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是最佳的也是最好的选择,两人联手是必然,裴景觉得她不用替褚休担忧。搜索本文首发: 进入她
褚休身上穿的破旧灰衣虽不再往下滴水却依旧潮湿,脸上粘的胡子也滑稽可笑。
可她一旦开口说正事时,眼眸清亮,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让人无视她的穿着打扮。
“庆王跟我因春榜结仇,不合是必然,但不会派人去查我家娘子的过往,除非他或是他身后的人,跟我在将来的朝政上利益相背。”
“既然利益不同,庆王怎么会允许我平平安安返回京城。”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我虽顺利回到京中,可没有根基跟背景,日后在朝堂上被他为难也是必然,与其梗着脖子孤身一人跟庆王斗,不如找个别的靠山。”
褚休看向长公主,两人目光对上。
“我自以为我是千里马,”褚休跟长公主对视,不卑不亢,大大方方,“也觉得殿下是伯乐。殿下若是愿意保我跟我娘子平安,我愿供殿下驱使。”
武秀看褚休,眼里露出几分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
褚休同她谈庇护,摆在明面上的筹码其实有三个。
一是跟裴景共创的话本,二是他娘子于念的身世,三才是褚休自己。
武秀以利度人,以为褚休会说第二个,毕竟春风的消息已经递回京城,褚休那么聪明,该猜到了什么。
武秀曾经有个关系极好的姐姐,那便是富商柳家的大姑娘,也是忠义侯萧锦衣的亡妻。
她唯有留在这世上的血脉,极有可能就是褚休的娘子——
于念。
褚休完全可以用于念来谈这事,可他没有。
他选择用自己投诚,给他和于念换一个庇护,而不是把于念摆在明面上当跟人谈事的筹码。
武秀望着褚休,透过他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人,一个跟他做法截然不同的人。
武秀垂眼,“你们留在府里住上一日,明日下午我借口去驿站迎接瑞王回京,将你们悄声送回礼部队伍里,这样比在城门外诸多视线下将你们三人送回去要稳妥的多。”
她这么说就代表这事谈成了。
褚休眼里一亮,跟裴景对视一眼,两人齐齐起身拱手行礼,“谢殿下。”
武秀这才看向褚休,“趁她换衣服回来前,能否借我看看你找到的那个物件。”
褚休从腰间钱袋子里掏出一块潮湿的蓝色巾帕,帕子打开露出金片。
褚休双手捧着递到长公主跟前。
武秀捏过金片,“我只听她提过,未曾见过,但应该是这个。”
武秀指腹摩挲金片上的字,疑惑后猛地抬眼看褚休,“这字?”
褚休,“是之前上面就有的。”
裴景疑惑,也凑过来低头看,“这字怎么了,有了这字才能证明这是于念的东西啊。”
念,于念。
武秀眉头紧皱脸色严肃,摩挲着金片若有所思,“怪不得金片从不轻易示人。他寻小念儿寻了多年,画纸换了又换,却从未对外提过小念儿身上带有别的物件。”
小念儿身上没有胎记也没有能辨出身份的痣斑,唯有脖子上带着的金片吊坠能证明她是萧锦衣的女儿。
可这一点,忠义侯萧锦衣从未对外说过,让吏部找人时更是提都没提。
你说他不想找女儿吧,他找了好些年从不放弃。你说他真心想找女儿吧,他却把这种最重要的东西“忘”了。
武秀捏紧金片,“这只能说明他不想让人知道这枚金片。”
或者是这金片上的字迹。
武秀招来春雨,让他备上笔墨纸砚,自己将金片上的“念”字按着笔迹临摹一遍,不能说十足的像,但也有个八九分。
“这事可能跟康王也有关系,”武秀将纸收起来,又将金片还给褚休,“尽量先别让于念在京中贸然露面。”
褚休也是这么想的,收好金片,“是。”
褚休刚系好钱袋子,丫鬟就领着换好衣服的于念过来了。
于念站在正厅门外,抿唇迟疑着看向褚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去。
她不懂那些礼仪,不会正儿八经福礼,怕进去露怯让贵人看了褚休笑话,耽误褚休谈正事。
于念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武秀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视线落在于念脸上。
于念模样有六分像母亲,一分像父亲,但身形像极了她娘。
她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抱她的时候,她还不到自己腰间,如今都是大姑娘了。
武秀手指微动。
褚休始终留意着长公主,见她这样,立马往前半步,身形挡住后面的于念,低头拱手行礼:
“殿下,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带我家娘子下去了。”
无论是金片还是忠义侯亦或是长公主,于念都不知道,长公主要是忽然“认亲”,怕是要吓到她。
武秀心里也清楚,更懂褚休的顾虑跟思量,抿唇捏紧手指,堪堪压下眼底的情绪,“好。”
武秀抬手招来大丫鬟,“东院留做婚房还在修缮,领状元跟他娘子住在我现在院里的偏房。”
大丫鬟,“是。”
褚休朝外走,伸手牵住于念的手指攥在掌心里微微握紧,低头看她,“衣服合身吗?”
府里没有多余的姑娘衣服,丫鬟给于念挑的是件身高和于念相差不大的丫鬟服。
至于合身……
于念单手捂着胸口,脸颊微热眸光闪烁,避开了人才小声跟褚休说,“有点,紧。”
上衣胸脯的位置有点紧。
褚休抿唇笑,轻声说,“等回房没人的时候我帮你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