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苏烟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江浸月将手机装进衣兜,“现在可以好好说说你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吧!我一高兴,也许刚才的录音就删掉了。”
苏烟看着江浸月,琢磨着江浸月刚才的话。
她问过叶展,确认陆沉淮跟江浸月不认识,才敢将那天的事儿直接算在江浸月头上。
可是看江浸月笃定的样子,她又不敢肯定了。
陆沉淮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说不定是看上了江浸月,才会替她挡那一下。
这个可能她在医院的时候就想过,只是一想到这里她就嫉妒的发狂,不想承认。
江浸月打开手机。
苏烟害怕她真的是给陆沉淮发消息。
咬了咬牙,对苏夫人说:“那天在酒吧我一个朋友跟月月的朋友发生了点儿摩擦,不小心蹭破了屁,也不全是月月朋友的责任。”
苏夫人眼神里似乎有愧疚,但稍纵即逝。
她就不该有期待。
江浸月勾了勾唇,快步出了客厅。
她从墓园回来去了苏培安给的地址上那个地方。
那是一家信托中心。
江浸月拿着从信托中心拿出来的那个箱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从手机上定了个酒店房间,打车去那里。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江浸月坐在沙发上,正一件一件看着父亲的东西。
她的父亲以前当过兵,后来因伤退役,在龙城做生意,从有记忆起,她就只有爸爸,没有妈妈。
爸爸跟她说妈妈在生她的时候去世了。
可是家里连妈妈一点儿东西都没,就连一张照片都找不到,她觉得这不正常。
可是每次看见爸爸系着围裙变着花样地在厨房给她做好吃的时候,那些疑问就问不出口了。
如果答案是以揭开爸爸的伤口为代价,那她宁愿相信爸爸给她编的那个谎言。
父亲是车祸去世的,走的突然,留下来的东西不多。
有一块儿他生前戴过的手表,还有一些用过的物件,和一本相册,都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
江浸月一张一张往后翻着。
她忽然发现,这里面没有一张她跟爸爸的合影。
她加快速度翻完了正本相册,确实没找到任何一张她跟爸爸的合影,更没有他的单人照片。
江浸月忽然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为什么他们连一个念想都不留给自己。
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江浸月抱着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忽然门口传来滴滴的两声。
江浸月猛地抬头,警惕地看着门口。
“陆沉淮?”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她定的房间,他怎么能进的来。
“你应该庆幸进来的是我。”
陆沉淮说着将门上的铁链挂了上去。这样就算有人刷房卡也进不进。
如果不是知道陆沉淮不是个登徒子,江浸月这会儿估计已经开始大喊大叫了。
“陆总这是遇到了追兵?”
陆沉淮走过来,“称呼倒是换的挺快。”
“不喜欢我叫你陆总,”江浸月忽然笑开:“那我叫你表哥?”
表哥两个字从江浸月嘴里喊出来,陆沉淮感觉心尖儿一阵发麻。
忽然门口又传来两声“嘀嘀”的声音,伴随着门被推动的声音。
江浸月看向陆沉淮,陆沉淮已经在刚才她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陆总怎么会在这儿?”她又恢复了客套,仿佛刚才喊他表哥的不是她,“这就是一家很普通的酒店。”
不是陆沉淮会来的地方。
“跟着你来的。”
江浸月眸光变冷:“你跟踪我?”
“我没那么闲。”
陆沉淮说着上下扫了一眼江浸月,视线停留在她搭在沙发上的外套上。
“今天出门带了什么东西吗?”
江浸月不明白陆沉淮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有微型定位仪,不巧,我们公司新出了一款探测定位仪监听器这种东西的仪器,你从信托中心出来的时候,方致看见了你,打算跟你打招呼,结果发现他刚拿到的那个探测器有反应,就不动声色地跟着你到了这儿。”
江浸月忽然想到了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戴上的那个红色手绳。
之前她一直锁在房间的抽屉里。
江浸月从衣服兜里拿出那个手绳,这一看果然发现了端倪。
这不是她原来那根手绳。
因为她那个银色的平安扣以前被她磕了一下,凹了进去,后来修复过,那里的颜色就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
眼前这个明显不是她那个。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个平安扣,发现上面有一个小卡扣,她用力一抠,一个很小的东西掉了出来。
她每年的今天都会去墓地。
这个习惯苏家人都知道。
苏家,苏烟……
难怪后来道歉道的那么利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不出所料,外面应该有个男人。
也许还有记者或者是安排好的围观人群。
翻来覆去就是这一个把戏,她对毁她名节这事儿还真是执着!
安静了一会儿,门外再次传来声音。
“您好,我是酒店服务人员。”
“什么事儿?”
“给您送免费的梨汤。”
江浸月看了眼陆沉淮,小声说:“陆总既然来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个小忙?”
陆沉淮看着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稍等一下。”
江浸月将箱子收好,又将陆沉淮拉起来,看了一圈,将他推进了洗手间。
江浸月走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确实是个穿着制服的女人。
“这是给您的梨汤。”
江浸月接过梨汤,看了一眼女人,顺手将门关上回去了。
她刚把梨汤放下,门再次被打开。
对方是刷卡进来的。
“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看清楚来人,江浸月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了。
“你怎么进来的!”
“不是你开门让我进来的吗?”男人笑的十分猥琐,“三年前苏旌破坏了我们的好事儿,今儿是个好日子,适合咱俩再续前缘。”
男人一边说一边朝江浸月走,黏腻的眼神像毒蛇吐着信子。
冷意爬上江浸月的尾椎骨。
她看着朝自己逼近的男人,手往后腰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