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后,沈佳怡用手绢轻点了一下额头的热汗,目光环顾四周:“这地看着有些清冷啊。搜索本文首发: 进入她 jinruta.com”
走得她双腿泛酸,浑身大汗淋漓,才找到位置,如此偏僻,皇上真能来?
宫殿倒是新颖,像是刚修缮过的模样,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朱砂味,就是环境幽静了些。
引路公公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充愣,言笑道:“贵妃娘娘知道您二位喜静,而且关系要好,特意给二位选的。”
“怡景宫最是幽静不过了,里面还有新移栽过来的石榴树,寓意多子多福,是个极好的宫殿,二位娘娘里面请。”
闻言,沈佳怡和程玉莲俩人暗中对视一眼,抬步进去,里面的奴才们早早就候着,看见她们进来,立即双膝跪地叩首请安:“给沈美人,程采女请安,愿娘娘吉祥如意。”
语毕,看着比旁人多几分机灵的小太监从里面挪跪出来,对俩人磕三响头:“禀二位娘娘,奴才顺贵不才,是内务府管教太监,特带奴才过来怡景宫给二位娘娘磕头请安。”
看到这阵仗,程玉莲紧张到捏着手绢的指尖泛白,下意识往后退,但刚退半步,便意识到自己一入宫,今后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立即站定。
“都起来吧,进去说话。”
语毕,沈佳怡带着程玉莲率步进专属自己的偏殿待客房,她居上首,程玉莲死活不肯落座在自己的右手边和她并排,而是执拗坐在下首,倒是个乖觉的。
顺贵躬身道:“这些人是今日内务府备齐的,俩位娘娘可从里面挑选伺候奴才,多余人员,由奴才带回。”
“按照宫规,正四品美人,伺候之人有普通太监和宫女各四名,正六品采女,普通太监一名,宫女两名。”
“有劳公公了。”
看着跟前一溜烟跪满一地的奴才们,沈佳怡侧目看向程玉莲:“妹妹先选吧。”
这话宛如利刃戳中她脖颈似的,吓得她瞳孔一震,摇头:“臣妾不敢僭越,礼不可废,姐姐先选吧。”
客套的话,吓得她灵魂发麻,一想到今后这种事情还要时常经历,程玉莲顿时觉得此生无望。
见她又被吓到,沈佳怡不欲多言客套,眼神初显锋芒,扫视一圈,点满八位,程玉莲紧跟其后,点足自己的奴才,递上赏银,目送内务府和引路公公离开。
程玉莲怯生生看着沈佳怡欲言又止道:“姐姐……”
沈佳怡笑应:“时辰不早了,妹妹先过去收拾,等收拾妥当了,咱们姐妹再叙话。”
“是。”
程玉莲带人回去。
沈佳怡目光落在双膝跪地,神色虔诚被自己点中的八个奴才身上,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锋芒,严肃道:“都叫什么名字?”
话音一落,众人齐齐磕头:“请美人赐名。”
这是投诚,寓意不管从前如何,从今往后他们只能是对方的奴才。
倒是个有眼力见识趣的。
“你们当中可有识字算数的?”
随着话音一出,里面有几个奴才挪跪出来,有男有女:“奴才有幸识得几个字。”
沈佳怡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从小太监里面选了较为机灵的出来:“往后你便叫金祥子,做我云烟阁里的首领太监,其他人依次排开,叫小六子,小八,小喜子。”
被赐名,就说明自己被对方接纳。
“谢美人赐名,奴才从今往后定会对美人忠心恳恳,绝不二心。”
这话,沈佳怡淡笑不语,紧接着点出较为年长一点的宫女出来:“往后你叫静云,做我云烟阁的掌事姑姑,其她人依次排开,叫云怡云玲云香。”
“谢美人赐名,奴婢从今往后定会对美人忠心恳恳,绝不二心。”
赐完名,接下来便是训诫:“从前你们如何,我管不着,但既然进了我这云烟阁,那便是我的奴才。”
“云烟阁容不下侍二主,有异心的奴才,往后,诸位若是有高枝攀,只管跟我明言,我并非狭隘之人,有成人之美。”
“可若你们都不愿出声,我便默认你们对我忠心,不愿侍二主,所以,往后一旦我遇到叛主的奴才,定会扭送内务府,让你们回去重新学规矩。”
此话一出
,众人面露惶恐:“奴才不敢,定会誓死效忠您,请美人放心。”
听此一言,沈佳怡露出满意的神色,训诫过后,便是赏,恩威并施才能收服人心:“我信你们,首领奴才赏十两,其余之人赏六两。”
“谢美人赏。”
得到如此厚赏,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起来吧,静云记一下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金祥子安排点热水抬进来,我想洗漱一下,其余的人,你们安排活计。”
沈佳怡把早就备好的赏银交给静云,让她去分发。
“是。”
洗漱过后,拿着静云登记的名单做安排,把自己的库房钥匙交给静云,她负责内里,金祥子负责外。
因为初入宫,还没有量身,所以宫裝还需等两日才能送来,目前她穿的是自己带来的新衣。
沈佳怡刚上床入睡,拽着被子往身上盖,恰好被子触碰到鼻尖,就敏锐发觉到不对劲,细细嗅了嗅,仔细辨别,在脑海里对应出相应的配方,随即瞳孔一震,立马掀开被子,囫囵翻身赤脚下地。
“美人!”
此举吓到守在床边的静云,她惊愕出声,忙不迭弯腰捡鞋给她套上:“地面寒凉,美人还是穿上鞋为好,以免寒气入体,伤了身子。”
“您是发现什么不对之处吗?”静云扭头用眼睛左右扫了一圈,没发现不妥之处,目光最终定在床上,被掀乱的被子,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妥?
闻言,沈佳怡怕打草惊蛇,赶紧垂眸,敛去浮上眸色的惊恐震惊之色,嘴唇颤抖,脸色泛白。
她是有点怕了,这皇宫果真如同传言那般,埋的都是红颜艳骨。
刚进宫就撞上这种事情,床架,乃至上面垫的,身上盖的,全都是浸了秘药的,若非她盖在身上,鼻尖触及,还真察觉不出。
断绝女子子嗣,逐渐蚕食生机,长此以往,她定会缠绵于病榻之上,在这深宫之中,香消玉殒。
太狠毒了,到底是谁这般恨自己?
亦或者是她针对的不仅是自己,而是所有新入宫的嫔妃,都有这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