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愿意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这份善良体贴,和白晓记忆中的以深哥哥依旧是一模一样。
“咱俩之间说什么谢谢,走吧,我送你回去。”
白晓这才放心的坐上了周以深的车。
……
寒公馆。
“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去,凌子昱没意见吗?”
临近十一点,阎寒爵看着坐在沙发上陪着三个孩子玩耍、依旧不愿意走的阎洛池,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阎洛池想到白晓的嘱托,只能尽量拖延时间,“他能有什么意见啊,我不回去他都不会过问的,要不姐姐今天就在这边睡下?”
这话一出,阎寒爵冷冽的视线便看了过来,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仿佛能看出她心底所想一样,饶是阎洛池这个亲姐姐的都有些心虚。
阎寒爵慢悠悠地走到三个孩子跟前,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口。
“你到底是不想回去,还是想帮白晓看着这两个孩子?”
这话听得阎洛池心头猛然一惊,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讪讪笑道:“我说老弟你在想什么呢?不过是锦宝和小鲤想来找鹿鹿玩了,所以我才带他们一起过来的,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
生怕自己再呆下去引起阎寒爵的怀疑,阎洛池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寒公馆。
反正有阎寒爵在,他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地对两个孩子下手。
等她走后,阎寒爵深沉的目光转移到锦宝和小鲤身上,脑海中浮现出阎洛池在书房电脑中翻找什么的画面,忍不住冷笑了声。
“她果然不会轻易放弃。”
只不过没想到白晓居然将算计打到了自己姐姐头上。
看着三个孩子玩得有说有笑,阎寒爵冷声吩咐,“把他们两个带下去睡觉。”
立马就有佣人走过来要带走锦宝和小鲤,两个小家伙念念不舍地看着鹿鹿,眼里俨然有种这一分开就再也见不了面的悲痛。
鹿鹿看着他们一副要分离的模样,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可是他不敢忤逆阎寒爵的决定,只能魂不守舍的跟着父亲回到房间。
此时阎寒爵的脑海中还在想着:白晓做出这一切的目的。
她明明可以今天直接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北市,却偏偏要拜托阎洛池带着孩子重新来到寒公馆,这背后的意图,恐怕多半还是为了鹿鹿。
阎寒爵不禁将目光转移到一无所知的鹿鹿身上,忍不住去想,难道事实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样吗?
当年那个女人……是白晓?
在dnA检测结果没有出来之前,阎寒爵不敢妄下定论,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宝贝儿子送到白晓手中。
“睡吧。”
他替鹿鹿盖好被子,刚欲转身离开,忽然听到一声轻嘤。
回头一看,却见鹿鹿秀起的眉头微微拧起,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藏在被子下的小手伸出来轻轻抓住阎寒爵的袖子。
“爸爸,我好像生病了。”
闻言,阎寒爵立马紧张起来,当时就想打电话叫医生过来一趟,却被鹿鹿立马制止。
“不用爸爸,我,”他又将小脸缩回了被子里,有些怯怯的开口,“我只是感觉头有些晕晕的而已,没什么大事。”
阎寒爵眯了眯眸,大掌抚上他的额头检查温度,又瞥见鹿鹿眼底的那一抹心虚,这才发觉不对劲。
他脸色红润体温正常,看起来不像是生病的状态。
更何况方才还在客厅和锦宝小鲤玩的不亦乐乎,怎么一回房就突然病了?
难道是在装病?
阎寒爵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并没有急着拆穿。
“有时候头晕也是很严重的病,你等着,爸爸去给你叫医生来。”
一听这话鹿鹿紧张的连手心都冒出了汗,急忙一把抱住阎寒爵的手臂。
“爸爸,”他很少有这么主动黏人的时候,做出这种动作还有些不习惯。
鹿鹿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缓缓说一句,“我想妈妈了。”
阎寒爵怔愣了一下,心里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知道,是自己一直忙于工作上的事情,从小便对鹿鹿缺少陪伴性的关爱,才让他对白夭夭那个女人过分依赖和信任,可从他做的种种事迹来看,白夭夭根本不配当鹿鹿的母亲!
反倒是白晓……
在这一瞬间,阎寒爵心头划过一个念头,如果白晓真的是鹿鹿的母亲好像也不错。
他猛然惊醒,连忙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伸手摸了摸鹿鹿的脑袋,安抚道。
“乖,以后有爸爸陪在你身边,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和爸爸说,好不好?”
