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欢揉了揉鼻子, 开始左顾右盼装傻充愣:“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谢一此时已经走到了谢清欢身边, 低声道:“公子,我没想到您让我接的人居然换了身份,这个点子太硬了,要不,您换一个养着吧。”
谢清欢在谢一的头顶瞪着谢一, 内心疯狂吐槽。
哎,你给我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好吗, 没看见方兰墨已经开始冷笑了吗,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暗卫?
他当即就开始挽尊,一巴掌拍在了谢一肩膀上:“你给我闭嘴,你自己接错人了,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像这样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你是瞎了眼才觉得他是我要买的人吧,谢一, 我真是对你的办事能力太失望了。”
谢一满肚子委屈, 不解地看向谢清欢, 再三确认了一遍,这不就是公子要寻的人吗?
方兰墨嗤笑一声, 神色晦暗地垂下眼睫,不屑再瞧谢清欢这种令人作呕的样子,他苍白的指尖轻敲轮椅,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觉得没有必要再试探下去。
谢清欢派人将自己从青楼赎回, 还能是因为什么,不过是回想起来还不解恨,要把自己带回来继续磋磨罢了。
此人手段狠辣却也愚不可及,着实没有什么可再试探的,只要去了首辅这个依仗,谢清欢本人就再无蹦跶的可能。
不过谢清欢毕竟是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他也必然不会放过谢清欢的。
方兰墨眯了眯眼,遮住了眼中的阴郁戾气。
谢清欢偷偷瞄着方兰墨,瞧见了方兰墨的情绪变化,他心底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接着就听到方兰墨擡了擡手,索然无味地道:“将谢公子带回去。”
晴天霹雳,万念俱灰!
想到原书中方兰墨不输于萧瑾玉的狠戾手段,自己要真的被带去了那还不是得脱层皮啊。
虽然方兰墨碍于首辅的地位暂时不会杀了自己,可是谢清欢也没有兴趣去受罪啊,更何况谁知道方兰墨会不会虐着虐着起劲,想到原身干过的缺德事,然后一失手就把自己这个罪魁祸首给捏死了呢。
越想越觉得可怕,在谢一冷了脸挡在他身前之前,谢清欢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根一把,然后瞬间惨呼出声,捂着肚子含着泪脸色惨白地顺着桌子往下滑。
“公子,公子!”
谢一也顾不上与其他人对持了,赶紧满脸紧张地上前扶住了谢清欢:“公子,你怎么了,你别吓属下啊。”
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好了呢?
如果不是方兰墨的人拦着,谢一现在就恨不得带着公子回去请御医看看。
方兰墨的人也愣住了,全都询问地看向了方兰墨。
方兰墨虽然也愣了一下,随即看到了谢清欢的动作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讽刺:“看来谢公子还真是心急,爱牧远王至深啊,不过是新婚第一夜,就有了牧远王的子嗣,怎么了,你以为有了牧远王当挡箭牌,我就不敢动你了吗?”
谢一在旁边目瞪口呆,差点就要扶不住公子了。
不是,公子新婚之夜不是跟牧远王分房了,这是怎么怀上的,这难道是有感而孕吗?
还有他一直贴身保护公子,怎么就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吃孕果了。
谢清欢眼尖地看到谢一表情变化,他赶紧偷偷掐了谢一一把,打断了谢一的思路,省的谢一又说漏嘴。
然后他苍白柔弱地看向了方兰墨,眼中透着哀伤绝望和难过,他颤抖着嘴唇,失去血色的嘴唇让他看起来像是要干枯的花:“你以为我真的就那么喜欢牧远王吗?”
方兰墨愣住了,他抿着唇皱起眉看向了谢清欢。
谢一也愣住了,同样疑惑万分地看向了谢清欢。
如果谢清欢搞出这么多事不是因为喜欢牧远王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太无聊就想搞事情,或者是他太恨方兰墨了,所以才要毁掉方兰墨的一切?
