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充满羞耻感的中二画风
白老太太一看困妖网就傻眼了，“别，你相信我，这次我出来真的是有苦衷的。”
旁边的老何头和方老六也傻眼了，不知道这个傻小子在说什么疯话。
“有苦衷？这叫有苦衷？”叶一凡一边说着，一边拿过白老太太的背包，里面是一捆捆崭新的钞票，叶一凡拿起一张，转眼间，百元的钞票已经变成了一张印着《专治牛皮癣白癜风无效退款》的宣传单的一部分。
“用妖术来骗人，再有苦衷这手段也不对吧？”叶一凡晃着传单，用打火机点燃，随后又抽出一支烟，凑到火焰上狠狠抽了一口。
老何头傻眼了，差点从摊位上跳起来，这些货都是他的老家底，老伴身体不好，就指望着这些东西卖了换钱给老伴儿治病呢，这要是被骗了几万块钱的货，老头得心疼死。
叶一凡压住了老何头，“大叔，别激动，这不是还没交易呢吗？鬼舍利还是你的。”
说完又对白老太太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白老太太也惊呆了，没想到自己用妖术变换出的假钞票，到了叶一凡的手上一下子就显出原形了，眼前这个年轻人高深莫测啊，看来上次遇到的时候，肯定是扮猪吃虎，和那个萧遥配合来戏弄自己的。
自己活了几百年，居然看不出这个年轻人的深浅，想到这里，刚刚起的想逃走的心思都没了，这是遇到高手了啊，逃走只会更惨。
不过白老太太不知道，叶一凡这时严格说来还是一个菜鸟，她看不出叶一凡的实力，是因为叶一凡真的没什么实力。
只不过叶一凡有天生的让所有妖怪现出原形的能力，这种妖术变幻出的小东西，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到手上就显形了。
白老太太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算我倒霉，给点面子，就别用困妖网了，我会跟你走的，就是可怜我那小孙子了，好不容遇到鬼舍利，说不定能捡回一条命，真倒霉。”
叶一凡看白老太太的神态不似做伪，心里一动，“怎么？你孙子有生命危险？”
白老太太点点头，“死小子不知死活，非要渡风邪劫，结果真中了风邪了，只有鬼舍利加上云松果能救他，不过看样子是不成了，都是自己作死啊。”
叶一凡想了想，对老何头说道，“大叔，能不能商量个事儿？”
虽然听不懂叶一凡和眼前这个水手服老太太说些什么，但是刚刚叶一凡帮自己避免了几万块的损失，欠了好大一个人情，听到叶一凡一说，连忙点头，“没问题，什么事儿？”
叶一凡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样，我能不能用我的定妖符和您换您的鬼舍利？”
何老头惊呆了，他的鬼舍利虽然少见，但是说起来真不是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需要的人不多。这是用百年以上的尸骨炼化过后凝结成的珠子，难得确实难得，这年头都火化，百年以上的尸骨越来越少，能凝聚舍利的更是少上加少。
这东西的用出，是专门克制阳邪，也就是中医上讲的癫痫、中风之类的病症。但是随着医学越来越进步，尴尬的地方来了，很多人得了病都去医院，再没几个人信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知道鬼舍利用处的人越来越少。
老何头这枚珠子压手上几年了，一直没卖出去。
而叶一凡的定妖符，用来对付恶鬼都属于浪费，在一些专业降鬼的师傅那里，赶上急用，卖到十万都有可能。
叶一凡不知道这些啊，以为自己开价太低了，“大叔，您看我身上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现金，要是实在不行，您再挑个火离石？旁边这俩果子送您算个搭头。”
“不不，不用……”老何头说话都不利索了，这年轻人刚帮了自己的大忙，用定妖符换鬼舍利已经是自己赚了，再要火离石就有点太不厚道了，“定妖符都多了。”
白老太太却突然激动起来，“云松果？怎么这么巧，居然这里有云松果？”
叶一凡也没想到，拿起两个小果子，“这东西就是云松果？还真是巧了。送你一个。”说完就把其中一枚递给白老太太。
然后叶一凡又拿起一枚定妖符，和何老头换了鬼舍利，也一并递给了白老太太，“好人做到底，这个也给你，这就算齐了。”
白老太太眼泪都快下来了，“太谢谢了，感谢管理局，感谢政府……”
“不用……”叶一凡一阵无语，“老老实实跟我回去就行。”
叶一凡收拾好东西，正想带着白老太太就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又从萧遥的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凑到老何头旁边。
见到叶一凡又往外掏东西，方老六也忍不住，也凑过来非要看，叶一凡厚道得笑了笑，“您二位也知道，我是个新手，这个东西您二位帮我掌掌眼。”
说完，叶一凡把萧遥的失忆镜拿在手上，对准了老何头和方老六，“来来，看这里，拜托帮我仔细瞧瞧。”
老何头和方老六两个人伸长了脖子，恨不得把脑袋凑到铜镜里面去，之后眼前闪过一阵白光。
“喂喂，那边那个年轻人，别拍照，鬼市上不能拍照，回头洗出来吓死你。”再远一点的摊主见到白光闪过不乐意了，抗议了一句。
叶一凡连忙弯腰致歉，连连说对不住，带着白老太太逃也似的离开了鬼市，只剩下呆若木鸡的老何头和方老六。
妖怪管理局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将白老太太带到管理局所在的大厦之前，叶一凡停下了脚步。
叶一凡狠了狠心，对白老太太说，“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去救你孙子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白老太太目光复杂，叶一凡抓住了自己，但是又给了自己能救孙子的东西，这算是仇人呢还是恩人呢？
看着白老太太离去的身影，叶一凡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选择是对的还是错的，如果白老太太天亮前没有回来，那自己不但损失了鬼舍利和云松果，一个月之内独立解决三个案件的机会也被浪费掉了一个。
听天由命吧，叶一凡不是个心窄的人，既然选择了就不后悔。
或许，不管最后白老太太回来还是不回来，已经不太重要了。
叶一凡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靠在江边河堤的栏杆上抽着烟，时间如同江水一样缓缓流过，眼看着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叶一凡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六点多了，天马上就全亮了，再有十分钟就过了三个小时，或许自己真的看错了？
叶一凡摇摇头，从江边溜达回管理局所在的大厦旁边。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远处走来。
身上穿着一身蓝灰色的长袍，头上挽着一个发髻，一根木钗斜插在发髻上，耳边别着一朵路边不知道从哪儿摘的野花，正笑着看着自己。
“靠，白老太太？您可真精神。”叶一凡感叹了一声。
白老太太卸掉自己怪异的少女风装扮，居然看起来也是一个颇有气质的老太太，倒是让叶一凡大吃一惊。
白老太太点点头，“我孙子没事了，谢谢你啊，年轻人。这次总算可以安心坐牢了。”
说完走在前面，向着通往妖怪管理局的地下车库走去。
叶一凡满心欢喜，正想再多夸几句白老太太气质优雅，面目慈祥之类的马屁话，没想到看见了白老太太的长袍后面，这居然是一个露背装，不但一直露到腰部，而且还有背上的纹身也清晰可见。
天啊，辣眼睛，这拉风的天使纹身是怎么回事？这天使眼角的泪滴算怎么回事？这种充满羞耻感的中二画风算怎么回事？
叶一凡实在忍不住，低下了头，“我还是错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