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站在窗边，目光穿透玻璃，凝视着外面重重叠叠的树影。
“二十年前，顾氏为了尽快开工，在没做好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就开始时高空作业，我的父亲就这么断送了生命！”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提高了，仿佛一只困兽在怒吼，眼中闪烁着愤怒和痛苦的光芒。
电话这头的顾知远内心震惊，但很快稳定了情绪，试探开口：“你想要什么？”
他知道陆川大费周章，背后一定有条件。
“当时是你父亲下令动工，这次，我要让他道歉，给我父亲一个交代，也给当初死去的其他工人一个交代！”
陆川一字一顿，说得毫无余地。
说完，他就断开了通话，留下顾知远握着电话，面色凝重。
助理在一旁，抱着电脑，表情有些难看，小心翼翼地说：“顾总，我们刚刚在你通话的时候，试图定位对方的位置，但他做了反追踪，还需要时间。”
顾知远揉了揉眉心，冷声道：“我不会拿程橙冒险，立刻回老宅。”
他要问个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老宅。
顾父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财经报。一名佣人匆匆踏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顾父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斥责道：“没说过现在不允许打扰我吗？”
但下一瞬间，当他看见在佣人身后的顾知远后，一时间没了声响。
顾知远的脸色冷峻，走到客厅中央。
“你来干什么？”
顾父的脸色微变，顾父掩饰住了自己眼底的意外，变得警惕。
顾知远脸色冷得吓人，如同冬日里的寒冰，仿佛在酝酿一场风雨欲来的暴动。
他直接开口，逼问：“当年‘曙光’项目，是不是因为你罔顾安全，导致一批高空作业工人出事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顾父瞳孔倏然紧缩，脸色铁青。
顾知远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垂眸：“回答我，是不是？”
顾父情绪激动，扔下手中的财经报，一拍桌子，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你现在反了天了，居然敢回来逼问我！”
“程橙被绑架了，我没耐心和你耗下去，到底是不是？”
顾知远强压住自己的怒意，他需要确定真相。
顾父听到这个消息，愣怔片刻，抿唇：“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顾母听到争吵声，匆匆下楼，听见顾知远的话，差点晕过去。
她急急忙忙走过来，抓住顾知远的手：“程橙怎么了？她就快生了，现在可不能有事啊！”
毕竟程橙肚子里还有顾家的两个孩子。
顾知远甩开顾母的手，继续追问顾父：“陆兴旺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吧？”
顾父当即脸色灰白一片。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出事的那一批工人，里面就有陆兴旺。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顾父压在茶几上的手微微颤抖。
“因为绑架程橙的人，就是陆兴旺的儿子，陆川。”顾知远眼神阴翳，“他要为当年的事情讨一个公道。”
“怎么会是他……”
顾父眼神迷惘起来。
顾老爷子当年因为“曙光”项目引发的悲剧，对顾父的决策能力产生了怀疑，从而早早地将顾知远作为下一任继承人来培养。
顾知远的上位，确实在商圈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毕竟这么年轻的新任总裁是少之又少。
“这件事，就算我承认又怎么样？”
顾父抬头，直视着自己的儿子，他的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顾知远从他的态度中，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沉声开口：“现在，陆川要求你向他道歉。”
顾父一听这话，没有丝毫犹豫，断然拒绝：“绝对不可能！”
他绝对不会向那种平头百姓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
“由不得你。”
顾知远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如今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程橙的安全。
顾父咬牙切齿，情绪激动：“当年的事情早就过去，我不可能翻旧账，你能奈我何！”
“你私联其他公司，大肆敛财，注入国外皮包公司洗钱的事情，我已经警告过一次，现在，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我会让你进监狱好好反省。”
顾知远声音冷如冰霜。
这话一出，顾母差点昏过去，她的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顾父也气得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颤抖着，大骂：“你个不孝子，居然还想把我送进监狱！”
顾知远冷声道：“道歉，否则就坐牢。”
他给出的二选一，实际上，于顾父而言，只有一个答案。
“我不信你真的敢对我做什么。”
顾父仍旧拒绝去道歉，强咬着牙，不肯松口。
再怎么样，自己也是他父亲！
但下一刻，顾知远他直接拿出了手机，冷静
地打给了在外头守着的助理：“整理一下资料，送去税务局。”
“你敢！”
听到这话，顾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立刻站起身，愤然无比。
顾知远抬眼看着他：“选择权在你手上。”
顾父死死盯着顾知远，此刻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你就答应知远吧，不然还要真的去坐牢啊！”
顾母在一旁看到这个局面，急忙上前劝。
她虽然不清楚丈夫做了什么，但从两人的对话也能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
僵持许久，空气都浮动着肃杀的氛围。
旁边的佣人们全都低着头，完全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最终，顾父浑身脱力，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好，我……我道歉。”
得到回应，顾知远掏出手机，给陆川回拨过去。
对面几乎是秒接：“考虑得怎么样了。”
顾知远没有时间和他绕圈子，直接说：“道歉的方式，你自己选。”
“我真是没猜错，你对程橙确实很不错。”
陆川在电话那头嗤笑一声，似乎对顾知远的话语并不意外。
顾知远不耐烦：“少说废话。”
他现在只想早点见到程橙，没时间和他兜圈子。
陆川提出了要求：“那就让他公开道歉吧。”
这话一出，顾父立刻夺过手机，情绪激动：“绝不可能！”
向陆川道歉，就已经让他十分不满了，怎么可能公开道歉！
刹那间，顾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抬眸看去，只见顾知远眼底一片冷意，仿佛有利箭一般直指人心。
就在这时，助理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急切和兴奋：“顾总，我们终于定位到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