此时满屋子人都用这种或嘲笑或不相信的眼神看向了谢清欢。
但谢清欢何等强大的心理素质,他早已经习惯了无视这一切,而是自顾自地露出了深深的自嘲之色:“就算我是京都第一美人又有什么用,除了用卑劣的手段留住自己喜欢的人,我却没有任何办法。”
方兰墨冷笑了一声,这谢清欢竟还有点自知之明。
就听谢清欢继续道:“我瞧见他第一眼,就被他如竹如兰的身姿吸引,他人很温柔说话也风趣,对待每个人都那样温雅知礼,哪怕出身落魄也遮不住他出色的风姿,我那时候就想若是能得他做我的郎君,那我谢清欢便是立刻死了也此生无憾。”
屋里的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谢清欢形容的这个人,除了出身能和牧远王对上,其他的都一点都对不上号。
那谢清欢说的到底是谁,还是说这谢家公子当真是如此狂野,刚刚新婚就给牧远王戴绿帽子了?
这下众人都被谢清欢所说的八卦给吸引了注意,毕竟八卦乃人类天性,哪怕冷漠如这些暗卫也是如此。
“他对我也很温柔,可是却不是我想要的温柔,哪怕我想尽了办法都无法让他的目光真正地落在我身上,甚至他的拒绝也是那么温雅有礼,让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从得知他已经有了心上人,约好了登科后要与心上人成亲后,我就日日被嫉妒和愤怒撕扯着,心神渐渐扭曲下去,我想要得到他,我想要拥有他的一切,我想要让他的眼中只有我,哪怕是恨也好,所以理智丧失之下我做了一件无法挽回之事。”
说到这里谢清欢哽咽了一下,看向了面容逐渐扭曲的方兰墨,他哽咽着双眸含泪,甚为深情地蹲在了方兰墨面前,一把攥住了方兰墨的手。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突然了,他说的话也实在是太叫人惊骇,方兰墨的随身侍卫们竟然没有一个反应过来的。
而方兰墨因为双腿受伤本人也只是个文质彬彬的弱书生,所以根本无法将手从谢清欢手里甩出去,只能脸色铁青地看着谢清欢。
就听谢清欢深情而又可怜地道:“我只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首辅公子,不像牧远王那样有说话的力道能够当家做主,我爹爹不肯应允我的要求,我实在没有办法,眼见他要与心爱之人成亲,我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只好想了一个主意,我抢了他的心上人,逼着他心上人将我娶回家,然后我设计把他折损进青楼,再以他心上人的名义将他接进府里,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我这样对他,他一定恨我入骨,但那又怎么样,这一回他眼中总该有了我,心底总该刻下我的印记,甚至我们同入牧远王府,我为大他为小,他日日要向我请安,日日要面对我,要听我的吩咐在后宅生活,我知道我手段下作,这样是折了他的羽翼,可那又怎么样,我终于能够拥有他了,我们会在牧远王府过上神仙日子,我会好好补偿他的损失,早晚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地同我在一起。”
“更何况……”谢清欢睫羽低垂,神色迟疑语气却没有半分迟疑,他表情幸福地将手放在肚子上,仿佛得到了什么巨大的满足一般喃喃自语:“我夺了他的身子又吃了孕果,他就没有办法再拒绝我了,哪怕他恨我也要与我日日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谢清欢擡眸看向了方兰墨,眼神像钉子一样钉在了方兰墨眼底:“所以兰墨,这个孩子是你的,我从来没有让牧远王进过房间,他没有机会碰我,只有你,那日将你弄晕迷后,我……”
谢清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垂下头,露出了修长如天鹅的颈和红透了的耳根:“我怕你会被人占了便宜,就……就先把你……”
这话简直像是晴天霹雳直接劈了下来。
全场所有人的嘴巴都是o的样子,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谢清欢,几乎都呆住了,像是想不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骚操作,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这个不要脸的人还这么坦然自若地把自己的不要脸给说出来。
首辅公子、谢公子、谢清欢,果然不愧是京都第一美人,不愧是谢清欢!
