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书金辉渐敛,众神真名如星罗棋布般镌刻其上,洪荒五域气运宛如天河倒悬,尽归天庭。
帝昼负手立于宝座前,玄黄帝袍无风自动,眼眸中似有万千因果流转。
座下。
圣岳摩挲着地皇印上的九首龙纹,斧刃煞气化作赤色云霞缠绕在周身,一直没有平整过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笑意也愈发狂放。
中州地脉与祂神魂相连,每道龙脉跃动皆如心跳共鸣,磅礴愿力自四方涌来。
令祂久未松动的境界隐隐震颤。“大兄果真信我!自此洪荒大地,谁敢忤逆天庭,便先问过本尊手中玄黄斧!”
声音震耳欲聋,传出了天帝宫.......
另一边,杨眉老祖垂眸凝视掌心,一缕东域众生愿力如银丝游走,悄然渗入空心杨柳本体。
枝干深处混沌气息翻涌,隐隐约约有破茧重生之势。
轻叹一声,捏着柳枝拂过虚空裂隙,低声道:“帝昼以愿力为饵,却不知这饵中亦有大道真意……也罢,老夫便替天庭守着这东域吧!”
阴阳老祖把玩着太极图卷,西域五行神山在黑气缠绕下忽明忽暗。
瞥向帝昼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却没有声音出现:
“平衡之道,最忌一家独大。”
“今日五域分立看似稳固,却不知这棋盘之上,执子者未必只有天帝一尊……”
众神心思各异之际,穹顶星辰忽而黯淡一瞬。
鸿钧隐于虚空夹缝,道袍沾染混沌浊气,目光如寒刃刺向天帝宫。
其掌心虚实大道化作无形涟漪,将周身气息彻底抹去,唯有一声冷笑回荡识海:
“帝昼,你以为掌控天书便能高枕无忧?好好看看那十二道盘古精血,掀翻你的神道根基!”
话留在原地,人已经远去万里。
...........
不周山山脚下。
鸿钧脚踏虚实道纹,身形时而化作青烟,时而凝为实体,每一步皆踏在圣岳神识的盲区。
不周山底煞气如渊,盘古脊柱所化的通天山体上,十二团血色胚胎正随天地脉动起伏,宛若心脏搏动。
“盘古精血所化,本该是开天辟地的英豪,如今却要沦为吾手中利刃……”
鸿钧指尖轻点虚空,混沌珠自袖中飞出,此珠并非当初的混沌灵宝,只是较大的一块碎片所化而已,品质大不如前,堪堪达到极品先天灵宝而已。
天地初开时,鸿钧用它收了少许魔神怨念。
祂以虚实大道为引,将珠中一缕反抗天道,逆乱乾坤的魔神怨念抽出,霎时整个胎膜空间阴风怒号!
“去!”
屈指一弹,魔念化作十二道漆黑锁链,尖端生出狰狞倒刺,狠狠扎入祖巫胚胎。
血色胎膜剧烈震颤,内中传出震天怒吼,却终究抵不过混沌珠的镇压之力。
锁链寸寸崩碎,魔念如剧毒般渗入胚胎核心,十二道盘古血脉竟渐渐染上猩红煞气。
第一道胚胎轰然裂开缝隙,其内传出低沉咆哮:
“……神族当灭!”
第二道胚胎表面浮现鳞甲纹路,声如雷霆:
“……天庭必陨!”
……
等到第十二道胚胎彻底沉寂,鸿钧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混沌珠亦出现丝丝裂痕。
祂却是癫狂大笑:“帝昼啊帝昼,你以神道统御众生,却不知这洪荒最锋利的刀,正是你自己种下的因果!”
亿万条地脉如虬龙盘踞,吞吐着洪荒最精纯的浊气,而在这地脉交汇的核心,十二团混沌血肉正在浊气中沉浮,隐约显出人形轮廓。
鸿钧立于山脚阴影中,紫袍与虚空融为一体,手中竹杖轻点地面,荡开一圈虚实交织的波纹。
祂望着那十二团血肉,嘴角泛起笑意:
“盘古精血所化,本该是镇压大地的神祇……可惜,尔等生来便要作天庭的劫数。”
凝视着胚胎,鸿钧眼中紫芒暴涨。
祂看见未来碎片在血肉中闪烁。
后土身化轮回,共工怒触不周,祝融焚天煮海……每一幕都浸染着对天庭的反噬之力。
“帝昼,你以为掌控天书便能高枕无忧?”
“便想让我等给你做天庭的看门狗?”
“痴心妄想!”
指尖凝聚出一枚漆黑符咒,符文中流转着混沌魔神的怨念。
“且看这些盘古嫡血,如何撕碎你的神道美梦!”
符咒没入最近的血团,那胚胎骤然剧烈抽搐,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魔纹。
鸿钧口诵晦涩咒言,混沌虚空中传来三千魔神的嘶吼,丝丝缕缕的怨恨顺着咒文注入胚胎。
“恨吧……恨那夺走洪荒权柄的神族,恨那将尔等视为刍狗的天帝!”
鸿钧衣袍猎猎作响,身后浮现出残缺的造化玉碟虚影。
“尔等生来便该是霸主,岂能屈居神族之下!”
“轰!!!!!!”
山巅忽有雷鸣炸响,圣岳的斧光掠过苍穹,将一只窥探天庭的混沌魔禽劈成血雨。
鸿钧身形微晃,竹杖顶端绽放三朵青莲,花瓣开合间,周身气息彻底融入虚实夹缝。
这是祂的大神通,虚实相生,纵然天道也不可察。
“莽夫终究是莽夫。”
话音刚落,山巅金光炸裂。
圣岳脚踏玄黄,巨斧横扫八荒,将万里云海劈成两半。
“哪个腌臜货色在窥视不周山?”
鼻翼翕动,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混沌气息,挥动斧子,斧刃当即迸发开天煞气。
“给老子滚出来!”
斧光劈入地脉,浊气长河被一分为二。
鸿钧身形微颤,虚实大道险些崩碎,竹杖上三朵青莲瞬间凋零一朵。
“倒是小瞧这蛮子了……”
祂咬牙掐诀,残余两朵青莲绽放刺目光华,身形如退潮般从现世剥离。通道尽头,十二祖巫胚胎如心脏般跳动,每一次收缩都引得地脉震颤。
第一团血肉突然裂开缝隙,露出半张人脸。
额生龙角,眸含玄冥,正是未来水之祖巫共工。
此刻祂尚未睁眼,眉心却已烙下逆神咒印。
“神族……当诛!”
.........
不周山巅。
圣岳感觉心血翻涌,玄黄斧自发悬于身前,斧刃指向不周山方向。
眉头紧锁,其神识如潮水般扫过洪荒大地,却只见山岳安稳,江河奔流。
“真是怪哉……”
冷哼一声,斧光再度劈开万里云层,中州地脉随之轰鸣,却未探得半分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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