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心如笑的开心,宋昔在她浑浊的眼睛里看到了丝丝泪光。
她一定在极力的压制情感吧。
这么多年她装疯卖傻,过的也很辛苦,今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孙子孙女相认,能不激动吗?
慕景山这个大孝子看到老母亲开心,他也跟着傻乐,不禁感慨,
“还是人多热闹啊!”
慕伊宁听见这话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阴阳怪气道,
“爸爸要是把所有的私生子私生女都认回来,肯定更热闹。”
这么开心的日子,慕景山懒得跟她生气,直接无视她,从钱夹里掏出两个红包,送给宋翊跟宋昔。
“虽然我们之前也见过,但今天算正式以父子父女的身份见面,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见面礼。”
宋昔看了一眼红包,不大,里面应该装着银行卡。
慕家现在财务方面虽然出现了一些问题,但仍然是大家大业,出手肯定大方。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何况是慕家的钱。
“这不合适吧?”宋昔假意推辞道。
时浅适时的走了过来,将两个红包都塞进了宋昔的手里。
“姐姐,有什么不合适的?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这么多年你跟哥哥受了这么多苦,这点钱都不够补偿你们的。”
宋昔还在假模假式的拒绝,
“不用了,我们也不差钱。”
时浅演出很卖力,“再不差钱,那也是你们的钱,这是爸爸给的,姐姐是不是嫌少啊?”
说完回头看了慕景山一眼,
“爸爸,卡里是多少钱啊?你可别包的太少了,不够丢人的。”
慕景山笑容慈祥,
“钱不多,每张卡里有一个亿。”
慕伊宁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
她以为慕景山每个人包个十万八万的意思意思就算了,没想到,他出手直接以亿为单位。
照他这个送钱的速度,将来慕家恐怕就剩不下什么了。
时浅直接将红包塞进宋昔的包里,台阶铺的相当到位。
“钱虽不多,是爸爸的一点心意,哥哥姐姐别嫌少,收下吧。”
宋昔内心狂喜,心安理得的收好了红包。
身后,林音看到这一幕,差点心梗。
慕家的钱也有她一份,慕景山居然没跟她商量就拿出两个亿,讨好那个贱女人的两个孩子!
凭什么?!
她从沙发上起身,双臂环在胸前,款款走近,
“景山,今天两个孩子回来,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还有啊,红包的事你也不说跟我商量一下,这点钱怎么好意思拿出手啊?”
话里话外都是责怪慕景山擅自做主,拿她当空气。
宋昔走到她面前,莞尔一笑,
“林阿姨是觉得他的红包包的太少了是吗?没关系,你可以再包多点给我,我不介意。”
林音惊呆了,没想到宋昔居然这么直接的开口要。
她回以同样虚假的笑容,
“你还真不客气呢。”
宋昔微微一怔,
“林阿姨是不开心了吗?我说错什么了?哦,原来你不是真的嫌钱少啊,嗐,你不过是虚伪一下,我怎么还当真了?真是不好意思。”
林音被她怼的脸一阵阵红。
这个家真是没法待了,先是来了个大魔头时浅,现在又来了一对兄妹,看这样子也不是善茬。
她真的很想一走了之,但是又不甘心。
毕竟在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年,慕家的一切,哪怕是一根螺丝钉,都有她一半,凭什么她走?
就算走,也要拿到属于她的一切再走。
不过是几个小毛孩子,她就不信了,以她多年的战斗经验,还斗不过他们?
她决定奉陪到底,斗嘛,谁怕谁,她不好过,其他人也别好过。
林音摆出了女主人的架势,决定正式开战,笑盈盈的看着宋昔,
“没想到你这么爱开玩笑,不过我喜欢,看来我们还蛮投缘的,按说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妈妈呢,后妈也是妈,对吧?”
这句话结结实实的把宋昔给恶心到了。
她怎么好意思的?
就她也配?
心里再厌恶,宋昔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笑的大方得体,
“还是叫林阿姨吧,因为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配当我妈,尤其是像你这种破坏人家庭,又逼死原配的小三。”
林音的脸霎时变得惨白,她没想到宋昔这么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要找她算账了。
看到她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宋昔抱歉的笑笑。
“对不起林阿姨,又让你破防了,我这个人呢,嘴笨,不会聊天,总把天聊死,你别介意啊。”
林音强挤出一抹笑容,
“当然不会介意,一家人嘛,有什么说什么是对的,但是你妈妈的死跟我可没关系,可不能冤枉好人。”
“好人?”
这两个字害宋昔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笑完又道歉,
“对不起林阿姨,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今天是奶奶的八十大寿,过去的事暂且不谈,今天最重要的是哄奶奶开心,你说对吧?”
“那是当然。”
林音被宋昔崩的不轻,暂时不想跟她过招了,转而看向宋翊。
“哟,个子真高,长的又这么英俊,真好,之前看到唐家有云卿,陆家有宴洲跟锦泽,只有我们家缺个少爷,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我真开心啊。”
宋翊垂眸与她对视,嘴角泛起冷笑,
“但愿你是真的开心。”
四目相对,火药味越发浓重。
宋翊看着这张脸,感觉到大脑深处的某根神经似乎重新接上了。
眼前闪过乱七八糟的画面,像过电影一样,最后定格到十几年前,妈妈被害的那一天。
宋翊终于想起来了,那天他跟妈妈在家,妈妈在做手工,他在一旁帮忙,突然闯进来几个黑衣男人,也不说话,走到母亲面前,匕首从袖子里滑落,直接扎进她的胸口。
当年十岁出头的宋翊吓坏了,但仍然勇敢的冲上前去,想要保护妈妈。
但他的身体太弱小了,什么都做不了,被人一脚踢翻在地。
他摔的肋骨都断了几根,疼痛难忍,仍然挣扎着想要爬到母亲面前。
但他动作太慢了,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手里的匕首反反复复刺入母亲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