但是众人盯着谢清欢的模样看了又看,这样一个姿容美艳到世间没有的美人儿,如果是和对方有了什么,那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哈,更何况美人这么爱自己,还想方设法地怀了自己的子嗣。
当下所有人又把目光投在了方兰墨身上。
寻仇寻到了这样的惊天八卦,还是跟自己有关的狗血艳情,关键是自己倒霉也是跟这段艳情有关,不知道方兰墨此时是不是感慨万分,如果他们是方兰墨的话,那还不如干脆顺势收了这天下第一美人,让对方肉偿算了。
但是方兰墨听完之后却是眼神森然,直接当着谢清欢的面干呕出声,他又气又恶心到了极致,整个人剧烈地挣扎起来,猛烈地甩开了谢清欢的手,挣扎着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仿佛化成了一尊噬人的凶兽,要扑向谢清欢,从谢清欢身上撕下一块肉来,甚至被气的直接喷了一口血。
谢清欢看的心惊肉跳,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扶方兰墨,甚至开始自我检讨自己是不是编过头了。
但是方兰墨却猛地推了他一把,然后从椅子上踉跄跌了下来。
谢清欢于心不忍地想要去扶方兰墨,方兰墨却猛地擡头瞪向谢清欢,他眼珠子都红了,声嘶力竭地吼道:“滚!”
谢清欢二话不说当下就拉着谢一灰溜溜地滚了。
直到一口气跑离了庄子老远,谢清欢才松了口气,扇了扇因为逃的太快而发红的脸颊。
刚刚停下来喘了口气,谢清欢就对上谢一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谢一被谢清欢的粗鲁噎了一下,他还是不太适应自家公子变得这么狂放,要知道公子以前是京都有名的绝色,可在乎自己的形象了,一举一动那都务求自己是一幅画,这才凭借自己的优势艳名远播,也惹得这么多名门公子倾慕。
“那个……”谢一的目光落在了谢清欢肚子上,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咬牙劝道:“公子,您可是有身孕的人,多少还是注意点吧,别伤着孩子了。”
到了现在谢清欢也回过神来了,听到谢一说怀孕生子,他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刚才为了脱身他想也没想灵机一动就用了本地风俗遮掩,可是如今回过神来想象了一下自己怀孕生子的画面,谢清欢当下也吐了。
哎,真是难为了方兰墨了,难怪刚才反应这么大,下次还是选个好点的理由脱身,他再也不想用这么恶心的理由了。
然而那边谢一已经满脸惊恐大呼小叫:“啊,公子不好了,你肯定是刚才跑的太快动胎气所以才孕吐了,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要是首辅大人知道了,一定会骂死属下心疼死公子的,公子,要不属下背你回去给你找稳婆吧。”
“你给老子闭嘴!”谢清欢脸都绿了,风水轮流转,他现在完整地体会了刚才方兰墨的心情:“老子又不是真的怀孕,更何况动胎气也不是要生了,你请什么稳婆。”
说完了,谢清欢又觉得不对,他真是被谢一这脑子给带坑里去了,他又不是真的怀了,跟谢一讨论个屁的稳婆。
“闭嘴,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谢清欢恶狠狠地威胁谢一。
“哦。”谢一委屈地闭上嘴,这事公子当着方兰墨这么多下属的面说了,这事是瞒能瞒着的吗,说不准明天流言就满天飞了,为什么公子就只让他闭嘴啊。
谢清欢带着谢一回到了牧远王府,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回到王府的他就直接撞上了萧瑾玉。
或者说萧瑾玉就坐在卧室里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等着他似得。
瞧见萧瑾玉,谢清欢一口气又没上上来直接哽住了。
这一个二个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了,招呼了方兰墨又要招呼萧瑾玉,就算他机智过人那也吃不消好吗,这对主角夫夫是存了心地要把他榨干啊!
谢清欢心中腹诽,但是面上赶紧挂起了营业性的微笑,三两步款款地走到了萧瑾玉面前,声音异常温柔地道:“瑾玉,你怎么来我这儿了?”
