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天沐雪的话，徐清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画面。
在所有人眼中漆黑的夜晚，在使者眼中其实是明亮的白天。
使者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街道边的居民楼虽然都拉着窗帘，但后面都是明亮的小格格。
只要使者愿意，他可以出现在任何有光的地方。
“原来从一开始，大家就都上当了……”
徐清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最开始的时候，按照父母的规则睡在卧室中，也会掉两点精神值了。
有可能就是被使者的目光扫过。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躲在衣柜中，就可以避免精神值降低。
因为衣柜中是黑暗的环境，晚上待在里面，就像是养熊人关了灯的熊崽一样，可以避开使者的目光。
“其实这两个铁律，还解释了为什么晚上绝对不能外出。”天沐雪道，“使者来自于荒原，恐怕红雾也是他带来的。”
游荡的使者，周围弥漫的红雾，构成了这个小区必死的“夜晚”。
“十九道铁律，目前我们已经掌握了三道，其中一道是让外来者变成黑狗，还有两道，是为使者营造一个不受打扰的白天。”
天沐雪的手指下意识在桌面上一敲一敲的，这是她思考时的下意识动作。
她低着头，一缕头发滑下来，轻轻摇晃着。
徐清原本很认真地坐她对面，听她分析。
可那缕头发滑下来的时候，像鱼钩一样勾住了徐清注意力。
他忽然出手，将那缕头发按住，往后一捋，给天沐雪顺回头发中。
“？”
天沐雪眉头一挑，用看精神病一样诧异的眼神看徐清。
“没事，你继续说。”徐清尴尬一笑，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奇妙。
他刚才听得太入神，觉得那头发影响了他的注意力，所以顺手就还回去了。
丝毫没注意到，一旁沈泽林眼睛都快喷火了。
“有些人名义上是听你讲话，实则纯粹赏美。”沈泽林伸手挡住徐清的眼睛，“听讲话没必要盯着人家的脸，容易走神。”
天沐雪根本不理这两个活宝，伸手打掉沈泽林挡在徐清面前的手，道：“现在不是闹的时候，我们要好好考虑下铁律的使用。”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已经打算将背面刻字的机会交给于杰。”
“你说真的？”
听到这句话，原本缩在角落里的于杰嗖一下跳起来，冲到徐清身边，满脸都是渴望。
“大家都是同伴，我不瞒你。”徐清道，“我的能力之一，就是复制得到的铁律。”
于杰瞪大了眼睛：“你说啥？”
“9号楼铁律的背面交给你使用，但你要好好想，因为接下来我要将7号楼和9号楼合并。”
“怎么合并？”
“各种意义上合并，甚至是物理上，届时两块铁律的规则将会同时作用于楼内，7号楼的规则之下、蜘蛛沉睡这一条，也会作用在9号楼。”
于杰点点头，明白徐清的意思了。
徐清虽然把使用9号楼铁律背面的机会交给了他，但他也会利用自己复制铁律的能力，再次使用铁律，将7号楼和9号楼合并到一起。
而于杰的困难，则是如何利用9号楼的铁律，抵消7号楼铁律效果的同时，把身为蜘蛛巢穴的自己解救出来。
这很难。
于杰拱了拱手，对徐清道谢之后，拒绝了他递过来的铁律。
“徐哥。”他看着徐清，真情实意道，“原本你叫我来，我没打算出多少力气的。”
“后来的战斗中，我跟着葛星，见识到了他的能力，又见到沈月儿，意识到了自己其实微不足道。”
于杰最大的底气，不是他能指挥蜘蛛，也不是他身上有剧毒。
而是他独特的精神攻击。
可见识到沈月儿之后，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变成鸡肋了。
沈月儿的精神攻击，是可以击杀楼长，甚至可以对蜂鸣造成威胁。
于杰明白自己彻底成了边缘人物，也就绝了拿铁律的心思。
没想到徐清竟然主动将铁律交给了他。
这已经不止是“我给你报酬”这种概念，而是“我拿你当兄弟，希望你活下去”。
所以于杰拒绝了徐清递过来的铁律。
“你拿我当朋友，我也拿你当朋友，如果我能想到拯救自己的办法，我会直接告诉你，到时候你帮我写在铁律背面就好。”
于杰看了看屏幕中的天色：“真好，终于看到真正的太阳了。”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一早，徐清送走了于杰，在空白铁律背面上写下“速度固化”四个字。
而为了以防万一，他把队员们全部送到楼外，自己来到楼顶。
接着，他在正面写上了“7号楼与9号楼，实为一体”几个字。
把队友送出去，是为了避免发生意外。
铁律的规则，并非字面上的那么简单。
就好像“外来者皆为黑狗”这一条，写
下之后，外来者不会凭空变成黑狗，而是会出现血雾将其附着的情况。
同样，写下7号楼和9号楼实为一体之后，两栋楼有可能会硬生生重叠在一起。
但这个风险是必须冒的。
市场马上就要开业了，在此之前，队员们还能在楼里训练几个小时。
体质和速度同时强化，就变得很重要。
根据沈泽林等队长的推算，如果两项数据同时固化，效果就并非1+1等于2，而是会翻倍提升，可能是2*2等于4的效果。
“虽然临阵磨枪，但总要比不磨更好。”
铁律规则设置完成。
徐清看到一束蓝色的光从令牌上腾空而起，垂直飞向天空，在半空像是撞到了无形的屏障一样，在小区上空平铺开，沿着椭圆形的轮廓一直往下，宛如一个碗将小区扣在其中。
规则生效了。
徐清看向脚下，7号楼和9号楼之间仍然隔着8号楼，并没有任何融合的迹象。
“徐哥，成功了吗？”对讲机里，汪二的声音响起，“我们在外面没发现任何变化。”
“我也不清楚，你们派两个人去7号楼，然后进入里面看看有没有变化。”
徐清也转身进了九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