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寒爵的语气平静却压迫感十足:“她究竟是不是有真本事,看过自然会见分晓。”
孟坤彻底卡了壳,周文慧满眼警惕地盯着白晓,最镇定的反倒是周玉如。
白晓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挑了挑眉,径直走到孟轲身前。
孟轲露出疑问的眼神:“白大师?”
白晓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不由分说就给了他一巴掌:“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是做人之根本,你不敬父母,不怜弟妹,我今天就好好教你做人!”
孟轲直接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垂下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他什么时候惹到这姑奶奶了?
孟家众人也是一脸的状况外——她不是阎寒爵给孟轲请的外援吗?
阎寒爵看清孟轲脸上的巴掌印,眼皮跳了跳,决定静观其变。
看了眼惊疑不定的孟家众人,估摸着是时候展开和孟轲事先的计划了,他不动声色地给吴修发了个消息过去:开始行动。
周玉如眼神闪了闪,突如其来地感慨了句:“白大师还真是性情中人。”
鱼儿咬钩了!
白晓收回手,挑眉看向她,静待下文。
周玉如对她善意地笑笑,叹了口气,挽住孟坤的胳膊:“孟轲到底是孟家长子,若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他爸爸实在是怒其不争,也不可能狠下心这样对他。”
孟坤不禁递给她一个不赞同的眼神:这种家丑,怎么能告诉一个来历不明甚至极有可能是骗子的外人?
周玉如脸上依旧挂着温柔似水的笑,解释道:“老公,白大师之前算卦的光荣事迹,我还真略有耳闻,老赵家的事你知道吧?”
孟坤狐疑地看了白晓一眼,还是持怀疑态度:“跟她有什么关系?”
周玉如看了白晓一眼,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孟坤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再看向白晓的目光不自觉变得严肃:“当真是她一手促成的?”
白晓泰然自若地任他们打量,面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
“不仅如此,白大师还替阎家算了一卦,帮他们祛除了煞气,阎总眼光何等毒辣,没道理看错人。”周玉如有意要拉拢白晓,自然不遗余力地对她示好。
余光飘到垂着头浑身散发着颓丧气息的孟轲身上,她眼底有冷光一闪而逝:他身上到底流着孟坤的血,保不齐孟坤一时心软就改变了主意。
暂且不论这位白大师是不是真有传的那么神乎,只要孟坤信了,她再跟这人联手,把孟轲送进监狱才能以绝后患。
孟坤果然听进去了,不可思议地看向白晓:“阎总家的煞气,还有老赵家的祸事,都是你解的?”
白晓这时候反倒不说话了,只高冷地分给了他一点眼角余光。
开玩笑,她好歹也是玄灵观堂堂第一神算,真当她没有架子的吗?
“……”孟坤碰了壁,一脸尴尬地转向阎寒爵。
莫名其妙就成了白晓的代言人,阎寒爵看了眼白晓骄矜的侧脸,很快进入角色:“多亏了白大师,揭穿了白夭夭的狼子野心,我儿子才免遭毒手,现在阎家家宅安宁,诸事顺遂,都是白大师的功劳。”
孟坤其实对老赵家和阎家的事也有所听闻,不过他向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只当被传得神乎其技的神算不过是个手段高明的骗子,误打误撞才解了老赵家和阎家的困境。
现在前有周玉如一番铺陈,后有阎寒爵亲口做担保,他心底的疑虑彻底打消,对白晓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近乎讨好地看着她:“白大师,是我眼拙怠慢了贵人。”
他扬了扬手,招呼管家:“还不快去给白大师和阎总泡两杯茶过来?”
周玉如主动把活揽了过去:“还是我去吧。”
孟坤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好声好气地把白晓和阎寒爵请上主座。
没多久白晓喝上了沁香的热茶,怡然自得地靠坐在沙发上,听孟坤狂吐苦水:“白大师,实不相瞒,孟氏最近账户上出现了不小的资金漏洞,几个本该谈拢的项目突然数据遗失,造成巨大损失。”
说到这儿,孟坤下意识看向跪在地上的孟轲,气血再次上涌:“没想到查出来都是这个混账东西搞的鬼,不光如此,我的小儿子,刚出生就差点被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牲给弄死。”
“大师,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孟家解煞,帮我算算这个混账是不是生来克我的?”