鹿鹿轻轻摇了摇头,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阎寒爵的脸上,好半晌才闷闷不乐的说了句,“可是爸爸经常不在家,这段时间我感觉好孤独,也幸好有锦宝和小鲤妹妹陪着我。”
顿了一下,他才小心翼翼提出自己的请求。
“爸爸,你能不能别让他们离开呀?”
怕阎寒爵怀疑,他又急忙补充,“我从小就没什么玩伴,好不容易碰到了锦宝和小鲤,跟他们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感觉身上的病都不痛了,我想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可以吗?”
面对儿子的请求,阎寒爵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鹿鹿和锦宝他们关系好他都看在眼中,可越是这样他才越不放心,假如鹿鹿真的是白晓的孩子,以那个女人坚决的性格,一定会想尽办法把鹿鹿从自己身边带走的。
几秒钟之后,他重新替鹿鹿盖好被子。
“以后上学你就会遇见更多新朋友。”
一听这话鹿鹿便慌了,他知道阎寒爵是认真的,恐怕今晚一过,她将再也见不到锦宝小鲤和白晓了。
不知为何,一想到自己会永远和他们分离,鹿鹿心头总是有些隐隐发紧。
眼看着阎寒爵打算回房,鹿鹿慌张之下脱口而出。
“爸爸,你就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白晓阿姨吗?”
察觉到自己太过着急,他又慢吞吞补充了句,“虽然我一点也不想让那个坏女人当我的妈妈,可我不知道爸爸你是怎么想的。”
鹿鹿小心翼翼试探着阎寒爵的答案,却不料他的主动已经暴露了自己
深深看了一眼鹿鹿,阎寒爵已经猜测到儿子的意图。
明明之前鹿鹿对白晓讨厌得深痛恶绝,现在却主动来试探自己对白晓的反应,难不成……他已经知道白晓是自己的母亲了?
阎寒爵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能够解释鹿鹿的行为,可他还是不理解,倘若鹿鹿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为什么不主动说出来。
是他太讨厌白晓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还是想将这件事情瞒着自己?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阎寒爵而言都是不利的。
在没有搞清楚儿子对白晓的态度之前,他不想轻易表露自己的想法,只是假装疑惑的问他。
“你突然问起这个干什么,你不是一直很讨厌那个女人吗?”
闻言,鹿鹿瞬间低下了头,她脑海中想到了锦宝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想到了白晓在火场里奋不顾身救下自己的场景,他现在确实没有办法去接受一个新的妈妈,可是一想到自己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白晓,他就感觉心底某处空落落的。
“我确实很讨厌她,可是她毕竟是锦宝和小鲤的妈妈,我不想失去好朋友所以才这样问的。”
慌乱之下,鹿鹿给出了一个蹩脚的解释,也不知道阎寒爵会不会相信。
阎寒爵森冷的眸子眯起,没有回复这个问题。
“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考虑的,,该睡觉了。”
这一次阎寒爵没再给鹿鹿任何说话的机会,关了灯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独自回到冷冰冰的房间里,阎寒爵站在阳台上看着清冷的月光,脑海中闪过这段时间白晓的异常举动和鹿鹿今晚的问题,他现在越发笃定,自己心中那个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至于自己对白晓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眼眸忽然一亮,鹿鹿的那个问题倒是提醒了自己,白晓一直想暗中带走鹿鹿无非是想把孩子留在身边,可如果她愿意留下来呢?
如今就连鹿鹿也开始渐渐偏帮着白晓,难道这就是血缘关系的力量?
阎寒爵一向深不可测的眸底涌现出波涛汹涌,倘若白晓真是鹿鹿的母亲,那岂不是意味着当年她其实生了三胞胎,若真是这样,自己定不会亏待于她。
只是若想两全其美,只有一个法子。
前提是白晓得愿意留下来……
此时的白晓对阎寒爵的打算全然不知,还在心里暗暗谋算着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先把小鲤和锦宝送出去。
“到了,这就是你现在住的地方?”
按下刹车,周以深将机车稳稳停好,目光从眼前豪华的黄金别墅上扫过,心底的念头越发清晰。
白晓这才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的点头。
“就是这里,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上去了。”
她心里装着事,下意识转身欲走,却见周以深抱着头盔再次追了上来。
“这么久没见了,正好让我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长什么样,走吧,我送你上楼!”他的脸上带着诚恳的笑意,让白晓根本没办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