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让她杀着玩
“唔——”
许尚书脸色铁青，“堵住她的嘴！”
还不待他开口，两个嬷嬷早就上前捂住嘴，动作粗暴拧着她的胳膊，将她一步步往府门拖走，期间沈绵绵眼眸充血，咒骂声时不时从手中泄出。
雪越下越大。
接过楚歌的手，虞凌云平稳落在柔软的积雪中，身后争吵声渐行渐远。
“虞小姐，如今在世人眼中，你已是怀胎五月，若是到了十月，却迟迟不生产，恐会惹人非议……”
赫连辰漫不经心倚在门旁，嘴角噙着笑。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她早就习惯了。
将鬓边雪花拂落，虞凌云不紧不慢道：“待到夏初，接管田业后，我便以清查田产和评估状况为由，外出四个月，如此在外面生下孩子，再安然归来。”
至于为何是夏初……
因为这大凛的天子，将会在这期间换人！
他话里有话道：“你可知许府田业大部分在哪儿？”
抬眸看向他，虞凌云嗔道：“小叔叔……何时这么爱卖关子了？”
只要她有事所求时，便会称呼他小叔叔。
赫连辰闷笑一声，偶尔逗逗小狐狸，倒是天下第一趣事。
他声音低沉道：“在涿县。”
哦？
没成想，这机会竟是来得这样快……
心中惊讶很快被嘲讽取代，虞凌云轻声道：“看来，到时候又要见到沈府一家了。许颜良那白眼狼，估计也快死了。”
赫连辰薄唇无声开口，白眼狼……
然后突然眼眸一冷。
没注意到这一动静，虞凌云眉眼舒展开来，在这之前，她还大概还会参加公主的及笄礼。
也不知现在公主对周延的感情如何了。
她还挺想观摩观摩公主是怎样大庭广众之下，将周延掳去做驸马的。
倒是潇洒。
一想到这个场面，她嘴角就竟是无意识上扬。
这一抹浅笑没有逃过赫连辰的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虞凌云露出如此纯粹的笑，眸底眉梢都藏着欢愉。
从前她总是挂着虚假的面具，看似笑着，其实十分疏离，对任何人都如此。
赫连辰道：“嫂嫂这是在想什么，如此开心？”
眨了眨眼睛，虞凌云收回思绪，也没隐瞒，“大概能喝一杯喜酒再走。”
听到这话，赫连辰心中一动，眼眸深遂道：“这次，请虞小姐算算我的姻缘可否？”
他哪儿来的什么姻缘？
虞凌云漫不经心瞧了他一眼，还是装模作样捏着手指算了一会儿，然后略带调侃道：“孤独终老。”
赫连辰对这个答案倒是满意，在没发生那一夜荒唐前，他确实未有娶人的打算，倒是符合他前世该有的轨迹。
前世……
腊月七那日，虞凌云无意识呢喃说出的愿望，他都听到了。
皇帝做的局，已然成功了一次……
赫连辰眼眸一沉，不管是真是假，这一世，他都不会让前世虞家的惨案再次发生。
虞城作为大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想要寻由头屠虞家满门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上辈子屠她全家之人……
他会一一将人揪出。
让小狐狸。
慢慢杀着玩！
直直看着她的凤眼，赫连辰薄唇微弯，“虞小姐现在还这么认为么？你腹中可是有我的骨肉。”
好生妖孽的笑……虞凌云指尖微颤，别过头去没看他，“以后让他给你养老送终便是。”
……
午门校场。
寒风挟着沙尘和白雪，云雁公主身着鹅黄骑装，坐着雪白的骏马之上。
不远处几名士兵垂首而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严校尉，今日可一定要与本公主赛个尽兴！”云雁公主仰着下巴道。
棕马上男子恭敬道：“公主殿下既有兴致，卑职自当奉陪，只是……”
“只是什么？一大男人，莫不是怕输给本公主？”公主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校尉嘿嘿一笑，神色有些不自然，“公主殿下说笑了，卑职怎敢……只是公主金枝玉叶，若是在赛马中稍有闪失，卑职万死莫赎。”
云雁公主轻哼一声，心中满是不悦：“竟敢看轻本宫！竭尽全力，不然本公主定要你好看！”
比赛开始，两匹马离弦般飞驰而出。
起初，校尉的马速度极快，将公主的马远远甩在身后，快到终点时，任由公主的马轻松超过。
夕阳西下，将雪白的校场撒上一层金色。
“公主，卑职实在不敢僭越……”校尉攥着缰绳，额角渗出细汗。
已经赛了三局了，次次故意落后半个马身，此刻已然心虚到不行。
“无趣！”
云雁公主甩鞭抽在拴马桩上，语气十分不悦：“连赛马都要让着本宫，胆量如此之小，这校场养的都是废物不成？”
冷哼一声，她翻身下马，其实她今日前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目光在校场中四处搜寻一个病弱的身影。
今日倒是没看见他，莫不是已经被马蹄子踩死了？
早知今日就该去找虞姐姐玩！
“公主若想尽兴，不如让属下代劳？”
就在她满心烦躁时，一道清朗嗓音传来。
云雁回身，只见斜阳中走来个挺拔身影。
束袖武服勾勒出宽肩窄腰，曾经病恹恹的面容变得凌厉，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却是越发勾人。
这服饰，应是百夫长穿着。
“周延？”
云雁蓦然攥紧马绳子，一时竟看晃了神。
没想到也就月余没来，他竟是连升两任……如今她完全无法在与当初那个病弱少年联系在一起。
几步开外站定，周延解下腰间箭囊扔给士兵，“若公主不嫌，属下愿与您赛一场。”
回过神来，公主冷哼一声，佯作不屑道：“一个病秧子也敢跟本公主赛马？”
极力忽视耳尖温度，她扬起下巴，“好，本公主就陪你玩玩！若是输了，周百夫长就去御马监刷马槽！”
两匹骏马并辔同立，静等号令。
“二！”
“一！”
颠簸中，云雁公主听见身后紧追不舍的马蹄声，唇角勾起狡黠弧度。
看来还是很废物！
她突然猛扯右缰，马身几乎贴着周延之马的侧腹而过，而后故意挑衅道：“病秧子，就这点本事？”
两匹马并驾齐驱冲过草垛。
快到终点之时，周延突然压低身形。
一声轻笑划过云雁公主耳畔，她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