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熟虑后,白晓还是决定利用白夭夭来达成目的,延续之前的酒店计划。
原本不过是应付林凤兰的权宜之计,她根本不敢为此得罪阎寒爵这个金主爸爸,可今时不同往日,阎寒爵都要逼迫她们母子分离了,她自然也没必要考虑他的感受。
哪怕白夭夭不能成事,能拖住阎寒爵一时半会儿,给她带走大宝的空隙也是好的。
想定后,白晓第一时间和锦宝商量,该如何最大化利用锦宝的黑客技术扰乱视听,成功实施计划。
安排完流程,她摸了摸锦宝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乖宝,能不能让你大哥跟我们母子团聚,就看你的了。”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白晓特意再让小鲤感应了下最近的气运,重点在于这次计划会不会顺利进行。
小鲤小脸严肃地认真感应了一番,先是疑惑的皱了皱小眉头,没过多久忽地咧开了嘴,冲白晓笑得一脸甜蜜:“妈咪放心吧,你最近要走大运啦!”
白晓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脏总算是落到了实处,开心地对着小鲤的小脸蛋亲了好几口,“小鲤果然是妈咪的小福星,咱们这次的计划肯定能成功。”
小鲤被她亲的小脸红扑扑的,拉着白晓和锦宝一起,美滋滋地畅想一家四口团聚后该去哪儿游玩。
……
在医院待了快一周,白晓简直人都快麻了。
看到白峰的来电时,她顿时整个人都来精神了:正愁无聊呢,他居然这么上道,自觉凑上来给她送乐子,啧。
故意吊了白峰一阵才不紧不慢地接听了电话。
白峰显然被逼的紧了,没等白晓出声就率先表明来意:“晓晓,上次在墓园匆匆见了一面,闹了些不愉快,二叔还没来得及给你接风洗尘。”
“正好你这么多年没回来,不如趁这个机会回家一趟,二叔跟你二婶也好给你正式道个歉,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你说是不是?”
家?从她父母去世的那一刻起,白家早就不是她的容身之所了。
白晓眼神渐冷,懒得戳破他那层虚伪的面具,淡淡地应了句:“行啊。”
白峰没料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愣了下后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假意关心两句她的伤势后才挂了电话。
隔天一早,重新把自己包扎得跟木乃伊似的白晓在一位女陪护的陪同下来到白家门口。
白峰过来开门的时候看见她这阵仗,一脸的自责:“是二叔考虑不周,我该亲自过去接你的。”
白晓冷眼看着他装腔作势,压根没有作为客人的不自在,直接示意身后的陪护把她推进去。
白峰落了个没脸,等白晓进去后,脸立刻拉了下来:这个小贱种,居然都敢踩在他头上给他脸色看了,要不是阎寒爵……
听见屋里的动静,他敛下眼底的戾气,换上笑脸跟了进去。
白晓一进屋就看见沙发上端坐的林凤兰和白夭夭母女,挑了挑眉,冷笑道:“不是说叫我来是给我道歉的吗?我怎么瞧这阵势,是要对我三堂会审啊?”
林凤兰和白夭夭脸色变了变,迟疑后从沙发上起身,双手搭在身前看起来乖顺的很,只是脸上的笑容明显很僵硬:“晓晓,欢迎回家。”
现如今白家陷入困境,她们最近的日子过得很难,不止是奢侈品,连日用都被白峰克扣了,如今也不得不违心讨好白晓。
白峰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白晓一番讽刺的话,对母女俩的表现不满,当即给了母女俩一个警告的眼神,“难得晓晓回来一趟,你们这脸色是摆给她看还是给我看的?我让晓晓过来就是让你们给她赔罪的,你们当婶婶的当妹妹的,拿出点该有的样子来。”
林凤兰察觉到白峰眼底的戾气,想到他的警告,条件反射地浑身一激灵,然后拉着白夭夭走到白晓身前,鞠了个躬:“晓晓,之前的种种都是二婶鬼迷心窍,二婶给你道歉。”
白氏现在掌握在阎寒爵手上,她即便再不情愿,就算是为了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她也只能向白晓低头。
白夭夭被她扯了下胳膊,眼底闪过一丝屈辱,也跟着鞠了一躬,“对不起晓晓,我知道错了。”
然而在白晓看不见的角度,她眼底的不甘和嫉妒几乎快要渗出来了:她究竟哪一点比不上白晓这个贱人?为什么偏偏阎寒爵对她另眼相看,为了给她撑腰不惜对白家动手!
白晓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压根不为所动,“暂且不去深究你们母女俩究竟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她扯了扯嘴角,满眼讽刺,“你们道歉我就得原谅吗?”
