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能乱说,要是前朝的事儿,不管怎么编排都没事,可当朝的事情,万一触到官府底线,是要被拷进去关几天的。搜索本文首发: 今晚吃鸡
褚大叔笑她,“一看你就少进茶馆听书,这都讲好几回了。只是说来也有意思,明明来来回回说书的都只有姓廖的那一个,但每次说的都不太一样。”
褚大叔稍微扭头偏脸,余光似乎往后看,于念吓得连忙缩起手臂往褚休膝盖上趴,脑袋埋在斗笠下面,人跟小鸟似的依偎着躲在褚休怀里。
褚休垂眸看于念,捣乱的用手指点了点她近在咫尺的脸颊。
于念,“……”
褚大叔,“前几回我听的时候,还能听到武秀长公主带兵先奇袭大战才获胜,今儿个再听,书里只提奇袭不提人名了。要不是我听的次数多,还真发现不了问题。”
武秀是封号,寓意长公主虽是女子,但会武又不失秀慧。
褚大叔只当褚休好奇,嘴上依旧在说茶馆里听来的新奇事儿,于念却抬脸看了眼褚休。
“我马上要进京考春闱,其中有一场叫策论,所以对朝堂政局变化稍微敏锐些,”褚休隔着衣服拍拍于念的手背,语气轻松,“我就是好奇怎么茶馆里开始说当今朝廷的事了。”
于念听不懂这些,云里雾里的看着褚休。也是直到此刻,于念对褚休举人的身份才恍惚有股实质感。她抿了抿微凉的唇,眼神闪烁着垂下头。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褚休拎着篮子带着于念先去大嫂家。
瞧见妻妻两人回来,楚楚小鸡出笼般从灶房里冲出来,声音脆甜的喊,“小叔叔小婶婶~”
她张开双臂,褚休蹲下来单手抱她。
楚楚坐在褚休臂弯里,却朝着于念伸出手,将掌心里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她。
于念疑惑的伸手接过来,揭开外层的布,才发现里头包着的是颗滚烫的鸡蛋。
“娘说小婶婶手凉肯定用得到,”楚楚嘿嘿笑,邀功说,“是楚楚帮小婶婶拿着的。”
她教于念,“等鸡蛋不热了,就把它吃掉。”
于念愣怔怔捧着鸡蛋,眼眶微热,双手慢慢将鸡蛋拢在掌心里,热意透过手心直达心底,滚烫一片。
她朝楚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试图让楚楚感受到她的高兴。
“那我替小婶婶谢谢咱楚楚了。”褚休抬手捏捏楚楚脑袋上的两个揪,又将手掌搭在于念脑袋上揉了一把。
“回来啦,”周氏松了口气,“冻坏了吧,快先喝碗热粥吃点饭,谁能想到今年冬天这头一场雪一下就是一天。”
褚刚也从灶房出来,伸手将褚休拎着的竹篮子接过来,暂时放进灶房里,“快吃饭。”
周氏睨楚楚,“秀秀你快把她放下,让她把那剩饭底子吃完。”
楚楚这才不情不愿从褚休身上滑下来,默默的鼓起脸颊进灶房吃饭。
天冷,灶房锅底烧着柴,细细的小火煨着饭,里头暖融融的,所以饭都在灶房里围着案板吃。
今晚喝的是白菜咸粥,里头放了碎肉丁。褚钢昨日带回来的猪肉,到今天也吃的差不多了。于念小口喝粥,心里酸涩又柔软。
寻常人家谁有条件天天吃肉喝粥,大多数是窝头配咸菜,就算得了块猪肉,那也会趁着现在天冷薰成腊肉或者灌成肉肠慢慢吃,根本不会一连几顿吃完。
可她嫁进来后,褚家这两天又是肉菜又是饺子又是肉粥的,于念不觉得以大嫂周氏的性子是个铺张浪费存不住粮的人,那只能是怕委屈了她,所以将好东西换着花样都做给她吃。
于念低头,眼睛被碗里热气熏着,染上湿意。
她这几日吃的,比前面十几年吃的都好都饱。
“小婶婶,楚楚教你翻花绳。”楚楚搬着小木墩,挨着于念腿边坐,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根绳子,两只小胖手扯着就要表演给于念看。
楚楚可看不出自家小婶婶闷头在想什么,她是得了小叔叔的眼神示意,过来跟小婶婶玩的。
小婶婶温温柔柔的长得又特别好看,楚楚也很稀罕挨着她。
于念不太会跟小孩子相处,也不能跟楚楚说话,只得捧着碗扭过身,边吃饭边安静的看楚楚翻花绳,必要时,她的手还会被楚楚拉过去扯着其中一条线。
玩着玩着,于念脑子里全是怎么翻绳,其他的都忘了。
一大一小坐在那里吃着吃着就玩了起来,周氏笑得无奈,摇着头小声跟褚休说,“两个小孩。”
褚休捏着勺子反手指自己,嘴里东西没咽完,含糊着问,“我呢?”
“你是人精,”周氏弯腰去拎竹篮子,“买罐子了吧,我洗洗罐子擦干净,给你俩分半罐猪油。”
褚休指着篮子里的黑线,“线买了,还有那包糕点是你们的。”
“我看见了,”周氏把糕点拿出来放一边,就看见下面压着的不少蜡烛,纳闷道,“你买这么些蜡做什么。”
褚休,“自然是留着晚上看书用。”
不然还能用来干什么。
“娶了这么好看的媳妇你晚上不睡觉,你还点蜡看书?书能比她好看?”周氏见鬼似的,扭过头上下看褚休,“这才成亲几天啊你就虚了。”
褚休,“……”
褚休满肚子的反驳被一嘴的饭堵住。
周氏,“要不你哥泡的那个枸杞,你拿点回去?”
褚休咽下饭,看了眼于念,“……不用了吧。”
万一喝完了劲头更盛,于念被弄的哭上一夜第二天眼睛非肿不可,那可怎么见人。
“我的意思是少点蜡看书,熬坏了眼睛。”周氏找到罐子去装猪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