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呀!阿政!我们分开有两个时辰了吧?你有没有想我啊?阿政?”
不可否认,秦王这一刻心安了许多。
他把满嘴胡话的刘季扯下来,将人转了一圈,发现衣裳整洁,没有伤口。
这才盯着刘季威胁道:“孤想不想你不重要,孤要见你,你就得在,下次再让孤找不到你,你这辈子就别想再出章台宫!”
“啊,这个,这个,非法囚禁是不是不太好?”
刘季小声逼逼,但秦王显然不给他机会胡说八道,直接拉着人上了马车,回章台宫。
车上,秦王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刘季觍着脸皮紧紧挨在一边,抱住男神一条胳膊就开始了澄清自己。
“阿政,我真的是想去凿冰抓鱼,我在我老家中阳里就经常这样干的嘛!”
“嗯,那你的鱼呢?”
“哦,呃,我见那小鱼甚是可伶,就放了!对,放了!”
反正刘季是决不承认自己被冰“溜”了一通的。
秦王皱眉,语气诧异:“你在说什么?你在为韩国求情?!”
刘季一脸懵逼,他求哪门子的情???
“关韩国什么事?我说的放生!放小鱼,啊?好像是有点求情的意思,不过我不是!阿政,我最挺你了!”
秦王终于露出了笑意,他伸手捏了一把刘季的脸颊,温声问道:“那阿季觉得韩国之事该如何?如今朝中可是有半数的臣子来求情,你今天不是还收了韩非的大礼吗?”
刘季见男神终于“回心转意”,喜不自胜,说话都轻快了几分。
“如今七国局势紧张,而韩国积弱已久,早晚是六国拿来开刀的,咱们秦国不过就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不过韩国就是一个小郡而已,怎么会有人来求情?我还以为朝中无人反对呢!是韩非吗?他有这么厉害能请动那么多人?”
这番话秦王听得舒心,他给刘季细细说了下关联。
“你知道七国之间来往最喜欢做的是什么吗?是互送姬妾。”
“打探消息吗?!”刘季抢答,但只得到男神无奈的眼神。
“别急,听孤说,你知道秦宣太后吧?她是楚人,因为她,秦楚之间和平共处了百年。”
秦王停顿下来,示意刘季可以说说他的想法。
刘季迟疑道:“所以,送女人就是为了拉近关系,维护和平?还有在今天这种时刻来求情?”
“不错,来求情的几乎都和韩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有真的收了重礼的,孤打算过几天就清算这些人,就用韩非的《五蠹》和《八奸》来找他们的罪行。”
说起这个刘季脸色就拉了下来:“阿政,今天韩非说我是八奸之流,同床,在旁,四方,你是不是也要清算我呀?哼!”
“同床?确实如此,阿季不就是孤之娇妻吗?不是吗?阿季?”
虽然一个大男人被叫“娇妻”挺难为情的,但刘季还是红着脸“嗯”了一声。
然后就是男神放大的脸,热烈的吻,还有无处安放的手......
此次出行,蒙毅和王离作为随侍,他们在马车外直挺挺的站着,精神紧绷,随时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直到进入章台宫,两人才略松一口气。
“大......唔!”
王离把蒙毅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拉到一边,低声传授自己被骂两遍才总结出来的经验。
“教你一次,刘客卿在里面,就别去打扰,大王什么出来,咱们守到什么时候。”
蒙毅听了这话,想起自家大哥蒙恬的警告来,“别惹刘季,大王极为看重。”也就默不作声站在了一边。
半个时辰后,刘季略有腿软的下了马车,看到两个门神一样的王离和蒙毅,瞬间走路都不利索了。
一想到这两人有可能听到只言片语.....
刘季加快了脚步一阵风一样冲进了后殿。
秦王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去了左殿,宣了几个大臣来,商议彻查事宜。
这之后,刘季发现一向沉迷于奏疏的男神就好像突然陷入了热恋一样,黏黏糊糊,甜甜蜜蜜,分开超过一小时都不行!
而在这之前,男神对自己的态度其实就是对亲手喂养的宠物一样,宠是宠了,但都是刘季主动凑上去的。
虽然说男神只有他刘季一个宠物,也只有他敢厚着脸皮往上凑,但哪能比得上如今的浓情蜜意呢?
“阿政,我去喝满月酒了?”
“孤也去,此次攻赵曹参也是有功,正好也去你开的饭馆看看。”
“好啊!”
曹参是两年前成的亲,成亲不到半年就随军攻赵,以至于这个小侄子比萧何家的小禄儿小了快两岁。
不过今天似乎不宜出行。
“大王,是燕国公子丹拦在路前......”