林凤兰和白夭夭心头一咯噔,直起身来看一眼白峰,果不其然看见他阴郁的脸色,两人一下子就慌了,再看向白晓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恳切,“晓晓,我们真的是发自内心的。”
林凤兰急得语无伦次:“小鲤,小鲤她不是已经解毒了吗?夭夭她也替我受过了,你看看她现在这副模样,皮包骨都不剩了。”
白夭夭咬了咬嘴唇,眼带乞求:“你也姓白,求求你大人大量,当我们一家一条活路好不好?”
白晓登时笑出了声,目光却犹如凝结的冰凌:“我放你们一条活路?呵,五年前可没见你们愿意给我这个傻子一条活路。”
她的神经崩成了一根极致的弦,掷地有声地质问:“你们逼得我母子分离,还要毒害我的女儿,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也姓白,给我一条活路!”
林凤兰和白夭夭被她泛着猩红的眼睛看得心里突突直跳,一时间没能出声。
白峰见状眼色一狠,上前不由分说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对着林凤兰的脸扇了上去,“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居然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要是晓晓和孩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面对我的兄嫂?”
林凤兰被扇得偏过脸,脚下站不住踉跄几步磕在茶几上,惨叫一声,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颤颤巍巍地捂住自己的脸,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白夭夭立刻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住她,难以置信地控诉白峰:“爸,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对妈动手?”
“谁告诉你晓晓是外人?”白峰恨急了这个女儿的蠢笨,生怕白晓心有芥蒂,当即又给了她一巴掌,“我打你妈是因为她做错了事,至于你,你不仅是帮凶,还不知悔改跟我顶嘴。”
“你们母女俩真是学识教养都吃进狗肚子里去了,传出去都会让别人看我白家的笑话!”
白晓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们精彩的表演,心想:可不就是个笑话吗?这趟还真没白来。
白峰看着白夭夭明显敢怒不敢言还心有不忿的表情,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对白晓温声道:“晓晓,你也看到了,你二婶和妹妹都知错了,她们也是真心给你道歉。”
“如果她们今后还敢对你有什么歪心思,我必然不会轻拿轻放,务必给你一个说法。”
对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又高看一眼,白晓看戏也看够了,直截了当道:“二叔这出戏唱的的确精彩,不过我的时间宝贵,你找我来为的什么,不如直说,也别拐弯抹角的了。”
白峰表情微不可见的一阵扭曲,心里暗恨她装傻,面上却还要维持笑容,“晓晓,二叔找你过来的确是为了商量要事。”
他一边观察白晓的表情,一边小心斟酌用词:“阎寒爵对白氏动手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白晓早就知道他目的在此,偏不顺他的意:“我在阎总眼里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他对白氏做了什么都是站在阎氏的角度,可轮不到我过问。”
白峰皱紧了眉头,摆明了不信,又语重心长地劝她,“晓晓,白氏是在你父母继承后在他们手上发扬光大的,凝聚了他们的心血,我相信你也不想让白氏被一个外人毁了。”
“二叔虽然不知道你和阎总有什么纠葛,但墓园那次二叔可是看出来了他对你的态度不一般,你就算不为二叔,也为你父母想想,二叔相信你有办法的。”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白晓心头禁不住冷笑:他还有脸提她的父母,爸妈去世后,他可是心安理得地侵占了白家的家业,更是容忍林凤兰和白夭夭对她百般折辱,就算她有办法,又凭什么帮他?
她恨不得把这一家子面善心恶的人渣送到地下去给她爸妈磕头认罪!
不过她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送他们走上绝路,她和小鲤还有鹿鹿受过的苦,只有让他们千百倍品尝过,才能够消解她这么多年的仇恨。
白晓极力压制住心头翻涌的恨意,淡淡地冲白峰掀了下眼皮:“我现在这副模样尚且自顾不暇,你还想让我去触阎寒爵的霉头,你是嫌我这条命太长了是吧?”
“如果你今天找我过来就是为了道德绑架我替你卖命,不好意思,恕不奉陪。”她说着就示意陪护推她离开。
她倒要看看,白峰被逼狗急跳墙,究竟还留了什么后手。
白峰见她真的要走,再难维持平静,咬了咬牙,索性抛出底牌:“我手上有一份股权协议,是你父母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拟好的,只不过哥哥和嫂子去世的时候你还太小,所以一直由我代为保管。”
白晓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之喜,挑了挑眉,让陪护停下了动作。
白峰见状稍稍有了底气,虽然肉痛,总比白氏真被阎寒爵给弄垮了来的强。
他继续抛下诱饵:“如果公司真的被阎氏吞并了,那你手上的股份也就等于是一张没用的空头支票。”
能让白峰捂在手里这么多年都不肯吐出来的股份,可见份量之重,这可是比真金白银来的更值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