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欢先是没反应过来, 后来就觉得巨大的狂喜从天而降,聂梓瑶这话的意思是放弃跟他清算了,要一心一意只找谢掌门报仇了, 真是天大的喜讯啊。
巨大的高兴之下,谢清欢也真心实意地笑了:“没有,其实我也挺喜欢阿瑶的。”
“是吗?”聂梓瑶眉眼笑开了,他正想说什么,却突然脸色一变, 直接倒在了拔步床上,谢清欢就看到他脸上肉眼可见地爬上了血色花纹,一双眼睛也慢慢变成血红。
谢清欢脸上的笑意也凝结了, 他连忙去扶床上的聂梓瑶,错愕地道:“不是月圆之夜才会发作吗,现在怎么会突然发作了?”
聂梓瑶克制着魔功逆转带来的痛苦,他半遮着脸喘气苦笑道:“以前的确是月圆之夜才会发作, 可并不代表永远都是月圆之夜才会发作,这魔功本就是催命的,一日一日, 发作的越近, 就代表着我离走火入魔也越近了。”
谢清欢抿着唇不说话, 发明出这魔功的人其心可诛,根本就是拿别人当容器成就自己, 聂梓瑶这样的天赋,就算不修炼这种魔功,也能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如今却被魔功所困,最后甚至可能狼狈惨死。
“阿瑶,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谢清欢这具身体不能修炼武功,他虽然焦急聂梓瑶的情况可却无计可施,便只能握着聂梓瑶的手安慰。
然而这会儿聂梓瑶情况急转直下,他这次魔功反噬竟然比上一次更加严重,上一次聂梓瑶魔功反噬将自己锁起来,谢清欢看他的时候觉得他还有力气杀人,可是这一次没多久,聂梓瑶神智就开始不大清醒了,只是一声一声喘着气,然后开始疯狂地撕咬自己身体。
谢清欢这才知道为什么上一次聂梓瑶要用锁链把自己给锁住,原来魔功反噬竟然会让人变成丧失理智的野兽,瞧见聂梓瑶这样子,谢清欢咬了咬牙,从百宝囊里掏出小锁链锁住了聂梓瑶的双手,将对方锁在了床头。
聂梓瑶呜呜咽咽,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谢清欢,他挣扎了两下挣不开锁链,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委屈。
“阿瑶,你忍一忍吧。”
谢清欢瞧见聂梓瑶太痛苦,他却毫无办法,只能一下一下摸着聂梓瑶的头发试图安慰对方,然而聂梓瑶挣扎不开又无法脱离床榻,竟然扑到了谢清欢身上,咬住了谢清欢的手腕。
谢清欢疼的倒抽一口冷气,虽然脸色发白但还是任由聂梓瑶咬着自己。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聂梓瑶脸上可怖的血色花纹终于消散下去,眼睛也慢慢恢复正常,他看向谢清欢,看到谢清欢鲜血淋淋的手腕,眼底闪过一抹愧疚:“清欢,对不起。”
“没事。”谢清欢随便处理了一下手腕,然而关切地看向聂梓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聂梓瑶深深地看了谢清欢一眼:“我还好,没什么事了,清欢,若我放你离开,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谢清欢笑了笑:“我不想掺和江湖是非,打算找个地方做点小生意,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好。”
聂梓瑶道:“清欢,我会帮你达成愿望的。”
谢清欢心底十分高兴,他现在算是取得了聂梓瑶的信任,日后也算是有个魔教教主做依仗,在这血腥的武侠世界,估计能活的好好的了,他的悠闲小日子也不远了。
抱着这样念头,谢清欢进入了梦乡,然而乐极生悲,等到谢清欢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在魔教了,而是来到了一处阴森森的破庙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清欢无比错愕,可不等他想过来怎么回事,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使唤了,竟然自顾自地朝着某个地方走去。
“清欢,你果然是我最完美的孩子。”
谢清欢顺着破庙的泥塑走到了院子里,发现破庙院子被弄成了祭坛的模样,祭坛周围是个法阵,法阵的几个角堆叠着死尸,表情可怕的谢掌门就站在祭坛中,目光炯炯地盯着谢清欢,然后顺着谢清欢的头顶摩挲着这谢清欢的脸,将谢清欢摸的浑身鸡皮疙瘩起立致敬。
