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铁真一又注意到，这张照片右边还模糊的打着日期，他眯着眼睛小心的辨认着，是xx年11月7号。
十一月已经算是冬天了。
他想也没想就说：“能不能把这张照片给我们呢？哎，算了，我拍一张得了...也算是记忆么。”
康颜紧张的呼了一口气，也幸亏铁真一没有强求，她是一个很念旧的人，看这照片虽然旧但却没有什么大的痕迹，证明她保存的很好。
铁真一照了一张，把手机收起来。
董天乐想了想，还有什么能问的，话到嘴边又说起了林国：“那你对林成的爸爸感觉怎么样？”
警局还没有通报几天前发钱的骷髅男尸是林国，康颜也不太注意这一类的新闻，稍稍回忆说道：“林成的爸爸啊，这个真的没什么印象，我带林成那一年，她妈妈好像早就死了，她爸爸也不怎么出现，这还真没印象。”
董天乐点点头，算是求个心安，其实也不图能问出什么来，就准备的打道回府了。
康颜也站起身来送他们，不一会谈话也谈了将近一个课时，等会还有课，康颜送他们到教学楼下，看二人就要转身，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来问他们三个是因为阮永安死的事情么...当然是因为了，要不也不会来找我...”她又自言自语般喃喃两声。
这不算什么秘密，阮永安一死，生平调查这都是必不可少的工作，十二小的其他老师都被问过，只是康颜只带过阮永安一年，实在没什么参考价值，问的最少。
今天被问道林成和曲桑桐，她心里一阵打鼓。
董天乐想了想说了实话：“是的，不过也是做了做例行调查。"
显然康颜不太相信这个说法，这些话翻来覆去说过很多次，说多了也就不信了，她低下头晃了晃头。
董天乐和铁真一就要转身走了，康颜忽然昂着头叫了一声，随即说道：“警察同志...林成和曲桑桐真的是好姑娘，特别特别好的两个小孩。”
两人都愣了一下，四十岁的女人已经不再年轻，二十多年的教学经历已经让她见过许多孩子，她的眼光甚至比警察还要毒辣，能够一眼辨别这个孩子是怎么样的人。
这一句话确实包含着很多真情。
康颜不知自己失态，又喃喃说了一句：“你们千万不要冤枉她们...她们真的很好的孩子。”
铁真一眯了眯眼，如果曲桑桐在这里，听见这位老师对自己的评价是很好的孩子，不知道还是倨傲的别这头，还是有些无措的看着对方。
董天乐顿了顿，须臾之后沉下声音：“放下，我们一定会的。”
康颜还是有些失望，她不知道对方是一定不会冤枉她们，还是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但她来不及再说什么了，第三节课下课铃声响起，她也该准备去上课了，微微点了点头，朝着楼上走去。
董天乐摸着烟点了一根，瞬间眼前就有些云雾缭绕，今天不算无劳而返，他又抓住了一个新的点。
这个事情像一个又一个的点，他们每次知道点什么，就往上点一下，只需要最后连成线，故事也许就全知道了。
铁真一把手伸过来：“给我一根。”
董天乐斜眼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不怕老婆说了啊。”但手却从烟盒里挤出一根，递了过去。
铁真一懒得和他犟嘴，就点了起来。
以前在那里呆着的时候都是男孩，他稍微长大一些的时候好奇过，为什么宜修那人不往他们那里带一些女孩，后来他就明白了，女孩是比他们珍贵多了的东西，是有特殊用处的东西。
对，他们都是东西。
两人腿脚很快，一会就走到了董天乐那辆小夏利，这次铁真一也没多说，就坐到副驾驶上，心里不好受，起码让身体好受一些吧。
董天乐没有放过揶揄他的机会：“哎，我还以为，你要打车回家呢。”
“废话这么多，赶紧开车。”
董天乐启动了车，嘴里闲扯着：“怎么，我先把你送回事务所？还是你准备去警局半日游？”
铁真一：“你..你和我回事务所，我们商量商量这个案子吧。”
董天乐差点刹车踩成油门，似乎不太相信是铁真一说的话，就这个案子来说，他们之间的交流都是通过尤卿，那是铁真一默认的，也是董天乐无可奈何的。
铁真一防备心太重，他又别有用心。
终究两个人还是没说话，车也拐上了回事务所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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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起进来，倒是把事务所里的小的们给震煞了一下。
两个人都长的不错，董天乐只是故意弄成一个邋遢的形象，但人们一看便知，底子不错。
都是长腿大高个，走进来还是有点震慑力的。
大内总管小泽第一个反应过来，哒哒的跑过来：“老大，这是？”
铁真一没和她解释，朝着董天乐勾勾手指，又对她说：“倒两杯水进来，以后这个人来别上咖啡了...”
