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焉之 作品

第 43 章节

泪仿佛都干了似的。爹爹一直同他说,好男儿不该轻易流泪,可他从未做到过。

所有的事一件一件浮出,在元遥脑中缠成结,不久前的羞喜,已不知丢到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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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青龙大街好不热闹!

这条街上原多是些王公大臣的府邸,往日自然也人来人往,可是今日却不同以往。

余府是圣上御赐的状元府,门匾却是三年前御题的《当世清流》四字。府邸对门再往南一箭之地便是一座茶楼。

那茶楼外表雅致小巧,却从不愁客源,这不,又有一顶四人擡小轿在茶楼门口停下。

一个模样机灵的小厮道了声“压轿”,小轿顶头的深红流苏一斜,“咯噔”一声后,小厮掀了一角轿帘,唤道:“爷,清源茶楼到了。”

轿子里先是伸出一只白皙消瘦的手,小厮连忙扶着主人的胳膊,而后,便有一个年轻公子踏出轿外。

那公子被精致却不张扬的石青色披风裹的牢牢,年未弱冠似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乌发由一只白玉梅花簪绞住,一张小脸显得更是苍白。

有茶楼上在闲眺的客人,瞧见了这公子,便叹了声可惜。

因为这公子虽衣饰讲究,相貌也周整,只是一见他显出淡淡青气的眉间便知是体弱之人。

小厮像是怕这生意极好人极多的茶楼挤着病弱的主子,便一直扶着他往茶楼内行去。

公子皱皱眉间,却仍由他扶着。

那茶楼今日客人太多,平日清静的大堂此时已是坐的满满当当,倒似这不是茶楼,而是菜市了。

公子平日喜静,一进这人多声杂的大堂便觉得胸口有些气闷,两条细眉更是又紧了几分。

一位身着墨绿色交领长袍的中年男子向他们主仆二人拱手问道:“这位爷好,不知爷怎么称呼,可有预定位子?”

公子颔首道:“我姓王,家中行九。”

那中年男子含笑道:“原来是九爷,您的位子在二楼上,小人这就替爷您带路。”

那被称做九爷的王姓公子被引到二楼,只见这层被屏风隔成一间间,坐在里面,甚至能听到隔壁私语。

“挑你们这最好的茶,给我们爷上一壶,再先几样清淡干净的茶食一并送上。”小厮待主子坐定后,方道。

“爷看新从池兰国过来的瓜片可好?”

小厮看了眼王公子,见他微一点头,便掏出一角碎银,吩咐道:“要最好的,送上来后可不能让人扰了我们爷!”

中年男子行礼道谢后便退了出去。

王公子揉了揉眉间道:“墨锭,你去将窗户开了,这里气闷得很。”

墨锭“哎”了一声,将镂空成海棠花式的窗棂撑起,一把阳光直射进来。

王公子向前倾身一看,斜对面不远处,便是那客来不断、张红结彩的余府。

作者有话要说:做为一只亲妈,俺感到压力很大。

收尾了,俺发誓俺快完结了……

咳、好吧,这句话俺尊的好像说过很多遍,可是为神马俺就是越写越多???、、

文中废话好多,好想全部推倒重来……

ps.正式上班很久了,事情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But正在慢慢恢复正常,更新也会慢慢正常,反正没有多少了……尊的!

捂脸趴下……俺知道没有人相信俺……………………所以除了脸可以随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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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六十五回 成亲(二) ...

王公子微微倾身,看了眼余府轻声道:“余大人为何还要弄如此阵仗?”

墨锭见主子一脸黯淡,这时再伶牙利口也不好多说什么,干巴巴的说:“奴才哪懂,不过圣上赐婚……也是隆、隆恩。。”

正好两个年轻小仆托着食盘进来摆桌,几碟精致的茶点,小巧炭炉里升着微火,煮起了茶。

王公子并不吃外面的东西,只取了杯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唇。这时,吹打声喧嚣起来。

二楼虽清静些,此时也露出些惊叹声,王公子看着余相骑着枣红骏马,一身华服,被人簇拥着往街口行去。

王公子松□子,揉了揉眉间,缓了口气道:“也没什么可看的,还是回去罢。”

墨锭一喜,笑道:“就是就是,爷您看,谁家娶亲不都是一个模样,也没什么看头。太爷不过是想着九爷您出来散散心,若是寻得好玩意带回去送给太爷,保证能让他老人家乐上好几天!”