谢清欢想要说话,想要动作,可是发现这具身体竟然被谢掌门操控着,根本没有办法说话做事。
谢掌门摸着摸着,脸色突然变得,他恶狠狠地骂道:“聂梓瑶那个贱人果然跟他爹娘一样半点都不听话,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清欢,我先用了你这具身体,然后再接近聂梓瑶,那个贱人恐怕想不到,他魔教之中八位长老其中三个都是我的人了吧,哈哈哈。”
“魔教本来是本座的基业,那姓聂的小贼身为容器,竟然胆敢偷窃本座偌大的江山,本座如今不过是取回自己应有的东西,聂梓瑶的命运,就该是乖乖给本座做容器才是。”
谢掌门仿佛神经病一般又骂又笑,谢清欢却听得悚然一惊,他突然有个十分可怕的猜想,当年谢掌门根本不是机缘巧合碰到了魔教濒死的魔头,而是那个魔头根本就夺舍成功了,或许这些年那魔头和谢掌门的意识互相争夺,才让谢掌门变成了仿佛精分一般的人,和善慈祥的时候根本看不出破绽,说话做事也是中正平和,可疯起来的时候也变·态的吓死人。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谢掌门为什么对魔功对魔教这么了解,为什么能接连算计两代教主,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秘辛,只是因为谢掌门根本不算是真正的谢掌门了。
“清欢,你果然是最完美的,是我挑选的最好的身体,也只有这样的你,才能让聂梓瑶那贱人,明明跟你有仇的情况下,还将你收在身边舍不得伤害半分,没关系,现在这具身体就是我的了,等我用这具身体到了聂梓瑶身边夺走魔功,长生不死天下无敌就是我了。”
谢掌门发泄完,又对着谢清欢不阴不阳地抚摸夸赞起来,如果不是身体莫名其妙被控制,谢清欢现在就想表演一个立体呕吐,谢掌门这糟老头子的变态样子实在太恶心了。
好在大约是听到了谢清欢心底的祈祷,谢掌门刚刚把谢清欢按倒在祭坛上,然后将那些尸体堆在谢清欢周围,又用血在谢清欢身上涂涂画画,还给谢清欢灌了乱七八糟的药后,破庙院子的门直接被人踹开了,聂梓瑶和北堂肃从天而降,来到了谢清欢和谢掌门面前,一时间谢清欢几乎热泪盈眶。
“清欢。”
聂梓瑶看到祭坛中的谢清欢,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冲着谢掌门冷笑:“老不死的,你竟然还敢出现。”
谢掌门的脸色也变了:“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哪里。”
北堂肃冷着脸道:“瑶瑶,和这种畜生废话什么,直接杀了就是。”
聂梓瑶却道:“阿肃,你拦着这老畜生,我先把清欢救出来。”
两个人分配妥当,甚至不需要再废话一句,就直接合作了起来,聂梓瑶一把将谢清欢从祭坛里捞出来,北堂肃也打向了谢掌门。
谢掌门的天赋和武功都不如两人,虽然有老魔头的经验记忆,但是对战上北堂肃聂梓瑶,不管哪一人都让他吃力。
看到自己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谢掌门顿时冷笑起来,疯狂地道:“你们以为救走谢清欢就行了吗,他是天生属于我的,是我为自己准备的身体,你们谁都别想带走他!”
然后谢清欢就痛苦地发现自己又开始不受控制了,竟然在聂梓瑶怀中拼命地挣扎起来,想要走向谢掌门。
聂梓瑶焦急地要拦住谢清欢,可是谢清欢居然开始不受控制的自残,同时五脏六腑一阵撕裂的疼痛,让他不受控制如野兽般的嘶吼起来。
这会儿北堂肃已经将谢掌门打的狼狈不堪,一柄长刀架在了谢掌门脖子上,可是看到这一幕,却没有办法直接杀了谢掌门。
北堂肃皱眉看向谢掌门:“你对谢清欢做了什么,你对他下了毒?”
谢掌门眼神诡异邪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以为利用谢清欢找到我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吗,我告诉你们,我就算死也要把谢清欢带走,绝对不会让你们修成神功的。”
“老东西,找死!”聂梓瑶已经拦不住谢清欢了,他眼神凶戾地盯着谢掌门,狠狠掐住了谢掌门的脖子。
谢掌门哈哈大笑起来:“你杀了我啊,杀了我谢清欢也一样死。”
聂梓瑶眼神痛苦,他掐的谢掌门脖子咯咯作响,最后却不得不松开手。
谢清欢表情狰狞痛苦地来到了谢掌门面前,缓缓跪在了谢掌门脚边,谢掌门摸着谢清欢的头,眼神邪诡地看着聂梓瑶和北堂肃:“我现在就夺了这具身体,我看你们还怎么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