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我微微一愣，然后和贱贱对视一眼，还是缓缓点头。接着，我们便听到红姐讲述了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几十年前，妖族和人类向来交好，也懂分寸，不会过多干涉人间之事，其中妖狐一族更是从不踏出青丘和涂山，和人类始终保持一段距离，也是防止会产生矛盾。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民间突然流传出一个传说，说是当妖狐一族修炼至九尾的时候，身体中便会出现一颗妖丹，谁要是能够吃掉这妖丹，便能够涅槃重生，而后容颜永驻，得道成仙。哪怕是已死之人，只要肉身未朽，吞食这妖丹后也能够起死回生。
这么一个狗屁不通，连上幼稚园的孩子都不会信的传说，某些心怀鬼胎的人竟然还真的信了。于是从那个时候起，一个很大的阴谋便在慢慢的酝酿着。直到有一天，民间四处开始流传妖狐作祟的消息，一时间，妖狐一族便成为众人笔诛口罚的对象，然后诛妖的大旗瞬间被拔起。
在这之后，各路名门正派的弟子，以及民间散修，阴司鬼差，甚至连普通人都参与进这场浩劫之中。短时间内，妖狐一族的圣地青丘和涂山立即遭到毁灭性的攻击，族人们死伤无数，涂山以红姐为首的一脉最终在柳家的帮助一下才逃离魔爪。而青丘呢，却几近全军覆没……
听到这里，我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因为深知苏颜的真实身份便是那青丘的九尾妖狐，而她如今却只剩下一缕残魂而已，难不成她的肉身已经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给得到，然后从她的身体中取出了妖丹？
似乎是猜到了我的心中在想着什么，红姐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冷哼一声之后，直接呵斥道：
“其实所谓九尾妖狐，哪有什么妖丹，九姑娘为了帮助我们撤退，最终牺牲了自己，而我亦是被硬生生挖掉了心脏，从今往后，再也不可能回到巅峰。”
说完这话，红姐竟然当着我们的面，慢慢解下了上衣，在她胸口的地方，赫然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看得我有些触目惊心。接着，她的身后赫然多出了一条条毛茸茸的尾巴，我定睛看去，脸色立即微微一般，因为发现她竟然也有九条尾巴，难不成她和苏颜一样，也是九尾妖狐？
“不错，我正是涂山的那位九尾妖狐，世人称之为涂山老祖，而我的这颗心脏，却并不是在当年那场浩劫中丢失的，我们妖狐一族向来心地善良，怪就怪不该那么轻易的相信那些人……”
听到这里，我仿佛想到了什么，心中顿时一个激灵，然后下意识说了一句：
“难道你的这颗心脏，是被柳家的人挖掉的？”
“不错，正是如此。当年我们涂山一脉被柳家救走之后，便一直藏身于他们在关东的密宅之中，那时候的我已经身负重伤，本以为大家同为妖族，可以相互信任，却不料这柳家竟然想要让我们成为他们永远的奴隶，供他们泄欲，供他们修炼。”
说到这里，红姐忍不住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有些悲伤的神情，随即继续说道：
“在我发现他们的意图之后，自然拼命的反抗，最终以被挖掉心脏的代价，终于带着这些族人远离了柳家，后来遇到九爷，我们便在南城定居了，然后在九爷的帮助之下，我们一起创办了玉仙池至今。”
我心中顿时感到有些讶异，没想到玉仙池竟然是九爷和她们一同创办的，而红姐则是接着说道：
“当年柳家的人心有不甘，自然找上门来了，可惜九爷在这里，他们哪敢轻举妄动，最后只能够无功而返，也正是因为有九爷，才换来了我们妖狐一族这几十年的安稳。”
听到这话，我不禁沉默了，哪能够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啊，一旁的贱贱则是忍不住说道：
“如今九爷离开了，所以他们柳家就又找上门来了？”
红姐点了点头，算是证实了我们的心中所想，我下意识紧握双拳，觉得这柳家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了吧，只不过心中还存在一些疑惑，这些事情和玉仙池整顿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猜到了我的心中所想，红姐在一旁解释道：
“如今柳家将这柳天志派来南城，美其名是要和我们谈判，实际上就是为了毁掉我们在这里的一切，然后一步步将我们给逼回关东。连续几天，他用各种方式在玉仙池作乱，引得全城关注，让我们玉仙池臭名昭著，最终上面没有办法，这才让我们暂时停业整顿，至于能不能重新开业，就看柳家这件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能够理解红姐的意思，但心中还有一事不解，于是冲着她问道：
“如果说柳家来的只是柳天志一人，他既然在玉仙池作乱，你们为什么不选择反抗，一个柳天志而已，我料他也翻不出太大的风浪来！”
“柳天志的确不足为虑，但是当年我在带领族人逃离柳家的时候，终究还是落下了几位，柳天志以她们的生命作为要挟，我只能够选择忍气吞声！”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
我和贱贱的脸色皆是微微一变，而红姐却是再次叹了口气，然后拿起桌上的细烟点上一支，轻轻吸了一口。稀疏的烟丝慢慢覆盖她整张脸颊，我却清晰的看到她的双眼里已经泪花涌动。
这个故事很长却又很悲伤，我能够看出红姐发自内心的无奈，而我和贱贱的心情又何曾不沉重，彻底明白在这件事情上，红姐为什么会亲自请我们出手了。深呼吸一下之后，我还是站起了身子，然后神情平静的冲着她说了一句：
“红姐，这柳天志就交给我们吧。我欠你一个人情，也是时候该偿还了。”
说完这话，我迟疑一下，还是冲着她问出了心中最后一个疑问——
“红姐，我还有一事不解，当年的这件事情，总归是有一个源头，所以，真正想要致你们妖狐一族于死地的那位，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