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那个时候便祈求上天,哀家什么都不求了,只要我儿能活,什么都可以不争了。”
“上天听到哀家的祈祷,给我儿留了一条命。但他身体落下了病根,常常疼得死去活来。可他竟说他不怪我。”
“皇帝登基后,为了保住我,他毫无异议,自己一个人奔赴封地。”
“可那对兄妹,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哀家承认,哀家不是好人,但先皇后可不是哀家逼死的,那对兄妹为了给他们母后报仇,要折磨我儿,我绝不允许。”
说着,太后死死抓着唐枝的手,那力度已经将她的手给抓出抓痕来了。
“若说这皇室之中,尚且还有一个人有容人之度,那就是摄政王。”
“只有他活,哀家的皇儿才可以活。唐枝,只要你能救活摄政王,你要什么,哀家就给你什么。”
直到唐枝离开皇宫,她的耳边还回荡着太后的保证。
许是为了体现她决心,她也不派容清姑姑来监视她了,一切都随她的意,只要能让祁璟安然无恙就好。
唐枝坐在马车上,开始思索自己下一步计划。
前世,太子亲自下令放火烧死她,三皇子也参与策划了这一切。
当然,皇帝也不无辜。
皇帝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是他与唐老将军途经江南的。
若说唐老将军是看中了祖母的美色要将她占为己有,那皇帝就是看中了祖母背后的家产。
当时祖母的父母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富商,而她还是独女。
她的嫁妆,价值连城。
那些嫁妆,一小部分入了唐家,另外一部分则是被皇帝给要走了。
他为了稳住自己的太子之位,需要钱财招兵买马,牺牲祖母是再好不过了。
这些,都是她前世在沈铎辞密室的书信中看到的。
祖母父母是当地有名的大善人,他们建立了许多学堂,帮助了许多学子。
后来这些学子都学有所成。
沈铎辞和三皇子将这些秘密告诉那些学子,以此来激发他们对皇帝的仇恨,趁机拉拢人心。
祖母虽抱走了她,也打骂过她,但她祖母也帮了她很多。
所以,恨归恨,恩归恩,这个仇,她会帮祖母报的。
突然这个时候,外面的街上传来喧闹声。
京城的夜市向来都很繁华,但外面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闹事。
不等唐枝问外面的情况,赶马车的林清便禀报她:“看着像是老熟人呢,那个是沈家老太太吗?”
沈家老太太?
她说的该不会是吴玉兰吧?
闻言,唐枝撩开帘子,然后看到了街的对面,“沈家布庄”的招牌下,有一群人在聚众闹事。
吴玉兰被围在中间,周围的人非常气愤。
哪怕是有下人都拦不住人群的气氛,很快吴玉兰的头发都被抓乱了。
高贵了大半辈子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了。
所以她大声警告:“我可是沈家的老夫人,谁若是再敢闹事,我便将她送官。”
可周围的人一听,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气愤了。
“是,您是身份尊贵,但我们烂命一条,也没什么可怕的。”
“之前是你们招我们过来,让我们没日没夜裁制衣裳,结果呢,几个月都没给我们工钱。”
“是啊,我家中有老母亲还有幼儿,都快要饿死了,问你们要工钱,你们一直说等等, 等等? 都等到了现在了,沈家好歹也是高门,竟要拖欠我们的救命钱,还要将我们告官,不如我们就要官府来评评理。”
“还有我们,你们说缺蚕丝,我们便将自己所有的蚕丝都送到你们沈家布庄来,你们一文钱都没给,可我们念在你们是世家,所以一直都在忍着。”
“现如今,侯府出了那么大丑闻,我们可不敢再和你们做生意了。求求您,沈老夫人,我们都是平民老百姓,却这点碎银过日子,求求您付了蚕丝的钱吧。”
“……”
债主的声音在吴玉兰的耳边吵着,她的耳朵都要炸了。
这些人不是没要过债,只是自己之前都想办法敷衍过去了。
想着他们好歹也是侯府,应该不至于不给钱,所以也能糊弄。
可自从沈铎辞闹出丑闻之后,这些债主就害怕了,生怕侯府出了什么事,所以这两日不管白天夜里,就是聚集在布庄门口闹事。
实在是被烦得不行了,吴玉兰便咬牙问下人:“侯爷和小姐呢?”
下人苦着一张脸,小声回答:“老夫人,小姐哪敢出现啊?侯爷让她开胭脂水粉的铺子,也亏了不少钱,她现在一出现也会有债主啊。”
光脚不怕穿鞋的,这些来闹事的人虽然身份卑微,但他们豁得出去啊。
搞不好,真的有人会吊死在门口的,到时候侯府就得成为众矢之的了。
吴玉兰捂着心口,险些都要吐血了。
沈铎辞前些日子信誓旦旦说能赚大钱,为此甚至还将侯府的地给卖掉了,结果他们做出来的衣服没人买,亏到血本无归。
“老夫人,侯爷来了。”下人激动地指着旁侧。
很快,人群让开一条路,黑着脸的沈铎辞带着随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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