孟轲听着他一口一个“畜牲”“混账”地骂着自己,嘴角扯出一抹讽刺至极的冷笑,原本以为早就被伤到麻木的一颗心继续下沉,直至沉底感受到浸透骨髓的凉意。
即便不是当事人的白晓和阎寒爵,亦是忍不住皱眉。
反观周玉如,看见孟轲沉郁的表情,她压制住内心的得意,顺着孟坤的话开始抹泪:“可怜我的儿子,什么也不懂就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要不是我阻止的及时……我简直不敢想。”
孟坤满脸心疼愤怒,周文慧也上前揽住她的肩膀,红着眼睛狠狠瞪向孟轲:“我妈原本对你一再忍让,没想到反而助长了你的气焰,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得去手,你还是人吗?”
白晓欣赏够了她们母女俩一唱一和的精彩表演,把茶一饮而尽后往茶几上顺手一放,站起身来:“解煞,算卦呢,都是小问题,只要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周玉如母女俩被她直白要钱的市侩嘴脸给弄得一愣,配合着两张因为太过入戏哭花的脸,看着有些滑稽。
孟坤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这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大师平时怎么收费?”
见白晓伸出一根食指,他猜测道:“一千万?”心下松了口气:还好,比预想中要少。
白晓一个大白眼送给他:“是一个亿。”一千万想屁吃呢。
孟坤和周玉如母女俩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多少?!
阎寒爵看着他们吃屎一样的表情,内心居然生出了一丝莫名的优越感:这么看来,白晓还对他手下留情了。
白晓如果知道他的想法,只会耻笑他自作多情,她这是深喑羊毛不能只逮着一个人薅的道理,给韭菜一点成长的时间罢了。
“怎么?孟总这是认为孟氏不值这个价,还是觉得自己刚出生的小儿子配不上?”白晓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三人,摆出一副随时可以走人的架势,“孟总出不起这个钱,可多的是人排着队等我登门。”
孟坤咬了咬牙:“我先给大师转三千,剩下的晚些时候我会让人打到大师的账户上。”
白晓听见钱进账的悦耳提示音,露出进门后第一抹真心的笑:芜湖,离实现自由又迈进了一大步。
她把外套一撩,往地上一坐,掏出随身携带的卜龟卦眼在茶几上一字排开,闭上眼就开始干活。
阎寒爵倒是习惯了,其他人一瞬不瞬地盯紧了嘴上念念有词,看起来有些神叨叨的白晓,心里有些没底。
白晓摇了摇卜龟,看着掉下来的铜钱,饶有趣味地挑眉:嚯,有意思了。
周玉如和周文慧抓握住对方的手,心提了起来。
孟坤迫不及待地问:“大师,卦象如何?”
白晓把家伙收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周玉如,故意拉长了语气:“卦象显示……的确有个孩子生来克孟总。”
孟坤震怒,立刻阴沉沉地看向孟轲:“看来这个家果真是留不得你了,你既然犯了罪,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只能大义灭亲,送你去警局自首!”
最高兴的莫过于周玉如了,她拍了拍周文慧的手背,抹了抹泪,又不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既惊且怒,还有为儿子报仇的快意,百感交集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绝伦,白晓差点都没忍住给她鼓掌了。
周玉如对着白晓深深鞠了一躬:“白大师,谢谢你帮我们找出煞星,我实在无以为报,只能拿出我的一点积蓄作为报酬。”
白晓心下遗憾:周玉如的报酬肯定不在少数,可惜了……
孟轲抬头死死盯着白晓,满脸被背叛的冷然:“我真是瞎眼看错人了,什么狗屁大师?你和这个毒妇不过也是一丘之貉!”
白晓在心里骂了他一句,佯装不解的模样:“孟总把儿子送进监狱做什么?你就这一个儿子,送走可就没有了。”
所有人再次被这一记惊雷给炸懵了。
孟坤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什么叫做他只有这一个儿子?
“……”阎寒爵也没料到事情会往这么狗血的方向展开,看向白晓的眼神有些复杂:她该不会是dnA鉴定中心派来完成指标的吧,怎么算个命就打个假?
孟坤回过味来,笃定地摇了摇头:“白大师,你这卦象肯定是出错了,我怎么可能就孟轲这一个儿子?”
老赵被戴绿帽子这事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为了避免闹同样的笑话,小儿子一出生他就安排了各项体检,dnA对比也没有任何问题,小儿子肯定是孟家的种。
否则以孟轲的手段,早就该发现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