咬伤或者抓伤的,都是送来之后没多久就急症去世了。只有常兴福还苦苦熬着,听说是被人为注射了什么东西。”
常乐一边说着,一边嘴角带着笑,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眼睛还是看着常安,不错过她任何的表情:
“小护士还问注射了什么,另一人就说,听主治的大夫说,可能是注射了少量的东西,但肯定和那怪物有关。如果注射的剂量多一点,常兴福也会很快没命...”
常安一字一句总结道:
“所以...咱爸是第一个被人体实验的人?”
常乐点点头,像是庆幸这痛苦终于不用自己背负——
“对他进行实验的,只有可能是研究院那群人!咱爸从矿洞出来后,只接触过他们!”
“可是...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常安直到今日才知道这个消息,看着妹妹被恨意填满的眼睛,她嗫嚅着,说不出劝解的话来。
“告诉你?有什么用呢?只不过多了一个仇恨的人罢了。”
宁墨在一旁悠悠问道:
“因为研究院拿你们的父亲做人体实验,所以你想要报仇,最后选择向敌军投诚,对吗?”
“对。”
“你靠着和姐姐的联络,以及一些其他的信息渠道,向敌人传递情报,让他们抓住了谷棠几人,是吗?”
“是。甚至我被抓进来,也只是苦肉计。为了从她们口中得到更多的情报。”
事已至此,常乐也不再掩饰,凡是自己做过的,便一一承认。
“那日我救下你们,其余人大都等我回去,你说的有事,是放跑了代号一。
而敌人觉得代号一丢了胳膊,已经无法替他们进行注射实验,形同废人,更懒得花心力救治,于是将他在石台上献祭?”
“这...你怎么知道?”
宁墨并不回答常乐的问题,只是继续说道:
“你想要为父报仇没有错,研究院也的确该死。但这不是为虎作伥的理由。与虎谋皮,残害的只是你最无辜的同胞。”
常乐紧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报仇已经成为她活下去的信念。
无论底层人民受苦与否,她只想亲眼看着研究院覆灭!而这,只有敌军能做到!
所以她看见了姐姐发来的联络消息,常安在宁墨暗示的授意下,说了宁墨去研究院的行动,和研究院的方位等信息。
常安想说的只是,如今外面很不安全,希望妹妹看到信息,尽快与她联络。
如今有个宁墨,至少她们有一些倚靠,说不定还能让敌人付出些代价...
可常乐通过其他渠道验证了消息的真伪后,第一时间将情报传给了敌军的上级,因此水牢里倾巢出动,均是为了去研究院里搜刮成果。
“而你不知道的是——”
常乐心中沉思的当口,宁墨再次出声说道:
“他们和你说会给你注射解药,但他们的试剂之前并没有解药,给你注射的,只是缓解剂。”
“而且,研究院的新院长夺权之后,老院长,也就是给你父亲试探着注射了感染物的人,已经秘密和敌军勾结了。”
“单靠你提供的情报,并不足以让敌军如此信服地出动。他们更是信了老院长要将研究院拱手相送的承诺。”
“所以,你曾经的敌人,如今和你,算得上属于同一阵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