王公子微微一笑,嗔道:“你总是不忘奉承。”

主仆正小声交谈之时,木雕屏风的另一边,叩叩响了几声。

墨锭上前挂起帘子,见清来人时忽地惊道:“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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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相府里的喜气盎然,元遥在刘府暂住的小院对比下却显得冷清。

刘太傅原是派了丫环婆子们的,可却被元遥推辞了,小院里仍只有他从余清流那里带来的几人。

铜镜里模糊的映着一个身着大红礼服的人儿,元遥垂目看着衣袖上的金麒麟默默不语。

烈卿正在帮他梳发,象征性的梳了三下便由红霜接手,不一时便帮他带上了金冠。

待元遥收拾妥当后,烈卿才笑道:“可算好了,我的元元也是大人了。”

元遥擡头看了眼烈卿,心中升起一抹羞涩,却不由的又想起昨夜,刚有些红晕的脸色立时便白了下来。

烈卿擡臂让一干人等尽数退去,转身和元遥面对面坐了,轻声道:“虽然你父皇一再说那姓余的若待你不好,你尽可回西月。但与人结白首不是玩笑,那是一辈子的事!过了今日,就再无可能轻易反悔了……”

浑身一震,元遥擡头看着烈卿道:“爷爷一定都知晓了?”

烈卿美目微眯,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身边的人都是我和你父皇为你选的。”

元遥的身躯颤抖不已,虽然早已明白,可现今再听爷爷的话却又是不同,似乎又带了另一层意思……“我从前从未想过要用他们……而且……”

烈卿一双明眸定定的望进元遥的眼里,冷声说道:“我且告诉你,你是皇家之人,天生高贵。你的父亲是西月帝王,你是西月的皇太子,将来你的儿孙也都会是皇!莫说是余清流,就是整个苍龙国也及不上你分毫!”

元遥如遭雷击一般久久不能言语,他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可是身体的孱弱,身份的尴尬使他从未将那些时刻谨记!权利,责任。。他从未想过拥有、利用,可确是刻在他的骨血里的,所以,才更未想过这背后的因果!

爷爷的意思是什么,一是告诉他余清流再过位高权重不过是奴!二是再次提醒了他未肯正视的那些利欲纠葛!

但,清流明明是在他心中不同的人。。。

想罢,元遥也直视着烈卿的双眸,道:“我已懂了,可是我已做了二十几年的元遥,月遥那个身份总是排在之后的。对待别人该如何我已经知道,但清流在我心中和别人不同……就算清流真的图我什么,算计我什么,他要的,就拿去好了。当然,我有底线……于国,他不能伤我西月百姓分毫;于我……他只要,只要不辜负我……旁的我都信他……”

烈卿勾起朱唇,轻笑道:“情字迷人眼,你又怎能识清?”

“日久见人心,我不会错看他的。”元遥回道。

烈卿叹息摇头,终不再说什么。

一时,又唤了众人进来伺候。喜婆吉利的趣话一串串的往外送,红霜指着丫环们麻利的收拾。元遥继续被来回摆弄,只是此时,又换了另种心绪,似叹似喜,却都不尽然……

苍龙喜服与西月不同,西月新郎新娘皆要穿着纯黑礼服以示庄重。而在苍龙却是大红的喜服。大多女子一生只在这一次能穿戴着凤冠霞帔,让那个一生的良人拿花轿擡入另个家门。

元遥端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喧闹,他听见清流唱了三遍《求凤》,求了三次入门,塞了九封红包,却仍被红霜阻着门,又听见外面不知谁哄嚷了一声,就有人强行撞门——在几个丫鬟的娇呼声中,一群人一拥而入。

当房门破碎的声音响起后,元遥就已经捏紧了手中粉绢做的合欢花,一擡眼,就与那人的目光对上……

元遥或有的那些许不安,在余清流满目柔情下,轻易化去。

直到喜婆的贺喜声和一句不知是谁嘻皮笑脸说的一句“抢亲喽”将元遥惊醒,他才恍然红透了一张脸儿。

余清流上前做了一辑,伸出一掌,元遥深吸了口气,慢慢将手放上。

屋内众人哄然叫好,余清流和元遥互相将各自手里的两朵合欢花系到对方腰间,两个喜婆拥上皆来道喜,“合欢花好,百年好合。”

元遥不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