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陈院长
“滴滴”的喇叭声刺激我的耳朵，朦胧中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头上的汽车顶，接着感觉到轰隆隆的声音是两侧汽车疾驰而过。我努力睁开眼睛，坐直身子，转头看见一个看上去四十多的老头整饶有兴趣笑眯眯的看着我。
“你是谁？”我想到之前留下的电话和护士口中的院长，不过怎么看这个老头都不像经验丰富的医生，倒像是电视剧里常有的大反派的幕后主脑。
“头还疼嘛？”老头说话倒是柔声细语的，让人听着舒心。
“你就是院长？”我甩了甩头，心里想着如何应付他。
“不错，我就是上海医院的院长，我叫陈钟书。”
“我想知道…”终于可以有一个人知道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了，我想把心里所有的疑问都说出来，可这个陈院长却打了个住口的手势，“你的疑问我也无能为力，实话跟你说，我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
“那我们现在去哪？”我的好奇心提到一半又沉了下去。
“你先看看这个”陈院长递给我一个信封，我半信半疑的接过打开。里面是几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些残破的拓本。我对考古的了解仅限于电视上那些寻宝节目，这个一看就和电视上那些所谓的书法拓本一样，我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些是拓本，至于内容是什么，我就无法解读了。我抬头看了看旁边的陈院长，“这些是什么？”
“这些照片上的是影描，是用高科技扫描出来的东西。这些原物都是从一个古墓中发现的竹简。这上面写的是古秦字，一种早已失传的文字。你知道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就统一了文字，这种字是在统一之前在秦国使用过的一种文字。和现在我们知道的大篆小篆不同，这些字都是经过特意设计，只在军队或一定范围内使用的。
由于历史久远加之人为故意损毁，这种文字现在已经无法完全破译出来了。”陈院长看了看我手中的照片，指着其中一张让我看，“像这个字，就有很多争议，有人说是助手的助，有人说是扶手的扶。”我看着他指的那张照片上的那个字，看了足有一分钟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摇了摇头，问道：“您给我看这些要我做什么？”
“不是我要你做什么，是雇我的人要我给你看这些。这些都是孤本，就算是扫描件都是价值万金。我现在带你去一个拍卖会，听说照片里的东西今天会在那里出现。”
“拍卖会？”我更不解道：“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我得到的信息就是今天把你送到拍卖会上。”我看着陈院长的脸，虽然他那微笑的样子让我早早的就把他和坏人画上了等号，可他的脸上很自然没有一丝遮掩的痕迹，难道是我多心了，他本来就是个替人传化的人。我心里突然一闪，不对啊，他是个医院院长，怎么知道这么多考古方面的知识。
“你骗我”我心存侥幸想炸下他。
“我没有”陈院长被我突然一句说的一时不知所措。
“你在医院工作，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考古知识？”
“你是说考古啊，这是我的兴趣。我从小对历史就很感兴趣，尤其是对先秦时期。那个时期由于没有统一的文化，所以在文化上才有了百家争鸣的灿烂时期，所有有名的思想家都能自圆其说，那个时期才是真正的人才辈出。”
“那你怎么会当上医院院长的？”
“这都是我父母逼着我继承衣钵，背着我替我报考了医科大。可是当我想去博物馆看看那些文物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上除了家里每月给的生活费，连张博物馆的门票都买不起。于是我就发奋用功，寒暑假就去偏远山区当实习医生。这样我就能自己赚钱买门票进博物馆去看那些一直想见的文物。毕业后由于我有实习四年多的经验就进了上海医院，一路靠着当年的底子当上了院长。现在我不愁没钱，家里有很多自己喜欢的物件。可回想起当初，我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陈院长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在一旁听着他说完自己的故事，心里的疑问也随之放了下来。没想到外表看似不好的院长还有如此执着的心。
“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陈院长还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看着我，而我看着他的脸却觉得没有一开始的那么丑恶了。
