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白德媛神色有些为难,呵斥道:“你是说沈婕妤撒谎?糊涂东西。本文免费搜索: 看书地 kanshudi.com”
呵斥声,吓得小太监浑身颤抖,连连磕头梆梆作响,害怕的嗓音里染上哭腔:“奴才该死,万不敢当着娘娘的面撒谎,奴才愿以性命当保,对天发誓,若奴才有半句虚言,定不得好死。”
“甘愿被五雷轰顶而亡,请娘娘明察!”
狠。
真狠,做戏做全套。
白德媛眸里闪过一丝畅快,对沈佳怡投来抱歉的目光,略显得意道:“妹妹你瞧,这奴才连这般凶狠的毒誓都发了,本宫瞧着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本宫人品,你可能不信,但派奴才过去请你的是富贵,本宫昨日就吩咐下去了,只不过,昨夜本宫身子不适,妹妹过来的时候,一时之间,也没能想起来。”
“等想起来的时候,妹妹便已经回去了,富贵这才赶紧派人追上去。”
这样的话钻入耳中,沈佳怡也没辩驳,本就是专门为自己设下的局,她缓缓抬眼和白德媛四目相对,莞尔一笑:“娘娘御下之道,是婢妾此生望尘莫及。”
“是非黑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婢妾辨无可辨,请娘娘责罚。”
此话一出,白德媛脸上笑意顿时僵住,刷地一下冷下来,神色阴鸷:“你是在怀疑本宫在给你设局,偏帮这个狗奴才?”
“还是说,你想要污蔑本宫鸾鸣宫里的奴才,企图给他扣上一顶以下犯上,对你图谋不轨的帽子?”
沈佳怡敛去脸上笑意,磕头:“婢妾不敢。”
俩人斗法,其她人全都摆出看热闹的架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饮茶的动作都慢了不少,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少听一句话。
程玉莲想出声帮忙解释,都被人摁住,扯到一边。
白德媛故作怒不可遏的表情,把自己手中茶杯重重落在桌上,犀利的目光落在小太监上:“沈婕妤不信咱们宫的奴才为你作证,你出门去请沈婕妤的时候,除了鸾鸣宫的奴才,都有谁看见了?”
“可有证人?若是没有证人的话,按照沈婕妤的意思,定是你撒了谎,欲想对她设局谋害,本宫岂能轻饶了你?”
“快说清前因后果,不然本宫可保不住你这颗脑袋。”
随着尾音回荡在大殿内,小太监磕头声立即续上,使劲邦邦几下子,额头血肉模糊,刺目的鲜血顺着额头沿着鼻尖,滴落在地板上。
在噤若寒蝉的环境中,带着鲜红血液的磕头声,回荡在殿内,仿佛能震动到灵魂。
小太监惊慌失措如同误入歧途的羔羊一般:“奴才……”
话刚说出口,立即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奴才站出来,跪在地上:“回娘娘的话,奴才可以为这位小公公作证,因为怡景宫地处偏僻,奴才恰好和梁才人出门,前往鸾鸣宫途中,看见过小公公。”
“奴才也能证明,奴才和胡婕妤一同前往鸾鸣宫的时候,恰好在御花园里撞见这位小公公。”
“奴才……”
……
一大帮奴才七嘴八舌为小太监作证,奴才下场完,身为主子的嫔妃们,自然不能让话掉地上。
且,看见让自己降位份的罪魁祸首遭殃,她们乐意趁乱添把火。
以胡元霜为首,她笑了笑,落杯:“这么说来,婢妾倒是有点印象,不过来时脚步匆忙,没能注意到小公公,我们双方擦肩而过。”
梁诗茵立即跟上踩一脚:“是了,婢妾也是恰好过来的时候,远远瞧见这位小公公往怡景宫方向奔去。”
……
说完,白德媛收尾:“那么多人作证,沈妹妹可都瞧见了?”
“本宫总不能联合后宫众姐妹,串通好证词陷害你,让你迟到吧?”