蒙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亮的声音带着焦急与恳求的语气打断了。
这声音急切又响亮:“大王,如今赵燕酣战,赵强燕弱,恳请大王出兵攻赵,以救燕出困境。”
秦王皱眉,显然对公子丹的无礼拦路十分不爽。
刘季倒是知道点消息,之前赵国虽然派李牧来把秦军打退了,但还是输了几座城邑给秦国,就是之前的云中郡,如今杨端和还在哪儿虎视眈眈呢!
而输了地的赵国就想在燕国身上讨回来,谁叫燕国好欺负呢?
这情况严格说起来,罪魁祸首就是秦国呀!
“把人拉走,送回质子府去。”
于是,本来想见见男神的“青梅竹马”的刘季只好又坐了回去,马车继续前行。
“阿政,公子丹就是你在赵国为质时认识的对吧?”
“嗯,孤自能说话就认识他了,嗤,你可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此次拦路为燕国求援,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秦王语气嘲讽,脑海中回忆起在赵国的日子来。
“孤与公子丹在赵国时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他需要一个配合他演戏、体现他善良软弱的人,孤也需要他手里的人脉和消息。”
这嘲讽的语气绝了!
简直就像是在炫耀自己,毕竟从前一起为质,而如今他赵政已经是大权在握的秦王,而姬丹依旧还是为质。
“啊不对呀!你不是十三岁就回秦国了吗?你那么小能做什么?”
秦王捏着刘季耳垂的手一顿,根据蒙恬查到的,他知道刘季从小就生活在平和的中阳里,没有战争,甚至都没有灾荒年。
而作为刘家最小的儿子,刘季几乎是在蜜罐里长大的。
除了从小练武辛苦些,其他时间不是上山逮兔子,就是下河抓鱼虾,日子过得十足惬意。
“孤五岁时就把十岁的姬丹耍的团团转了,你五岁时恐怕还在尿床吧?”
“没有!我三岁以后就能控制自己了好吗!”
刘季矢口否认,开什么玩笑,他一个成年人的芯子难道还控制不住身上的器官吗?
“哦,那孤怎么记得,你昨天还嚷嚷着控制不住呢?”
刘季觉得男神浪起来真是啥都敢说!
这床上的私密细语能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说吗?而且他会控制不住怪谁呀?
“我看大王是不想和我睡一处了,不如去找你五岁就能忽悠的公子丹一起玩,如何?”
咳,刘季非常坦然的承认他是吃醋了,他可是在男神二十一岁时才出现的,而那个公子丹却是男神的“童年密友”,且至今都对他“关照有加”。
秦王挑眉,搞不懂刘季怎么提到了姬丹。
他面色不喜,说道: “姬丹一介蠢人,演技虽佳,却无谋略,且又莽撞冲动,孤与他可没话好说。”
“哦~”
“嗯?怎么了?”
秦王后知后觉,刘季这是生气了?何时生气?为何生气?
刘季不说话,只凑过去轻啄男神饱满的唇,若即若离,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车内的气温逐渐升高。
秦王眯着眼,他并不动作,只微微张着嘴,期待着刘季的主动。
刘季却只是蹭蹭,不进去,任凭男神的暗示明示,就是只亲嘴唇,绝不伸舌头。
“大王,到了。”
刘季立刻下了车,秦王跟在后面脸色有些无奈,小娇猫想要来点清新的甜,他只能配合了。
现在的小孩子满月一般不兴办宴席,是以,曹参只是邀请了几位“家里人”。
作为大舅子的张苍带了妻子和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作为好兄弟的萧何带了已经怀胎五月的妻子和两岁的儿子。
作为好兄弟的刘季带了大家的顶头上司,最高掌权者秦王。
然后,刘季就吃了一顿非常严肃正经的酒席,席上无人说话,大家都是埋头吃饭,眼角余光还要留意着秦王什么时候停下筷子。
若是大王都停筷了,而你还在吃,多大面子让大王等你?
片刻后,刘季笑眯眯的跟曹参道别,出了门就板着脸,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秦王好笑,这怎么能怪他?
一双手摸上刘季瘪瘪的肚子,笑语道:“阿季,没吃饱吧?”
“废话!早知道就我一个人来了,你看大山哥他们都不敢说话,你太威严了。”
刘季把腰间开始作乱的手抓住,义正辞严的继续说:“你上朝的可以威严,但在臣子家就要平易近人一些呀,你看,屋里都是咱们秦国的人才,你怎么就板着脸啊?怪不得人家韩非不敢受命!”
秦王被怼了一通也不恼。
在他看来,不管是侍从、大臣、庶民,都应该对自己怀有畏惧之心,就像韩非所写的《五蠹》,《八奸》一样,这些人都是有私心的,不能过于相信,全都应该防备。
原本刘季也在这之列,只是秦王发现自己难以做到远离刘季,一天不见他就心痒难耐。
他一度怀疑是被刘季这小娇猫下了蛊。
但当这假设成立时,秦王扪心自问,他是甘之如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