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轮回印

法租界的清晨被警笛声撕裂。

李连成站在圣玛丽教堂的废墟上,手中的珍珠发卡在晨光中泛着微光。他感觉体内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巫族血脉带来的力量也在消退。

"还有23小时45分钟..."

他看了眼阴阳簿,剩余阳寿的墨字已经变成血红色。林小姐递给他一份报纸,头版头条赫然是"日军轰炸机群逼近上海"。

"施密特博士的胶卷里有什么?"林小姐问。

李连成将发卡里的微型胶卷对准阳光,看见里面密密麻麻写满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缀着地址和代号,最上方写着"菊机关潜伏人员名单"。

"这是..."林小姐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上海的地下情报网!"

李连成却感觉头晕目眩。他扶住断墙,看见自已的影子在阳光下扭曲变形。阴阳簿自动翻开,空白页上浮现出血色小字:

【轮回印:窥天机,知未来】

他的视野突然分裂成无数画面:霞飞路的咖啡馆爆炸,十六铺码头沉船,外滩的银行金库被洗劫...所有画面中都闪现着穿黑衫的身影。

"这是...未来?"李连成喃喃自语。

林小姐扶住他摇晃的身体:"你怎么了?"

"快通知沈先生,"李连成抓住她的手腕,"日军要在24小时内发动大规模破坏行动!"

他快速在名单上圈出几个名字:"这些人是行动的关键。霞飞路的咖啡馆老板是爆破专家,十六铺码头的调度主任负责沉船,外滩银行的经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爆炸声。李连成看见霞飞路方向升起浓烟,正是他预见的画面之一。

"来不及了..."他咬破手指,在阴阳簿上画出轮回印的符文,"我得亲自去阻止他们..."

符文亮起的瞬间,李连成感觉自已的魂魄被抽离身体。他看见自已的躯壳倒在林小姐怀里,而魂魄则飘向十六铺码头。

码头上,穿黑衫的调度主任正在指挥工人搬运货物。李连成认出那些木箱上印着"拜耳制药"的标志,正是施密特博士研究用的磺胺药盒。

"快!把这些都装上'樱花丸'!"调度主任催促道,"藤原先生要在中午前..."

李连成的魂魄穿过木箱,看见里面装的不是药品,而是成捆的炸药。他想起预见的画面:满载炸药的货轮在黄浦江上爆炸,引发连锁反应...

魂魄突然被拉回身体。李连成在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已躺在林小姐的车上。

"你昏迷了十分钟,"林小姐握着方向盘,"我已经通知沈先生了,但他怀疑名单的真实性..."

"去码头!"李连成抓住她的手臂,"'樱花丸'上全是炸药!"

车子一个急转弯冲向十六铺码头。李连成翻开阴阳簿,发现剩余阳寿的墨字开始燃烧:

【23小时】化作飘散的灰烬,又在纸页上重组为【12小时】。

他用了轮回印,代价是折损一半阳寿。

码头上已经乱作一团。李连成看见"樱花丸"正在起锚,甲板上的水手都穿着黑衫。他冲进调度室,发现真正的调度主任被绑在角落里,嘴里塞着破布。

"快通知港务局!"李连成解开绳索,"那艘船..."

话音未落,调度室的窗户突然碎裂。穿黑衫的杀手破窗而入,武士刀直劈李连成面门。他本能地举起阴阳簿格挡,纸页上的血色小字突然亮起:

【轮回印:预知三秒】

杀手的身影突然变得缓慢。李连成看见武士刀劈下的轨迹,提前侧身躲过。他抄起桌上的扳手砸向杀手手腕,武士刀应声落地。

"砰!"

枪声响起。杀手的眉心多了个血洞,林小姐举着冒烟的手枪冲进来:"港务局已经派人拦截'樱花丸'了!"

李连成却脸色骤变。他想起预见的另一个画面:外滩的银行金库被洗劫...

"调虎离山!"他抓起车钥匙,"他们的真正目标是银行金库!"

车子飞驰在外滩的马路上。李连成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轮回印带来的副作用让他视线模糊。他看见路边的行人突然变成穿黑衫的杀手,又瞬间恢复原状。

"你还好吗?"林小姐担忧地问。

李连成没有回答。他翻开阴阳簿,发现剩余阳寿的墨字又开始燃烧:

【12小时】化作飘散的灰烬,又在纸页上重组为【6小时】。

银行金库前,穿西装的经理正在核对账目。李连成冲进去时,看见他手中的账本上画着奇怪的符号,正是玉简上的巫族符文。

"住手!"李连成大喊。

经理抬起头,露出诡异的微笑:"太迟了..."

金库的大门突然关闭。李连成听见里面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那是定时炸弹的倒计时。他咬破手指,在阴阳簿上画出新的符文:

【轮回印:逆转时空】

时间突然倒流。李连成看见金库大门重新打开,经理倒退着走出来。他冲上去夺过账本,发现上面画着银

行金库的结构图。

"这是..."林小姐翻看账本,"他们在金库里藏了什么东西?"

李连成想起藤原老者的话:南京城下,还有更多的玉简...

金库里传来爆炸声。气浪掀翻银行大厅的玻璃,李连成护住林小姐,感觉后背被碎片划伤。他看见经理的尸体被气浪掀到街上,胸口插着块玉简碎片。

"原来如此..."李连成捡起碎片,"他们想用玉简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感觉天旋地转。阴阳簿上的墨字开始燃烧:

【6小时】化作飘散的灰烬,又在纸页上重组为【3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