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徐清换上污染三件套，走了出来。
阿离看到他的第一眼，还以为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如果不是看他的动作依然眼熟，阿离还以为徐清在卫生间里悄悄换了一个人。
“真奇怪，你明明只是带上了面具，穿上斗篷，可我感觉你的身高、气味、声音，都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阿离本体是条白色贵宾犬，嗅觉是她的特长。
徐清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便指了指门外：“时间很紧，走吧。”
“好吧。”阿离也懒得纠结这些小问题，目光在桌上的羊杂拌饭上扫了一眼，有点恋恋不舍。
“回来之后我再给你做一份，正好剩了点料。”
“吃热的？”阿离眼睛一亮，挽住徐清的胳膊往外走，“那我们快去快回。”
阿离几乎是拽着徐清下楼，一路往外走去。
看她的前进方向，正是四号楼。
“你要去四号楼？”徐清皱起眉头，有些警觉。
四号楼是业主委员会的大本营，万一阿离是假装单纯，实际目的是把他送到四号楼，那就麻烦了。
徐清可记得系统任务中提到过，陈念为了他的加入，准备了一个特别困难的考核。
“不去四号楼怎么去荒原？”阿离听了徐清的话，反而一愣，“你不知道荒原入口在四号楼？”
“你说的是，四号楼地下室？”
徐清记得陈念曾经说过，四号楼楼长供奉在地下室那个神像，其实是荒原的通道。
陈念正是使用神像，才召唤出了神的使者降临。
莫非那个神像，就此固定成了出入荒原的通道。
阿离好奇道：“前几天市场开业，大家都被娱神队伍叫走，为了感谢大家的配合，业主委员会送了所有人一次进入荒原的机会，还告知了荒原入口的位置，你不知道吗？”
阿离的记忆和徐清的经历有些偏差。
在阿离的记忆中，她是听到了娱神队伍的音乐声，主动走出来参加开业仪式的。
而徐清知道，其实所有的业主，都是被风铃声操纵，所以才出来的。
正常业主听见娱神队伍的声音，跑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加入呢？
为了不暴露，徐清道：“业主委员会宣布地点时我走神了，所以没记住。”
“好吧，我们不需要进入四号楼，直接从地下过去就可以。”
阿离指着四号楼外面的地库入口。
传说中的老七已经在入口等着了。
他身材中等，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给徐清感觉就像是个销售人员。
“阿离，你来了。”老七小跑两步，来到阿离身边，看了徐清一眼，“这是你朋友？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认识没多久，他的手艺很好的，我的厌食症就是他治好的。”阿离岔开了话题。
老七看了徐清一眼，语气中带了些许感激：“原来是医生，那就多谢你了，都怪我上次带阿离去那个山洞。”
“行啦，病好了就行了，这不他听说了我的经历之后，也想去荒原看看呢。”
“荒原可不是那么好看的。”老七道，“不过阿离既然开口了，就带你去一趟也无妨。”
“跟我来吧。”
老七转身进入地库。
徐清跟着进去，地库里的环境和他曾经经历的幻境一样。
而老七去的方向，也确实是四号楼楼长曾经设下祭坛的地下室。
“就是这里了。”
老七在地下室门口停住，没有拿钥匙，而是跪在地上，开始磕头。
三个响头之后。
一团红色的雾气从门缝中渗出，水一样流淌，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旋涡形痕迹。
“入口不是在里面？”
老七看了徐清一眼：“里面是专属于神之使者的通道，我们没资格走。”
“只要给神使献上敬意，门里的通道气息就会外流，形成一个临时的通道。”
“临时通道大概只能持续四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在荒原中的行动，必须在四个小时内结束。”
“听明白了就跟我下去吧。”
老七迈入血色漩涡之中，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阿离牵了一下徐清的手，也跟着跳了下去。
徐清知道她主动跳下去的意思，是为了让自己放心。
“好像，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徐清握住藏在斗篷下的砍柴刀，也跟着跳了进去。
眼前红光疯狂闪烁，下一秒，红色退去，但又在不远处停下。
“我们到了。”
雾气中有人说话。
徐清皱起眉头，只见老七的身影破开雾气走了出来。
“我们彼此要保持对方可见。”老七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没有经过业主委员会开荒，因此不会有任何指示牌存在。”
徐清也了解过，荒原中到处都是血雾，但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雾气就像是一层神秘的纱幕，
将天空与大地紧紧遮掩，让人无法辨识方向。
浓郁的雾气，就像是水一样搅动，传来阿离的声音。
“老七，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老七示意徐清不要动，喊了一声。
徐清注意到，老七回答雾气中声音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刀子。
“你想干什么？”徐清问。
老七示意他不要出声，自己则静静等待着。
很快，面前雾气搅动，阿离的身影出现。
老七松了口气，把匕首收了回去。
“老七，你在哪里？”
下一秒，雾气中又有声音响起，和阿离的声音一模一样。
可阿离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连嘴巴都没有张开过。
那雾气中，是谁在说话？
阿离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往身后看去。
老七一步冲上去，把阿离拉了回来，竖起一根手指封住她的嘴。
接着老七扭头，想要封住徐清的嘴的时候，发现徐清不仅没出声，反而拿出了一柄看起来很钝的砍柴刀。
老七对徐清的反应点了点头，将目光重新投向眼前的雾气中。
他带着阿离走到徐清身边，用肩膀碰了碰徐清，示意他看向地面。
徐清看向地面，那里有一个红色的漩涡，正在缓缓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