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把人筋骨都说软了。
方舟垂头不响。
见她这般,诺亚心想:算了,她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随她去吧。他现在也没有资格把她扣在身边。
“二楼汉娜的钥匙在我手里,你要收回去吗?”
“不用,反正迟早都要还给你的。”
闻言,诺亚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仅是嘴角,连原本上扬的眼尾都耷拉下来了。
“安东正在做晚饭。你赏个脸,跟我们一块儿吃吧。”
方舟觉得,如果她此刻再拒绝,可能要被指控虐待小动物。
三周前还是空无一物的厨房台面上,新增了一溜儿崭新的小家电,还有刚拆封的餐具、刀具。
安东正围着围兜,在电炉前做饭,俨然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
厨房的两扇窗户大开到底。
做中餐时会产生不少油烟,一不小心就会触发室内的烟雾警报。
这儿的警报器可比某些网站的审核还敏感。
一旁的餐桌上,已经摆了几道刚做好的家常菜,香气诱人。
一个完全不会说中文的亚裔,中餐倒是做得卖相正宗。果然是真爱了。
三楼的公寓有且仅有一间卧室。方舟感觉自己像是照亮“小情侣”同居生活的大电灯泡。
听到了进门的声响,安东转过身,冲方舟颔首打了招呼,又一脸嫌弃地看着诺亚,“你这副样子在客人面前未免也太失礼了。”
方舟听出他话语中似乎有点宣示主权的味道:诺亚的春光是独属于他的。
诺亚乖乖回屋换衣。
出来时,他穿上了一件黑色的t恤,和初遇时方舟借给他的那件一模一样。
还以为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屑于穿这种快销品牌的廉价衣服。
诺亚在方舟身旁坐下,语带怨念地问:“你是不是忘记问我什么事了?”
方舟略作思索,开口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医生?”
“一整个礼拜都不见你联系我,还以为你压根不关心呐。”经她一问,诺亚似乎心情好了一些,“我这周三已经去过一次了。”
方舟将信将疑地挑眉看他。
诺亚说了一个名字。
这位是心理学界创伤疗愈的大拿,也是她导师曾经的导师。
方舟“哦”地应了一声。
“怎么这么惊讶?”
“她是泰斗级的人物,我以为她已经彻底退隐,不接个案咨询了。”想来没有重金请不出山的人,“你先前不是说要我陪着去么?”
“我还没那么矫情。”
方舟明白,她不该过多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饭后便赶紧寻了个借口,下楼回到属于她的小港湾。
再次见到两人是一周后的周五。
晚上十点多,方舟正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可调节高度的小茶几上摆着电脑和活页笔记本。
她轻咬笔头,仔细琢磨她的论文细纲该如何修改。
她想得专注,没有留意到外头上楼的脚步声。
骤然响起的门铃声惊得她从沙发上跳起。
打开门,门前两个大高个儿把楼道灯昏黄的光线挡了个严实。
诺亚微眯着眼,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看上去一脸疲惫。
他被安东从身后提溜着衣领,活像一只被抓着后颈的大型犬。
“今晚酒会被灌了不少混酒,他都醉迷糊了还硬要回这儿来。实在拗不过他。他酒品很好,醉了也很安静斯文,不发疯不闹腾,只睡觉。
我手头还有些事要处理,能不能麻烦你先照看他一会儿?”
还没等方舟回复说不愿意照看,安东便把他往门里一推。
受了力的诺亚擦着她的肩,踉踉跄跄地进了门。
再回头,公寓门已经被安东碰上了。
哈?怎么就丢她这儿了?
寄养条狗都没这么随便吧?
诺亚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
刚才方舟坐的地方还留有一个屁股印,他似乎是注意到了,蜷起身子,还给她腾出了位置。
方舟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回楼上你自己住处睡去。”
“我就不能在你这儿待一会儿么?就一会儿~”他的尾音颤动,十足的哀求意味。
每次听他这么说话,方舟心里就有些扛不住。
哎,行吧,就当是好心收留一条流浪狗了。
狗子侧卧在沙发上,挨着她的腿,安静乖巧。真的一点儿都不闹腾。
毛茸茸的脑袋就在手边。
方舟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能上手抚摸。
想到下个月就要走了,她竟有些不舍。
留在这儿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周围都是熟悉的人,杜依也在附近,离市中心也近,去哪儿都方便。
目前他和他的家人,并没有任何为难她的地方。未来,只要她足够谨慎,应该也不至于陷入危险,何必如此忌惮?
每当犹豫不决时,方舟都会撕下一页白纸,划出一横一列,分别写下两种选择各自的优缺点。
她当晚未能立即做出决定。
这张写有利弊的纸片,随着她大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