小泽愣了一下，笑道：“好，知道了。”
那咖啡贵的可以，所以是招待客人的，对待自己人就可没那么高的待遇了。
董天乐不知道自己被分为‘自己人’，只心中感叹铁真一的抠门小气，就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铁真一进屋之前把垂头丧气的张爽也带进了屋子里。
尤卿还没有回来，铁真一不知道她那头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但还是开口道：“...大概能确定一点，曲桑桐确实和阮永安有点关系。”
张爽自然知道是什么关系，只能唉声叹气长吐了一大口，不知道说什么倒好。
董天乐没滋味的喝了一口水，有点好笑看着他：“真的喜欢那女人啊，哥告诉你一句，漂亮的女人都是毒花，别招惹。”
张爽不知道这个人怎么就变成他哥，但还是嘴里辩解道：“有毒的花那也是因为生长环境有毒，那也不是她自愿的！”
董天乐一愣，因为张爽说的确实很对，起码很符合曲桑桐，如果她爸妈没有吸毒，没有毒驾，那个记者没有多嘴说了一句，姥爷姥姥没死，曲桑桐不会遭遇后来的一切。
张爽好像也意识到，又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铁真一敲了敲桌子：“好了，先别吵，理一理这个事情的线索吧。”
“曲桑桐十二岁的时候，姥姥死了，家里没有人领养她，因为住了一年和旁边的屋子林成一家关系比较好，林国就收留了她，曲桑桐因为家里的变故，性格变的孤僻了起来，只和林成说话，阮永安虽然喜欢她，但是对方却不理他，然后....”铁真一顿了一下继续说：“曲桑桐从小就长的漂亮，初中的时候，林国终于强奸了她。”
这句话不难说出来，铁真一也不相信那么高傲的人是自愿的，况且林国失踪的时候她才十五岁，那做这些事之前肯定没有成年，怎么想都是强奸。
“起码是持续了一段时间，但阮永安还是放不下曲桑桐，或许是故意或许偶然他回到以前的学校去看曲桑桐，大概是跟踪到家里了去吧，知道了林国和曲桑桐的事情，他很愤怒第二天就去质问曲桑桐，曲桑桐很害怕，就求他不要说了出去。”
董天乐也觉得这个逻辑说的通，就接口道：“阮永安虽然很生气，但是说出来那个年代是件大事，曲桑桐可能活不下去了，就没说出来。但是有一天林国却失踪了，也就是死了。所以，是曲桑桐和阮永安一起做的么，一个女孩杀不了，但是加上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倒也不是不可能。”
十五岁的男孩子，已经半大了，很多事情都能够做了。
张爽在一旁说道：“不对啊，那林成呢？”
铁真一也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可是康颜给他们的信息就是不爱说话，内向，平平无奇，事情现在这样一推理，林成反而应该是最事不关己的人，但又不能完全把她排除去。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爸爸强奸曲桑桐，不，应该知道的，那个家很小，她们住在一起，怎么能不知道呢？那她又知不知道阮永安知道这件事，还有她爸爸的死她怀疑过是曲桑桐和阮永安做的么？
或者，她也参与了...
铁真一看向董天乐：“林成，你们放了么？”
“这次就带回来问话，没关48小时，当天就放了，不过，我已经派人跟踪她了，她没有去上班，就回家呆着了。”
张爽：“其实，还有一点，阮永安为什么要跟踪林成，照之前来说，他和曲桑桐是共犯，就算曲桑桐和他有了什么矛盾，他如果拿以前的事情威胁曲桑桐就好了，干嘛去招惹林成？”
这一点三个人都不太想的通。
张爽又想起了什么，掏出了手机：“哦，对了，今天尤卿给我发一张图，我还没弄懂呢？”
铁真一接了过来，一看，就愣了一下，那是用签名笔在书上写的一句话。
‘你最近过的好么？’
这应该是她今天去曲桑桐签售会上的，但这又是什么意思？
铁真一问道：“她给你的发的？你没见过么？”
张爽因为知道曲桑桐的事情，有点受打击，几乎一天都没摸手机，这条微信也是刚刚进铁真一办公室的时候才看见，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是什么。
他又接过来手机，看着上面的字，很眼熟，确实是在那里见过。
董天乐的脑袋也凑了过去，他和张爽都坐在沙发上，靠的还算近，一看脱口而出：“这不是那条短信么？”
张爽笑笑：“董哥，这是微信发的.............”随即，他就愣住了。
董天乐：“不是，这不是林成的骚扰短信一样的内容么！”
阮永安死了，知道他曾经跟踪林成，还特意租了房子，所以林成那些被跟踪的痕迹，自己也早早查证了，这短信内容也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记得很深刻。
张爽却闭着嘴，脑子里意识到了什么，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