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寒风裹着碎雪,司景策紧紧拥着怀里的言言,少年几缕焦糖色的发丝不老实地蹭过他的脸颊。

司景策微微偏过头,见远处一辆车朝两人驶来。

待车停稳之后,他忙拉着言言上车。

车上的暖气驱散不少寒意,司景策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淡声打了句招呼:“钟叔好。”

钟叔是他二叔的司机,被派来把司景策和言言接回酒店。

他透过内后视镜看着两人:“这么冷的天,小先生等我打了电话再出来就行,这是在廊下做什么脸都冻红了。”

唇间还残存着小男朋友柔软的触感,司景策闭了闭眼,在心里回答了钟叔的话。

在廊下接吻。

宽厚的衣服底下两人双手交握,言言低着头,掩盖住被吮到殷红的双唇。

收获了一车沉默的钟叔:……

回到酒店,司景策摘下两人的围巾挂在衣帽架上。

正准备开灯之时,言言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

“哥哥。”言言看着他,舔了舔唇,“我还没尝够。”

还想要亲。

司景策紧盯着片刻,下一秒,唇又覆上去。

言言被他猛地拉进怀里,慌乱用双手抵住司景策的胸膛,呼吸皆被掠夺殆尽,他只能浑身发着颤,滚烫发软,无力地依附在司景策怀中。

双唇缓缓分开,“啪”地一声,司景策把玄关的灯给打开。

昏黄暧昧的灯光令言言下意识闭眼,司景策的双手仍扶在他的腰间,眼眸处的情欲依旧汹涌澎湃。

言言盯着他良久,踮起脚,主动吻了吻司景策的唇角、脸颊……

“哥哥……”他微微喘着气,用手勾住了司景策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我之前说……你摸我的背就算我半个伴侣。”

“或许当初我们两都觉得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最近我认真想了想,那时候的我是真心的。”

言言认真地说:“想成为哥哥真正的伴侣,想和哥哥在一起,想和哥哥接吻……还有。”

“想和哥哥交配。”

最后一句话明晃晃地在撩拨司景策。

他呼吸凝滞,搭在言言腰间的手不自觉收紧,耳根至脖颈红了一大片。

言言声音越来越小:“我不会生蛋……哥哥想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心绪茫然又无措,纷杂的念头在司景策脑海中混沌拉扯。

“你……”司景策看着他,“你知道珍珠鸟是怎么交配的吗”

言言张了张嘴,还没回答,司景策便说:“珍珠鸟交配的时候,雄鸟会站在雌鸟的背上,咬住雌鸟的羽毛,同时尾羽向下压,与雌鸟的泄殖腔,完成交配。”

“但是人类不一样。”

司景策摸着言言的小腹,不自然地说:“我会到这里。”

热源从两人相触的地方传来,言言僵硬地垂下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现在还说自己做好准备了吗”

司景策见他的样子,拍拍他的脑袋,微叹一口气。

“你不用先考虑这些,我不是什么色中饿鬼。”

“先睡觉吧。”

两人确定关系没多久,说这些太早了。

司景策直接被他撩拨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眼皮子控制不住打架,他才抱着言言沉沉入睡。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司景策在床上睁开眼睛,拿起手机便看见小李发了消息给自己。

他已经到b市了。

今天几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言言睡眼惺惺地被他从床上拉起,皮肤接触到冷空气的那一刻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也随之清醒过来。

洗漱完后,言言站在客厅,变成了小鸟,飞到司景策头顶上。

昨天商量过后,几人还是决定启用一下麻雀情报局,或许会更快寻找到陈医生的踪迹。

言言衣服散落一地,司景策准备收起来时,听见门口传来了急促的门铃声。

走过去一开门,便看见了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站在门口的桂雅英。

司景策的手搭着门把手,惊慌道:“妈,你怎么突然来了”

桂雅英刚想说“要给他个惊喜”,抬眼便看见窝在司景策头顶的小鸟。

头发被珍珠鸟弄得凌乱,小肥啾探着脑袋,似乎没有预料到她会来,僵在半空中。

桂雅英迅速提着东西走进房间,把门关上。

“要死啦你。”她开口便是不赞成的语气:“把小鸟放出来玩还随便开门,真不怕它飞走吗”

司景策看了一眼时间,快到和小李约定的时候了。

“没事。”司景策道:“言言很乖,不会乱跑。”

“很乖也要警惕一点啊,这么小的鸟,外面天寒地冻的,要是跑丢了可怎么办”

桂雅英环视一周,目光落在地板上凌乱的衣服。

她沉默好几秒,问道:“言言呢我来这儿出差,顺路问二叔你住在哪里,带了点他爱吃的东西。”

司景策感受着小珍珠鸟在自己头顶上踩来踩去:“……言言,还在睡觉。”

桂雅英:。

司景策鬼使神差地补上一句:“他昨晚累着了。”

桂雅英声音小了点:“哦。”

她尴尬到要飞起了!