沈佳怡:“婢妾知罪,请娘娘责罚。”
今日这一场仗,多人围剿一人,她双拳难敌四手,以下犯上,不知尊卑,僭越等罪名,一定会被她人牢牢套在脑袋上,难以脱下。
但她挨打一点都不冤,当日新进宫的人,也受自己牵连,被皇上降了位份。
皇上是一经发现,直接连坐,不管犯错的是谁,当然,你要是没有在现场就算。
梁诗茵
愤愤不平,怒瞪沈佳怡一眼,对白德媛提议道:“瞧她那副轻狂,不知尊卑,目中无人样,娘娘定要重罚以儆效尤。”
“若是不然,往后人人如此,那宫规尊卑岂不是一句空话?”
害自己被降了位份,本来好端端的美人,只要怀上身孕诞下皇嗣,她就妥妥的能晋位,成为二品嫔位,坐稳一宫主位。
如今,全都被沈佳怡这个贱婢毁了,往后她想要爬上二品嫔位,需要付出更多努力。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她,乃至后宫凡是受她牵连降位的嫔妃,都和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胡元霜咬牙切齿盯着沈佳怡,冷声道:“沈婕妤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不仅能当着皇上的面颠倒是非黑白,还能当着众姐妹的面,睁眼说瞎话,冤枉一个奴才,暗讽娘娘处事不公。”
“以下犯上娘娘,婢妾恳请娘娘赏沈婕妤掌嘴,以儆效尤。”
听闻此言,其她嫔妃纷纷起身行礼施压:“臣妾/婢妾赞同胡婕妤提议,恳请娘娘重罚沈婕妤以儆效尤。”
事情推到这一步,白德媛站出来和稀泥,态度缓了缓:“都是自家姐妹,当着奴才的面掌嘴沈婕妤,未免有失皇室风范。”
“且有恐伤了沈婕妤容貌,影响伺候皇上,届时皇上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待不起。”
刘玉鑫阴阳怪气,讥讽笑道:“可不是,如今宫内上下皆知,沈婕妤可是皇上的心尖尖,为了把沈婕妤选进后宫,本宫还和皇上意见不合,差点生出隔阂。”
“前几日更是为了给沈婕妤晋位,皇上直接把后宫所有嫔妃都降位,只为给沈婕妤独一无二的宠爱。”
听见刘玉鑫的话,白德媛脸上的笑差点没能绷住,她深呼吸缓了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沈婕妤迟到虽不严重,但也不好不罚,以免后人有样学样,无规矩不成方圆。”
“那便罚沈婕妤跪瓦砾三个时辰,希望沈婕妤自此期间能悟到更多道理,谨记于心,今后别再冒犯。”
沈佳怡恭敬磕头:“婢妾谢娘娘恩典。”
程玉莲见状,赶紧冲出来,跪在殿中间磕头请罪:“婢妾该死,在接到通转的时候,婢妾笨手笨脚,花在梳妆打扮上的时间过……”
沈佳怡惊愕抬头看着她,喝道:“程小主不许胡说。”
眉头紧皱,眼睛里泛有泪花,对她微不可查摇了摇头,心疼到落泪不自知。
刘玉鑫轻藐一笑:“你们倒是姊妹情深,既然如此,你便去陪沈婕妤一同思过吧。”
程玉莲心满意足,磕头致谢:“谢娘娘恩典。”
沈佳怡磕头祈求:“求娘娘……”
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白德媛打断:“不管是什么原因迟到,程小主和沈婕妤一同抵达鸾鸣宫,是不争的事实,方才大家伙都被沈婕妤的巧嘴吸引注意力,没能发现还有程小主在其中。”
“眼下发现了,也不好让你孤影形单,都下去思过吧。”
静云赶忙搀扶起身,几人往外走去,被袁琳引到鸾鸣宫大门外,人来人往门边的宫道上,跪在瓦砾上,原本有些精神不济的沈佳宜,瞬间精神抖擞。
程玉莲坚定跪在一旁,沈佳怡内疚到泣不成声,拉着她的手:“对……,对不起,是我牵连了你。”
程玉莲红着眼眶,咧嘴一笑,摇摇头满足道:“婢妾愿意追随姐姐,能常伴姐姐左右,是婢妾之福,还请姐姐别襒开婢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