虽然今天用怀孕遁很恶心就是了,但是也给了谢清欢一个思路,能把这对给恶心到,换来珍贵的逃跑机会,那也不错啊,反正他装腔作势恶心的是别人,至于丢脸这个问题吗,反正丢的是梦中情人的脸也不是他的脸,他那具身子早就拉在前世了,如今也没人知道他是谁。
就是想象好像挺对不起梦中情人的哈。
萧瑾玉的动作果然顿了顿,虽然面上还是一派冰冷肃然,但是谢清欢眼尖地看到萧瑾玉不动声色地将手拢在了袍子
瞧见自己计策成功,谢清欢心底顿时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他又三两步走到了萧瑾玉旁边,挨着萧瑾玉坐下来,用黏黏糊糊的目光看着萧瑾玉:“瑾玉,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好高兴。”
萧瑾玉假装口渴地举起茶杯,挡住了谢清欢可怕的视线,也挡住了谢清欢的靠近,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远了谢清欢一点距离:“王妃新婚第二日不在王府又是去哪里了?”
原来是追问他行踪的,谢清欢松了口气,假装没看到萧瑾玉的远离,又很没眼色地往萧瑾玉身边凑了凑:“我在王府里无聊,又没人能陪着我说话,所以就出去走了走,瑾玉是怪我随便出去了吗,那我下次不出去了,就在府里同瑾玉在一起好不好?”
被谢清欢发光的视线盯着,萧瑾玉一口茶没咽下去呛了一声。
谢清欢赶紧满脸担忧地擡手给萧瑾玉拍背,然后被萧瑾玉直接捉住了手。
萧瑾玉烫了手似得赶紧将谢清欢的手扔了,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肃,擡手道:“不必了。”
谢清欢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他垂着头道:“对不起,是我逾越了,瑾玉,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回你的青梅竹马,然后把位置让给他,让你们两个人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我一定会跟他说清楚,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见谢清欢神色哀戚,萧瑾玉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刚说出口,萧瑾玉才意识到他到了这么久,话题一直被谢清欢带着走,搞的他差点忘了还有正事要说。
“王妃今日出去是去了哪里?”
对上萧瑾玉意味深长的冰冷目光,谢清欢咽了口口水,心中不停地打鼓。
莫非萧瑾玉已经知道了,现在只是在试探他,不管了,不管萧瑾玉说什么,他就一问三不知,把所有的事从身上撇干净,反正原身当时做事的时候除了贴身的下属,根本就没有别人,去青楼扔人的时候也没人看到他的脸,他咬死了不承认,萧瑾玉也不可能现在对他怎么样。
“我……我想看看书,所以就带着小厮出去买了书看。”谢清欢低着头仿佛一个真正的小媳妇般呐呐地道。
萧瑾玉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看书?”
“对啊。”
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抱着书,谢清欢当即就把证据拿给了萧瑾玉看:“喏,书我都带回来了,打算无事的时候看看。”
萧瑾玉打量了一眼,发现谢清欢买的居然还是晦涩难懂的刑法和户籍,他顿时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了谢清欢。
谢清欢说完之后才突然想起来,遭了,原身是个不学无术的花瓶草包,白白有个学富五车的首辅父亲,可是原主被亲娘宠坏了,只知道任性妄为,诗词歌赋都是不懂的,更别提看书了,原主文不行武不行,只有一张脸能看,虽然艳名远播,可也是京城圈子的一个笑话,只是大家都畏惧首辅权势不敢多言而已。
可如今谢清欢却说想要看书,还买了刑法和户籍这种晦涩难懂的书看,那不是摆明了ooC了。
不过随即谢清欢就在心底笑了起来,嗨,他又不是系统文里的穿越者,这儿又没有系统盯着他走剧情,他ooC了又怎么样,反正又没人知道这壳子换了芯,他说自己就是想看书又怎么样了。
萧瑾玉拿来翻了一眼,发现这还真是正儿八经的典籍,并不是换了芯的小话本,他目光复杂地落在了谢清欢身上:“王妃倒也是有心了,只是你我和离并不适用于普通刑法。”
听到萧瑾玉自动联想到昨夜他说的和离上了,谢清欢松了口气,看来不用费心解释了。
然而紧接着他就听萧瑾玉道:“这书本王尚可理解,只是还有一事需要王妃解释,本王听闻王妃花重金在红街赎人,就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让王妃如此惦记,新婚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派人赎了要养在自己的庄子里,成亲前本王似乎没听过王妃有逛青楼的嗜好,更没听过王妃有什么相好,不知道王妃是否肯为本王解惑?”
