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喂，找谁？”
好像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习惯，明明是你的电话，却接起来就会说，找谁。
“你好，张太太，我是侦探事务所的铁真一，我听我员工说，你找我？”
听筒那边一阵慌乱，应该是这个张太太往哪里走去的声音，过了一小会，铁真一听出来对面的一下子空旷起来。然后就听道：“哦哦，对我找你，我让你调查的案子怎么样？”
铁真一皱皱眉：“我们合同上有说，等事件完整得调查出来的时候，我们会给你一份完整的报告的。”
张太太回想起当初那份冗长的合同，根本没太仔细看其中的细节，只稍稍注意有没有对自己不好的内容。
“这样啊...."
铁真一心中暗自揣度着，张太太来找他们委托案件还没几天，忽然着急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他试探得问道：“张太太，你找我有什么事情，难道是对方来找你麻烦了么？”
“这到没有，我实话说了，我还是不太相信我儿子会杀人，我知道有监控都录下来一切，我也不能辩解什么，但是他现在一句话也不说....."
铁真一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对方继续说道：“铁先生，你们是专业的，能不能来看看儿子，说不定也能知道一些线索。”
铁真一扶住额头，心里呐喊：我又不是心理学家。
你儿子明显是当时的事件创伤了，所以才不说话了，你找我有什么用呢。
虽然打算近期拜访一下张太太，但是却没打算对她儿子做心理辅导。
忽然，妻子的笑声传了过来，他们不知道又在说什么，看样子就很开心。
电话里的张太太还在等铁真一的回复，不由得问了几声：“铁先生，铁先生，你下午有空么？”
铁真一盯着妻子的笑容，想起了昨天晚上他们二人探讨的问题，就对着话筒说道：“好，我下午回去，去的时候我联系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想起了昨晚和妻子探讨这个事情得到的结论，虽然真相对他们不重要，却是对他们达成案子目的最重要的结论。
现在一直没给张太太儿子定罪，一是受害人还在昏迷，没有强有力的证供，二是，虽说有录像，但是其实拍得不清楚。三是，张太太的儿子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
这些之前对自己来说确实说是无关痛痒的资料，对自己查出李平是否联系记者，确实没什么用。
但是却是通往真相很重要的。
他坐回的座位，桌子上的菜色也所剩无几，有妻子这个大胃王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会剩下。
妻子和苏问还在说什么，开心得不得了，铁真一又有些吃味了，手不由得撑开在光滑的桌子上不停的磨蹭。光滑的桌子上被他蹭出一道一道痕迹。
苏问还是被旁边这个巨大的人发出不满的气息影响，转头问道：“怎么了？刚刚干嘛去了，走了这么久。”
铁真一收起不满，正色说道：“本来下午应该带你去玩的，但是那个张太太给我打电话，让我下午过去一趟，关于他儿子的。”
后面这一句是对妻子说的。
妻子扁扁嘴，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异议。
苏问失笑道：“我在这个城市呆了这么多年，还需要你带我玩啊。”
妻子一听，双手举到胸前，撑起下巴说道：“难道小问你要自己去玩，也带上我嘛，带上我。”
苏问摸了摸妻子的头：“不是，我也有点事情要办，你们调查你们的案子吧。”说完，他不留痕迹看了一眼铁真一。
铁真一瞬间知道对方的事情是什么，不出意外，是要去查查那个肖麦吧。
也好，虽然自己也有这个打算，但是自己却不好出手，肖麦应该还没见过苏问，他也比较好下手。
妻子这下彻底丧气了，他们几人以前就这样，有工作的话，什么事情都不能优于工作。
看三人都说通了，铁真一敲了敲桌子，准备叫服务员结账。
苏问还打着趣：“这么着急啊，怕我跑了不结账啊。”
铁真一转头捏了捏苏问的脸：“怎么会呢？小心我这个好哥哥不给你发工资。”
算是刚刚苏问摸妻子头发的回礼。
苏问打掉铁真一的手，揉了揉下巴。
服务员很快就过来，声音清脆悦耳：“先生，你是要结账么。”
或许是这个服务员声音真得很悦耳，铁真一就转过头看了一眼，但服务生的样貌就很普通了，圆圆的脸颊，扎了一个小马尾，几缕头发还散落出来，脸上的五官更是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别的。
铁真一扫了一眼就转过视线，嘴里说道：“是的，我们结账，你算一下。”