“就算您说的都是真的。可我对考古没兴趣，你们拉着我去参加什么文物拍卖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你到了那去问他们吧，我也是沾了你的光才有幸能一睹这么珍贵的文物的真容。听说这是高级拍卖，私家珍藏，去的人都是被邀请的。说来我还要谢谢你呢。”我听陈院长的话头，他像是真的不知道事情原委，看他那高兴劲头哪里有半点院长的气势，倒是一副欣欣然享福的样子。没办法，看来只有随他走一趟了，既然上了贼船就自认倒霉。
车子沿着大路一直开出了上海的繁华区，向着一条蜿蜒的小路上驶去。我百般无聊下，又拿出信封中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因为想打发时间，所以看的很是仔细。
那些文字在照片中就是一个个陌生的符号，想不出里面表达的意思。我随手又看到了那个陈院长指给我看的字体，突然间，我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一闪即逝，我抓不住，但回想起来再看这文字就觉得这个字以前在哪里见过一般。
“陈院长”我问道，“这些照片上的字你认得几个？”
“这些嘛？”他指着我手中的照片问道。
“对，就这些。”
“给我看看”我把照片给他，陈院长此时很认真的看了起来，那种认真让我觉得不真实，他这样一个人对这些所谓文物的痴迷在这时显露无遗。
“这里”他指着给我看，“这个字是长字，还有这个字是死字，还有刚才我说的那个可能是助字也可能是扶字。”我心里一个闪念，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但又不清晰。我打断了陈院长的话，“好，谢谢您。”
汽车开始减速，显然快到地方了。我将照片装进信封里，问陈院长道：“这些照片我可以拿走嘛？”
“可以，可以，就是给你的。”我顺口道了声谢谢。
我们下了车，却始终没见到陈院长在车上所说的他们。这里地处郊区，是个很大的别墅。在我们旁边陆陆续续停了不少车，其中不乏上好的跑车和各种名贵的轿车，我们的奥迪商务扎在这些车中倒是显眼的很。
“陈院长你们来了。”一口京腔传入我的耳朵里。我转身看见一个身穿西服，个子中等，鼻子下留着一对八字胡的男人向我们走来。
“小胡啊，人我给你带来了。”陈院长迎了上去。
“这是答应您的邀请函。”那个叫小胡的男人给了陈院长一个小册子，陈院长打开看了一眼，很高兴的点点头道：“好好好，那我就进去了。”小胡点点头算是回应，陈院长整整衣服拿着册子进了大门。
“张先生，我叫胡海。”八字胡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了一遍我之后缓缓说道。
“是你救的我？”我想起了护士说送我来的人就是个八字胡。
“算是吧。我们的船正巧碰上你。”八字胡依然一副死鱼脸。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
“陈院长不是给你看了嘛，就是因为你看见的东西。”
“你们对文物感兴趣，可我没兴趣。”
“我们对那些的兴趣比不上对你的兴趣。”
“对我？”我笑道，“对我能有什么兴趣。”
“因为你是张家后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变的严肃起来。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这件事本来就稀奇古怪，怎么现在又和我的姓扯上关系了。
“不错，就是因为你是张家唯一的后人。”八字胡说着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却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但只是一个瞬间他的手就已经拽住了我的胳膊，力气很大，我吃疼叫出声来：“哎呀！”周围有几人被我的声音吸引向这边看来，他这才松了些力道，但还是拽着我的胳膊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家族的祖训嘛？”
“祖训？”我更加犯疑，从小父亲没说过还有祖训。
“你们张家世代相传的祖训不可能到你这里就断了吧。”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祖训。我爸从来没和我说过这回事。还有，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被他的话激怒了，仰着脸和他对视道。
“那你岂不是废物一个。”他冷笑着说。
“废物？我就是废物怎么了。我愿意，我乐意。看你穿的西装革履，怎么说起话来跟死鱼一样又臭又腥。”
“你说什么！”八字胡被我一说眼睛瞪的更大了。
“住手！”一声娇喝传来，八字胡刚要发作，听了这话却像泄气的皮球，只得乖乖放开我。我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时尚的漂亮美女正朝我们走来，眼里却是一脸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