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薇就是嘴上骂得欢,真要跟池墨正面刚,她跟阮清欢一样怂。
她问,“你哥没有打过你吧?”
“……没有。”
“那没事,我先走了,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啊。”
“……”
阮清欢欲哭无泪,磨磨蹭蹭换衣服。
最后换上了一套能遮住脖子的。
池墨不爱催人,哪怕这十几分钟他等得不耐烦。
阮清欢一路小跑到大门口,远远看见池墨的身影,停下来调整呼吸,慢慢走过去。
池墨今天穿了长袖衬衫。
暗色更衬得他成熟稳重,冷峻五官透露出上位者的威严。
是大哥,更像严父。
阮清欢心虚得很,不敢正眼看他,但是又介意他骗自己,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松弛语气,“你不是在外地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池墨的视线扫过她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脖子。
云淡风轻道,“没去外地。”
就四个字,把一切都解释了。
阮清欢还想问为什么,但又张不了嘴。
他肯定会说实话,我就是不想见你怎么了,我看见你就烦。
这话她可不敢听,绝对哭鼻子。
阮清欢垂着脸,撇着嘴。
池墨在心里叹气,“昨晚上你空腹喝了酒,现在喝点暖的胃不会难受。”
阮清欢脸色微变。
她故作镇定去接鸡汤。
池墨偏开手臂,“盒子沉,我给你送上去,顺便看看你的脚。”
阮清欢啊了一声,不敢跟他处太久,找借口道,“但是我室友在,不方便。”
剧院安排的公寓是一人一间,但是阮清欢晚上不敢一个人睡,就跟方薇一起住。
池墨问,“你几个室友?”
“……一个。”
“就昨晚上你喝醉了,把你拖回去那个?”
“……”
阮清欢点点头。
池墨无情拆穿,“她刚刚走的时候还跟我打了个招呼,所以你现在是哪个室友在上面?”
“……”
阮清欢皱着脸,不情不愿地跟池墨一起上楼。
鸡汤还很烫,池墨盛了一碗汤一碗肉,凉在一边。
阮清欢瞄了一眼。
肉炖得很软烂,鸡翅鸡腿肉多饱满,山药和玉米糯糯的,一看就特别好吃。
她肚子里空空如也,此刻闻着香味儿忍不住咽口水。
池墨蹲下来脱她的袜子,“等会再吃,烫嘴。”
阮清欢眨眨眼,“是刚出锅吗?”
“嗯。”
“得慢火炖好久吧,阿姨竟然这么早就起床了。”
池墨,“……”
他昨晚上抽了很久的烟,熬到天亮实在待不住,凌晨四点去买了只现宰的鸡,给她炖的清汤。
慢火煨了足足三个小时。
她以前没吃过他做的饭吗?
烂记性。
池墨捏着她的脚反复看了看,淤青虽然没有完全消散,但只剩下黄黄的一圈,影响不大。
阮清欢难为情,不让他看。
“丑。”她嘟哝。
池墨瞧了眼她饱满的脚指头,“确实哪儿都丑。”
阮清欢,“……”
她冷哼。
喝鸡汤的时候,池墨坐在她对面的化妆椅子上,垂眸滑动手机。
阮清欢要保持身材,汤只喝了一碗,把肉全吃了。
池墨问她,“头痛不痛?”
阮清欢摇头,“现在不痛了。”
提及昨晚,她心肝就直打颤,试探问道,“我听薇薇说,你昨晚上也在那喝酒。”
池墨收拾保温盒,闻言扯了扯唇,似笑非笑道,“你还挺让人刮目相看的。”
嘲讽意味扑面而来。
阮清欢呼吸发紧,“什么啊……”
不会真让他看见了吧。
不要啊不要啊。
池墨好像能听到她心声似的,不动声色道,“你昨晚上做了什么,忘了?”
阮清欢心凉半截,细若蚊吟,“你都看见了。”
“嗯,吻技烂得没眼看。”
阮清欢没脸见人,很没出息地想,他肯定更讨厌自己了。
她做着最后的挣扎,“都是酒精的错。”
池墨以前以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所以后来你们又做了什么?”他一副正经的口吻,“有没有越界?”
阮清欢睁大眼。
想到自己隐隐作痛的胸。
池墨追问,“看样子是越界了,他还碰你哪儿了?”
阮清欢委屈,“你看见了你为什么不把他弄走,你不怕他欺负我吗?”
池墨,“当时是你强吻的他。”
“我亲别人,你一点都不生气?”
池墨视线一顿。
意识到小姑娘想得到什么答案,他回答道,“你成年了,跟谁做亲密的事是你的自由。”
阮清欢的眼眸暗淡下来。
他果真一点都不喜欢自己。
在心里嘲讽了一番之后,阮清欢扭开脸道,“你回去吧。”
池墨注视了她片刻,把提前准备好的银行卡放在她桌子上。
“我每个月会往卡里打五十万,密码是我的生日。”
阮清欢赌气,“不记得你的生日,我不用。”
池墨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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