服务员虽然长得一般，但是动作还是很麻利的，瞬间弯下腰算起铁真一这一桌的价钱。
服务员迅速在点单上划着什么，又拿出挂在脖子上的机器算这价钱。
半分钟后抬起头，把票递给铁真一：“先生，你消费了389元。”
苏问听到了，拿出皮甲掏出四张钞票递给服务员。
妻子眼尖得看到苏问皮甲那里放着刚刚三人的合照：“啊，你你怎么还有。”
剩下两人包括服务员都下意识得曲注意苏问的皮夹夹着得照片。
苏问合住了皮夹，小心放回口袋里：“当然了，你要再丢了，我好歹有点纪念啊。”
铁真一不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看见服务员还在一旁站着，说道：“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么？”
服务员晃过神，微笑道：“没有，收您400元，稍等。”
铁真一点点头，服务员拿起钱和点菜单上一个小小的标签就走了，只留下刚刚划拉的点菜单空留在桌子上。
妻子望着服务员，喃喃自语：“怎么觉得她有点奇怪。”
铁真一也回头望了望刚刚离去的服务员，她正巧走到柜台把钱交给柜台的人。柜台的人接过之后，啪啪啪得往电脑打了什么，就入了账。
铁真一转过头，心想是多虑了，一个服务员能有什么奇怪。
他摇了摇头，就抬手拿起水杯准备在喝一口水，就在他低头这一瞬，他僵住了。
二人没有发现的奇怪，还在自顾自聊着天。
但铁真一浑身僵硬，发冷。
只见刚刚自己在光滑桌子上磨蹭的痕迹上，有几个拇指印记留下，本来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应该是刚刚那个服务员留下的痕迹，但是仔细一看，那一个个椭圆指纹印却没有人类常有的指纹，它的中间只是模糊的一片，没有任何痕迹。
是他？还是巧合。
铁真一又看到桌子上刚刚那个服务员留着的点菜单，她刚刚在划拉着什么么？
他不由自主伸手拿起那张点菜单，点菜单微微泛着卷，铁真一两根指头轻轻拉平。
上面打印着他们这一桌吃了什么菜，还有一些常规的记录，本来没什么特别。
但是，那个服务员却在几个字上画了几个圈。
铁真一一个个读了出来：您很开心么？
最后一个问号是服务员自己加上的。
铁真一瞬间把手中的纸条团成一个球，胸膛的心脏剧烈得跳动起来，他立刻站起身来，想去看那个人还在不在。
柜台上还有许多人来来去去，但那个圆圆脸颊，相貌平平的人早已经消失不见踪影。
铁真一用力在嘴上搓了一下，对着二人说道：“走，我们立刻走，不要在这里呆着。”
苏问不解问道：“哎，怎么了？还没找钱么？”
铁真一却不想和他们解释过多，只又把声音放低，更加沉闷说道：“立刻走。”
铁真一不时无故这样的人，苏问和妻子对视了一眼，不再追问，两人也赶忙站起身，跟在铁真一身后。
他的步伐很快，不拖泥带水，也不停留一份，也没有回头看一看二人是否跟他出来。
等走到大门口，正正方方的亮光照了进来，把这装修得有格调但昏暗的大厅照得明亮，他脚步更加快了，甚至小跑起来。
等铁真一走出了这间餐厅，外面熟悉的鸟叫，周围的车水马龙，滴滴得响声，人和人之间不大不小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熟悉而安全的声音。
铁真一放下了心，随即身旁就有两道熟悉温暖的触感传来。
他的手被妻子牵住，肩膀被苏问握住。二人都是担心得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个样子，变得很陌生。
铁真一放下心来，慢慢走到饭店外的柱子旁。
他靠在后方，正想要和他们解释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反常的时候。
忽然，旁边这家饭店里有一股骚动传来，三人下意识转过头去。
门口结伴出来两个服务生模样的人，两人神色都很着急，好像在寻找什么。
他们也看到铁真一苏问他们，探究的眼神一闪而过，就别了过去，去寻找别的东西了。
苏问开口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服务生明显很戒备。
苏问又开口说道：“我们在里面吃饭，出来接朋友，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服务生一听是里面的客人，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是我们的一个服务生发现晕倒在厕所里，好像是被人迷昏了，不知道是谁干得，领班让我们看看外面有没有可疑的人。但是客人放心，我们已经立刻搜查里面了，绝对没有问题的。”
“服务生被迷昏了？”
这个服务生拼命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