怕打扰到两个人,她特地挑了下午过来,结果还是……

下次她再也不敢电话都不打一个就跑过来了!

司景策头顶上的小珍珠鸟忽然清脆地叫了一声:“啾叽。”

没错,言言人还在睡觉,在你面前的是言言鸟!

桂雅英忍住摸摸毛绒绒小鸟的冲动,又问:“那你现在是……”

“准备带言言出去玩。”

桂雅英刚想谴责他怎么可以让言言累着,立马反应过来:“遛鸟”

司景策:“嗯。”

桂雅英:……

都怪司景策,为什么给鸟取言言的名字,害她都要分不清了。

见司景策神色匆匆,桂雅英没拦着他留下来诉说母子情。

只看他慌忙收起地上的衣服,走进房间。

桂雅英忍了又忍,目光顺着司景策的动作看去——

房间内窗帘都拉着,昏暗一片。

那张床上有人睡过的痕迹,如今被子却是大敞着。

空无一人。

桂雅英愣怔片刻。

还没来得及细看,司景策便把门关上了。

他套上外套,把头顶上的鸟放进手心里,给小鸟围了个小围巾。

“妈,今天就不招待你了。”司景策走到玄关处,“我先出门,晒晒太阳。”

还没来得及提醒他记得牵遛鸟绳,桂雅英便见司景策走了出去,把门关上。

砰——

轻轻的一声,使桂雅英如梦初醒。

她站在原地安静地呆了一会儿,提着食物走到冰箱旁边,把带来的东西填满冰箱。

最后留了张纸条,提醒言言这里面有东西吃。

事情都干完,桂雅英还没急着走,坐在沙发上越想越不对劲。

她的视力比司景策好多了,刚才确实瞧见,床上没有人。

难道言言在另一个房间睡觉

她起身走向另一个房间,还没走到门口,便打消了自己的猜想。

门开着,里面放着两人的行李箱,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

桂雅英又回到客厅。

按照自己对儿子的了解,如果言言还在睡觉,司景策是绝对不会自己一个人出门遛鸟,也不会急匆匆地让她和言言处在同一屋檐下……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认真打量屋内的陈设,见到玄关柜旁边有一双拖鞋。

那是司景策的。

而沙发旁边,有一双小一码的拖鞋。

这是言言的。

这么冷的天,难不成让言言赤着脚在地上走路

桂雅英拧着眉搜寻一遍,总算能够确认一件事情——

言言不在这里。

那言言跑去哪了

桂雅英陷入深思,莫名感觉四周温度降了下来。

真是奇了怪了。

……

司景策手里提着几袋面包,看着电梯数字不断往下降。

言言不老实地钻进了他的袖口,软乎乎的一团,紧贴着司景策的手臂。

刚才,应该是没露馅。

司景策皱了皱眉,仔细想想方才的举动有无差错,便被言言蹭得痒痒的,伸手往袖口里掏鸟……

就在这时,电梯便停在了二十层。

门打开,外面站着酒气未消的云端。

他打了个哈欠,看见司景策这别扭的姿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电梯门快要关上,云端慌忙挤了进来。

他看着司景策,欲言又止:“哥,言言呢”

司景策拿出方才的说辞:“还在睡觉。”

云端一惊:“我靠,你俩进展跟开了火箭似的吧”

昨天司景策和言言没喝多少酒就回去了,没干点什么还真不至于睡到下午三点多。

他狐疑地看了司景策一眼又一眼:“你不在房间陪着言言,跑出来做什么呢”

司景策:“你别误会。”

他终于把珍珠鸟从袖口中掏了出来:“我出门遛鸟。”

云端和他手心中的驼色腮红小鸡大眼瞪小眼。

平时不灵光的脑子在这一刻格外清醒。

“……我昨天,没帮你搬鸟笼上楼啊”

司景策:……

言言:“啾啾啾啾!”

你自己观察不仔细,不能怪别人喔。

司景策:“他说你观察不仔细。”

“不是哥……”云端挠了挠头,“你把言言鸟藏哪带过来的,我确实没看见啊”

言言:“啾咕啾叽啾!”

人类,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