谢清欢松下来的那口气顿时又提了上来,原来萧瑾玉是在这里等着。
本朝虽然可以男子通婚,并且受的一方自愿服下孕果就可以诞生子嗣,对男子也不如对女子那般束缚。
但是既然自愿为受,还是受一些法理的约束,嫁人的男子自然不如成亲前那样自由,这道理自然与约束女子相同,只是为了保证子嗣的纯正。
不过萧瑾玉这般质问也许不是为了谢清欢纯洁不纯洁,而是很大可能是为了试探。
毕竟他派人去红街花重金赎人和哭着累着要嫁给萧瑾玉这个人设非常不符合,也跟昨夜他哭的肝肠寸断要成全萧瑾玉不符合。
哎,是梦中情人捅的篓子太大了,他捂住东边捂不住西边,总有一头漏。
但是不管怎么漏,他都不能让现在的萧瑾玉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萧瑾玉可与手无缚鸡之力的方兰墨不同,方兰墨狠绝的是脑子和手段,萧瑾玉狠绝的就是身手,像他这样的人,萧瑾玉一个人能捏死一百个,他没兴趣做极限挑战。
“哦,你是说这个呀,那个……”谢清欢开始无声地掉泪,他哭的太突然又太凶猛,直接把萧瑾玉给哭懵了,萧瑾玉冰冷的表情也有些维持不住。
就听谢清欢抽抽噎噎地道:“瑾玉你都有心爱的人了,你和他日后会琴瑟和鸣恩爱如仙,我这个前王妃要拿着和离书回首辅府做弃夫了,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嫁出去,我不想过着被京城公子们笑话的日子,也不想随便嫁给莫名其妙的人,所以我一时想差了,我就想去红街赎个清倌,我就想知道我把一个人从红街那样的地方带出来,我日日对他好,他会不会爱上我,我……我也想知道被人爱的滋味。”
萧瑾玉微微动容,神色有些尴尬,他站起身游移地道:“谢公子,你不必如此,你姿容绝色自然会有人对你好的,何苦这样糟蹋自己。”
谢清欢泪眼婆娑地看向萧瑾玉,眼中既有爱慕又有绝望:“爱一个人太苦了,我不想再承受无尽的折磨,我知道你们这些有功名在身的公子最是瞧不起我这样的人,那我倒不如寻个低贱的妓子,或许能得一真心,牧远王,你不能这么霸道,你都有爱人了,为什么还要管我这个你不要的王妃。”
“我……”被谢清欢那双刺穿人心的美目看着,萧瑾玉一时失言,只能道:“王妃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冷静下来再做决定,毕竟是人生大事也免得日后后悔。”
萧瑾玉难得地温言劝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
骗走了萧瑾玉后,谢清欢松了口气,他猛地站起来看向了藏身的谢一:“走,我们现在就走,这牧远王府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谢一纳闷地看着谢清欢,刚刚公子不还说爱牧远王爱的死去活来的吗,怎么一转脸就说呆不下去了,男道是跟牧远王闹脾气,嘴里说着不喜欢心底还是喜欢的?
“那……公子,我们去哪啊?”
“回首辅府。”
谢一惊了:“还没到回门的时候,公子现在回去不合规矩。”
谢清欢眯着眼冷笑:“你公子我都快没命了,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
他编的谎话只能骗萧瑾玉一时,骗不了萧瑾玉太久,他在牧远王府多呆一秒就多一秒种的危险,毕竟方兰墨现在从青楼出来了,还恢复了十六皇叔的身份,一旦方兰墨和萧瑾玉搭上话,他的谎言分分钟就破了。
而以两人青梅竹马的关系,方兰墨和萧瑾玉搭上话也是分分钟的事,他今天先是把方兰墨恶心了半死,又惹来萧瑾玉的怀疑,如今两边都有随时翻船的危险,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不只要跑他还得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