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江浸月被记者拍到跟苏旌在会所包厢里衣衫不整,一时之间关于苏家,关于苏旌的各种负面新闻纷至沓来。
有人说苏家当初之所以收留江浸月,就是因为苏旌看上了她,所以苏家直接将人接到家里养着,方便苏旌玩乐,甚至还有人说是苏培安先看上的江浸月,如今被儿子抢走了。
不管哪种说法,江浸月都是以色侍人的角色。
苏烟看似在替江浸月辩解,实则暗示江浸月生活作风不检点勾引苏旌在先的言论将江浸月推向了风暴的中心。
苏家花钱将新闻压下,然后火速将江浸月送出了国。
这几年苏家没人再提起这件事。
而手机里叶芷兰的录音就像溅在油锅里的一滴水,打破了三年来粉饰的太平。
紧接着就是苏烟的声音。
“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绝对不能让她把后面的内容放出来。
苏烟扑过去抢走江浸月的手机,丢尽了刚煮沸的茶壶里。
“所以三年前是你给你哥下的药?”苏夫人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烟,“你怎么能那么做,你怎么敢!”
“你们忘了江浸月是干什么的了么,这份录音是她伪造的,就是为了挑拨我们一家的关系,她是在报复我们。”
“出去!”
“哥你要相信我,我是你亲妹妹啊。”
“滚出去!”
苏旌一直都是个儒雅温和的人,江浸月来苏家十年从没见他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过话。
苏烟被苏旌吓住了,没敢再说别的,瞪了江浸月一眼离开了。
“月月,你跟我来一下书房。”
江浸月点点头。
他们的背影一起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又过了四五分钟,苏夫人才对苏培安说:“你早就知道是烟烟做的了吧。”
苏培安长叹一声:“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害怕他们兄妹反目成仇,才把烟烟摘出去,没想到浸月一回来就把当年的事情查了个彻底。看来这孩子是真记恨上我们了。”
“那也是你害得!”
苏夫人动了怒,自己这个丈夫什么都好,却在儿女的事情总是无原则地惯着苏烟。
她还想说什么,却感觉脑袋里一阵针扎般的疼,胸口也莫名奇妙地烦躁。
“你又头疼了?我先扶你上去休息。”
苏旌在家里有自己的书房,以前她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窝在他这儿看他书架上的那些书。
他那一面书架,基本上都被她过了一遍。
“融资的事情不用担心,哥哥会帮你。”
江浸月从那排书架上收回视线,拉开椅子坐下,“谢谢哥。”
苏旌将一杯温水放在江浸月面前,才在她对面坐下。
他看着江浸月,眼神又恢复了一惯的温和:“这三年在纽约过得还好吗?回来怎么没提前给哥哥打电话。”
“挺好的。”江浸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笑看着苏旌,“我要提前跟你说了,你还会让我回来吗?”
以前苏旌很喜欢看江浸月跟他撒娇,跟他玩闹,喜欢她的笑脸,也喜欢她气鼓鼓的样子。
可现在她的笑不达眼底。
她跟自己终究是生分了。
“对不起月月,是哥哥连累了你。”
苏旌的愧疚和自责是真的,江浸月能听出来。
可她现在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只要苏旌的一句话,一个摸头杀就一笑泯恩仇的她了。
她身上背负了很多人的期望。
最主要的是,她已经学会了不依赖任何人。
“我没怪过你。”江浸月站了起来,“可能我回来住是个错误的决定,等我把这儿的东西收拾好还是搬出去住吧。”
“也好。”
“那我回去了,晚安!”
“月月……”
江浸月走到门口,苏旌喊了她一声。
“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直接跟个哥哥说。我已经让助理帮你去买了手机,手机卡只能明天你自己去办了。”
“好,谢谢哥。”
江浸月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以普苏旌的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
想回家住只是个借口,将苏烟做的那些事儿摊在苏家人面前才是目的。
顺便用苏旌的愧疚换他的投资,一举两得。
不过江浸月不后悔这么做。
这是她对三年前那件事态度,她要替自己讨说法!
苏旌视线落在江浸月面前那杯只抿了一小口的水杯上,陷入了沉思。
他护着的小姑娘长大了,都学会跟他虚与委蛇了。
叶芷兰跟苏烟的录音……应该是有人帮她拿到的吧!
江浸月没用苏旌给她买的那个手机。
第二天一大早出去买了新手机又办了卡,一开机里面很多个未接电话和几十条微信消息,都是孟赞臣和严博聪的。
江浸月看完微信消息,正打算给孟赞臣回电话,他先打过来了。
“祖宗哎,您可终于接电话了。今天要是再联系不到你我都打算上苏家去要人了。”
“你说在微信上蓝创资本联系我们,想要投资我们公司是怎么回事儿?”
江浸月边打电话边往路边走。
她才回来还没买车,出行只能靠打车。
“不是你拉来的投资吗?”
“那是蓝创资本啊大哥,就我们公司在人家眼里就是蚊子腿上的肉,我得多没自知之明才去蓝创资本门前耍大刀。我这会儿去公司,到了再说吧。”
江浸月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建筑,心里在想蓝创资本主动找上他们的动机。
蓝创资本是几年前崛起的一家投资公司,几年的时间已经成为了业内不容小觑的一头雄狮。
据说创始人还很年轻。
到底有多年轻,江浸月也不知道,她没关注过。
江浸月并不觉得被蓝创资本投资是一个好消息。
叶芷兰想收购她还能将她堵回去,也敢跟她正面硬刚,但被蓝创盯上,硬刚的代价是她承受不了的。
江浸月急匆匆走进会议室,蓝创资本的代表正跟孟赞臣在说话。
看见她进来,于致站起来微笑着跟她打招呼:“江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方致,陆沉淮的特助。
“你们认识?”孟赞臣的视线方致和江浸月身上逡了两圈。
“在纽约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方致点头:“对。”
确实是一面之缘,是隔三差五的一面之缘。
谁让他是个跑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