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便犹如一幅卷轴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
“这人也,太多了吧?!”
玄武大街的青石板路被车轮碾得发亮,两旁朱漆楼阁 飞檐翘角,悬挂的灯笼与幌子连成一片彩河。
绸缎庄的伙计抖开一匹霞光似的蜀锦,晃得顾宁眼前一闪,不像是缎子,倒像是天边的烟霞。
隔壁香料铺子掀开藤筛,肉桂混着丁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小牛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街心还有卖傀儡戏的汉子正敲响铜锣吆喝着,身后小童踮脚张望,却被人流裹挟着撞上挑担卖糖糕的老翁。
老翁的一那担子颤巍巍一晃,芝麻馅的甜香便混着桂花醪糟的叫卖声,在热腾腾的烟火气里炸开了花。
牧三骑马在前面开路,几人坐着马车缓缓的跟着马后面。
一路走下来,马车没走多远,行人倒是一个一个都地超过了他们。
小牛:“京城就是不一样,马车还没有人走的快......”
阿信目不转睛的看着车外,这比山阳县的人多多了。
看到几人感兴趣的样子,牧野便让牧三他们驾着马车先打道回府:“你们先回去,我们晚一点到。”
牧七在后面疯狂给他三哥使眼色,他也想逛京城!
牧三便和牧四先回去了。
牧野带着几人一路溜达回去。
牧野拉着顾宁走在前面,中间小牛和乐哥儿把阿信夹在中间。
最后面是牧六和牧七。
两边各种商铺,
牧六无奈:“你不是天天逛,还没逛够吗?”
牧七嘿嘿一笑:“这不是三个月没回来了~”
牧六没好气地指指自己:“那你跟着将军和夫人逛就是了,干嘛还要拉上我?”
牧七戳戳手指:“我身上没钱了......总不能让嫂子付钱......”
牧六望天,他为什么要是老六啊啊啊!!!
牧野以前练刀练剑练枪,除了偶尔陪他娘出来逛过几次,他上街的次数寥寥无几。
现在看自家小夫郎一脸新奇地看着街道和两边的商铺,他发现京城不愧是天子脚下,果然是繁华无比。
乐哥儿:“快看,快看,还有耍杂技的。”
乐哥儿和阿信也往那边凑。
顾宁笑眯眯的看着牧野没说话,但是牧野能不知道自家小夫郎是什么意思吗?
牧野攥紧顾宁的手,把他半推半挤的推进了人圈里。
牧七一看,立马跟上顾宁也钻进去了。
人群里三圈,外三圈,挤得密不透风。
中间一块被人群里围得水泄不通的空地上,正有几个位身姿矫健的人在那里全神贯注地表演着各种杂耍。
一人身着一件有些陈旧的短打服饰,上面还缀着几个补丁,一看穷苦人家出身。
他先是拿着一柄长剑舞了起来,长剑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上下翻飞,划出一道道残影,看得周围的观众们目不暇接,口中不时发出阵阵惊叹。
舞完之后,之间他面向大家,直接现场表演了一出“活人吞剑”。
那人张大嘴,一点一点的把剑往嘴里放,周围的人看的个个连气儿都不敢大声出,生怕惊扰到了他。
顾宁看的喉头发紧,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用牧野的大手捂在自己的脸上,再扒出一条指缝来偷偷往外看。
牧野轻笑:“怕就不要看了。”
顾宁闭着眼睛:“吞下去了没?”
牧野:“没有。”
顾宁赶紧睁开眼睛看一眼,居然吞进去了一半。
他顾不得跟牧野算账,又赶紧闭上眼。
一会儿听到大家伙儿叫好,便睁开眼睛,只见那人嘴里已经只剩一个刀柄。
顾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一口气还没松完,场中央的那人又一点一点地往外拔,吓得他直接躲牧野怀里了。
牧野拍拍他:“好了,表演结束了。”
顾宁这才抬起头来,心有余悸地摇着头:“受不了,受不了~”
紧接着,下个人上场。
他从腰间的小布袋里掏出了几把亮闪闪的飞刀。他将飞刀一把接一把地抛向空中,同时身体快速地旋转起来,那模样就像是一个飞速转动的陀螺。
飞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而他却能精准地控制着每一把飞刀的飞行轨迹,让它们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绚丽的光圈。
耍完之后,他便把飞刀对准木桩上,木桩上还站了一个他的同伙。
这还不算,表演者艺高人胆大,居然还拿了一块黑布条蒙上了眼睛。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没给大家一点准备时间,刀已经飞出去了,并且稳稳地扎在了木桩上。
大家一片叫好声。
“好!好!好!”
但是人群中有人有异议:“谁知道你那布条能不能看到,说不定能看到呢?”
那人也不恼,冲着人群中说话人的方向双手抱拳。
而后竟然转过了身去。
“他要背对着木桩吗?”人群中开始议论。
顾宁小声问牧野:“真的不会失手吗?”
牧野笃定道:“不会,他们必定是练了成千上万次的。”
果然没有一个行业是容易的。
那人耳朵轻微动了动,好像是在辨别声音。
又是果断利落的一刀,“叮”的一声稳稳飞到了那人头顶木桩三寸处。
“好!!!”
“确实厉害啊!”
“这个班子有点功夫!”
接下来几刀都跟长了眼睛似的,丝毫没有偏差的扎到了木桩上。
那人在众人的喝彩声中退场。
又一个正值豆蔻年纪的姑娘上场了。
她表演的是顶碗的绝技。
她将几个大小不一的瓷碗小心翼翼地摞在头顶,然后开始迈着轻盈的步伐在空地上来回走动。
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瓷碗在她的头顶纹丝不动。
走了一趟后,她还时不时地做出一些惊险的动作,比如突然蹲下再迅速站起,又或者是左右摇摆身体,但那几个瓷碗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始终稳稳地立在她的头顶。
这时候,她的伙伴居然推过来一口缸。
“这是做什么呀?”
人群中刚有人问完,那个小姑娘已经稳稳地站到了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