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休进屋,从床头箱子里翻出存银,取了十两。搜索本文首发: 奖励一把
瞧见褚休当真拿了银钱出来,李氏跟于老大都激动的站起来。果然啊,果然褚休就是有钱!天杀的,居然只用五两银子就想买走她女儿!亏得他们机灵啊。
于念呆愣愣站在原地。
她木偶般低着头,眼睛垂下,视线落在地上,耳朵里疯狂耳鸣。
今日要迎客,是褚休扫的地她擦的桌子,堂屋里干干净净的,这么一半天的时间哪怕村里人磕着瓜子进进出出,都没人将壳吐在屋里地上,更别说往饭桌上磕灰。
其实李氏跟于老大在于家时就这样不讲究,于念明明已经麻木习惯了,可如今怎么看地上的瓜子壳怎么觉得碍眼,看到桌面上的灰更是恶心反感。
尤其是她好不容易过起来的敞亮日子,又要被李氏跟于老大毁了。
养恩?李氏六年前诓骗她到河边,把她推下河的时候,怎么不提养恩?她拼死挣扎游上来一路摸回于家,晕倒之前听到的话却是李氏在说“她会不会把咱俩要淹死她的事情说出去”。
于念因为这句话,吓得从此不能再说话。可她的哑却成了李氏拿来羞辱她利用她的工具,今日,更是拿这个要挟褚休。
眼见着褚休就要把十两银子递给李氏,李氏那双手更是在身上擦了又擦去捧银子,于念憋屈的胸口发疼。
她僵硬的往前挪动脚步,越走双腿越灵活,大步冲过去,伸手一把将李氏推倒在地,双手张开扭身向着褚休,护住她拿银子的手,眼神警惕戒备的防着于老大跟李氏。
休想,她今天就是把命豁出去跟李氏拼了,李氏也休想再从褚休这里拿走一文钱!
李氏被撞的哎呦一声,措不及防四脚朝天摔的不轻,她怎么都没想到于念有这个胆子推自己,伸手指着于念就说,“你个贱/货胳膊肘是要往外拐啊!”
褚休也没想到于念是这个反应,惊诧的低头看她。
周氏插腰道:“谁内谁外你心里清楚。”
“好啊好啊,”李氏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双腿一伸抬着头就说,“瞧你家这意思是要撕破脸了对吧?”
她瞪于念,“你个小蹄子,你护着他啊,你个哑巴他能把你放心窝里?不过是见你好看图个新鲜感,将来得了功名第一个嫌弃你丢脸,到时候把你休了我看你可有地方去。”
于念站那儿不动弹。
“不往远了说,光看近处,外头那么些人,”李氏见于念没反应,眼睛一转就换了话说,“他们要是知道你是个哑巴,怎么看褚休怎么看你?你有什么用你个哑巴只会让褚举人丢脸,就这你还不想着帮他遮掩,娶你有什么用。”
屋里动静有些大,院子里的人虽没有围过来凑近了看,但肯定坐在院中都竖长了耳朵往里听。
于念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勇气因为四面八方的隐晦目光而慢慢矮了下去,张开的双臂垂下,垂着眼抿住了唇。
褚休,“念念。”
于念愣怔着抬头看褚休,一抬眼就对上一双明亮温暖的眸子,冬日阳光般照在身上。
褚休没说什么来证明自己,只是将手搭在于念腰上,将她塌陷的腰杆慢慢撑起来,把手里银子交给她,“咱家你来做主。”
于念双手接过银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转过身走到李氏面前。
不管她是给还是不给,褚休跟周氏都没出声阻拦干扰,银子的去留当真是全听她安排。
于念踩着这份踏实的底气,随着脚步往前,一寸寸挺起自己的脊梁。等走到李氏面前看她的时候,于念手虽哆嗦,却敢抬起头垂着眼,居高临下的俯视李氏。
“快快快。”瞧见她果真抱了银子过来,李氏瞬间忘了屁股上的疼,直朝于老大伸手,让他快扶自己起来。
送银子的是于念不是褚休,李氏那副嘴脸瞬间藏不住了,还没站直呢,就伸胳膊往于念怀里夺,“贱蹄子快把银子给我,还看什么看你个哑巴,看我你还能说话不成。”
于念双臂护紧银子看李氏,胸膛起起伏伏。
于念当然不能说话,所以——
“tui——!”
在李氏凑过来要抢银子的瞬间,于念无声的朝李氏脸上吐了一大口唾沫!
这是哑巴在嘴上能有的最大的反击!
也是她能“说”的最脏的“言语”!
想要银子,做梦!
啐完李氏,于念就抱着银子往后退了两步,退到褚休怀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从于家村坐上驴车的那一刻,她就跟于家两人没了关系。如今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新家,胳膊肘该往哪儿拐,她心里清清楚楚!
她是怕给褚休丢人,但她不能为了怕丢人一口气给出去十两银子。尤其是给了一次还有第二次,于念不能拿褚休去赌李氏的诚信。
如果李氏两口子是吸在她腿上的蚂蟥,于念就是剜了这块肉,都要把她赶出去!
李氏眼睛被口水溅的一闭,难以置信的伸手往脸上摸,缓慢睁眼,“你,你敢朝我吐口水?”
她蹦起来张牙舞爪要打于念,嘴里开始跟以前一样骂起来,什么婊/子贱/货赔钱玩意白眼狼的。
周氏这会儿可不惯着她了,一把薅着她的头发将人拖到了外头,使狠劲将她推倒在院子里。闹到这一步,索性闹的更大,绝了李氏再上门的可能。
周氏插着腰骂,将前因后果骂给院里人听:
“我叫你一声婶儿是给你脸,但你在我家实在给脸不要脸。大家伙评评理,哪有卖了女儿回头还问女儿女婿敲诈银子的?我家弟妹给你当牛做马十多年,出嫁的时候你连个喜字都不愿意给她贴,你怎么有脸以她娘自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