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腔五味杂陈的情绪,委屈占据了上风。
萧杵泽眼眶发红,鼻子发酸,脸色苍白,林让是被他背回家的。
情绪被压在心底,该洗漱还是洗漱,他帮林让擦完脸洗完脚,换好衣服把他抱上床后,靠在床头对他很轻的说了一句,“生日快乐,亲爱的。”
这一声话,迟迟晚了一个“世纪”。
失望或许是有,但心中的那一份爱却也势同燎原之火,风一吹就烧不尽,卷天盖地铺面而来。
明明吧……林让才是先说爱的那一个,反而却不爱了。
萧杵泽擡起手想在林让脸上摸一摸,可终究还是没有,擡到半空中的手滑落下来。
他把头埋在床边儿,肩膀在发抖。
无声的哭泣。
林让半夜醒来,是被来意凶猛的尿意憋醒。
“啊……”他坐起身,发现自己已经到家了,视线往下一搭,在床头边儿坐了一个,“卧槽!”
自己是多久回来的,他怎么不记得?
为什么萧杵泽又会睡在这里?
他摇了摇脑袋还不是很清醒,记忆是切片似的浮现。
他记得在最后,入目的萧杵泽的脸和那隐约受伤的神情.....等等,萧杵泽怎么回去酒吧?
翻起身,林让找了一个小摊子盖在萧杵泽身上,没有反应,睡得很沉。
脚步虚空,每走一步都想踩在了棉花上,软软的不着力。林让扶着额头,还在纳闷为什么萧杵泽会来到红桃C找他。
想起来了,等等不对,他不是没有和他说吗?
上完厕所,林让冲了把脸,客厅中还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啪”,林让按开灯,眼前的一幕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一桌子的饭菜,全是他最喜欢的甚至在中间还围着一个歪歪扭扭样子很滑稽可爱的蛋糕。
“不小心错过了啊......”林让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用气音小声的说了一句。
这种有人为自己做上一大做菜的感觉很奇妙。
似乎是有人能在意自己,自己也有了归属,有了可以盼望的东西。
啊,他这是错过了多少呢。林让不禁在心中暗想。
“不舒服吗,我调了解酒水。”无声无息的萧杵泽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在冰箱里。”
闻声,林让转过头,对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抱歉...我忘了。”
忘了家里有一个人会等他,忘了他不再是一个人。
忘记了他可以摆脱过去那些纷纷扰扰却又无限寂寥的滋味。
垂下头,他等待着萧杵泽过来能够给他一个拥抱,可惜这一次他的等待落空了。
“没关系,不用抱歉的。这些...只是我自愿。”萧杵泽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端出了早已调好的解酒水。
“谢谢,其实......”林让捏了捏太阳穴,青筋突突的蹦跶,“你没必要做到这么好的。”
萧杵泽将手上的碗递给他,没有表情:“我知道,也明白。”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明白只是需要□□上的关系而已。
仅此而已。
分明雨已经停了很久,可晚风一吹外面有传来此起彼伏的莎莎声,就像哪天他在纸张上不停书写。
想到这里,萧杵泽在屁股包上摸了一把。
不摸不知道,一模吓一跳。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放在屁股包里要给林让那封信也不见了,也幸好他现在不愿给。
既然掉了,也是一种缘分。
他又何必强求了,送信这件事不了了之。
“你知道什么?”接过碗,还是那种澄黄的不明液体,林让抿了一口,比之前的会涩嘴一些,“说说吧。”
“很多吧。”萧杵泽想,应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
心中突如其来没有来由的恐慌感,占据在林让心尖。
不会吧,大概也许应该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你说的,我都记得。”沉默半响后,萧杵泽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林让放下碗,以上位者的姿态坐在椅子上:“那你说说呗,你的看法。”
并不是他一定想要知道自己说出过什么话,只是他真的忘记了。
“一定要让我说吗...”萧杵泽眼睛暗下来,不再看他,只是一味的盯着脚尖,“你说,只出身体不处感情。就这样。”
在听到萧杵泽的话后,林让的心沉到了最底,他是脑子有病才能说出这种话吧?
“哦,那你觉得呢。”林让垂下眼眸,语气淡淡的,仿佛这只是一件太无关紧要的事情,还用不着他上心。
萧杵泽笑了笑说:“就依你,都行。”
“好。”
次日清晨,萧杵泽还是如往常一般,早起、做早饭和叫林让起床。
与往常别无异样,似乎昨晚也如多个夜晚一般风平浪静,别无其他风波。
但只有林让心里明白,这只是隐匿于风平浪静上的表象。
心情浑浑噩噩的,即使这样林让脸上的表情也完美的无懈可击。
在外面,他不喜欢外露自身的情绪。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嘿,”小梅敲了敲门,走进来语气带着乐,“昨天怎么样,过得不错吧。”
林让颔首:“嗯,是不错的。”
“真羡慕林医生你有一个那么好的对象,酸死我了。”
“怎么你想谈恋爱啦?”
“何止啊,”小梅的怀里话外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柠檬味道,“最好能有像萧先生那般的,顶顶好。”
“哦?”林让挑眉。
“嘿,说起这个我就得为萧先生打抱不平,”小梅抑扬顿挫,直接一屁股坐到林让对面,“人中午给你送饭吧,你却和朋友出去玩,也不和人说一声。哦哦哦!对了,昨晚他还专门来医院找你,衣服都湿透了,啧啧啧。惨吧……”
这是出乎林让意料之外的,他的脸色僵了僵。
“啊……”林让吸了口气。
“不会吧,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小梅一副在看妖魔鬼怪的神情瞅着他,“伤透的心,就像玻璃碎一片……”
听小梅这哼哼两句,和魔咒似的让他头疼:“行了,你就羡慕吧。酸死你,回去回去,走走走。”
“哼。”小梅扭头就走,该死的虐狗人。
哈,林让褪下外套,心里躁得慌。
那干嘛萧杵泽一副无所的样子,明明昨天晚上感觉伤心的要死。
可恶,这讨厌的负罪感。
这种东西在他进入林家后便已彻底泯灭,而现如今萧杵泽却再次让他回忆起那些日子。
那些他愿意拨筋抽骨剔除的记忆。
“艹。”他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桌子晃了晃。
要怪只能怪他活该,又不是自己求着他找的。
烦死了。
“喂。”
熟悉的声音变得更动听,带着股男性的沙哑,萧杵泽的喉结上下滑动。
“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道,“怎么不说话。”
嗓子发紧,萧杵泽动了动嘴唇:“叶文绉。”
“是我,原来你还记得啊。”那边的男人声音里透出股愉悦,似乎萧杵泽的这一声名字成功取悦到他。
“嗯。”萧杵泽转身走向阳台,“听小方说,你要回来了。”
“是的,”男人说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拖着念,“想我吗?我又在想你哦……好吧,还有小方。”
萧杵泽绕开了这个话题,按了免提:“天气冷,你记得带厚衣服。”
“好,我这个快了我还真不知道具体多快呢。”叶文绉笑了,萧杵泽听到他那边有摔瓶子的声音,“我尽量早点儿回来见你们。”
当然,他首先得处理完手上的这些事情。
“嗯,等你回来。”萧杵泽说。
“再见,记得哦等我。”
“再见。”
铁三角,照架势是离团聚不远了。
叶文绉还是老样子……不,准确的说是像变了可又说不出是哪儿。
好奇妙的感觉。
终于,他从y国解放了,要回了。
恭喜。
萧杵泽闭上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
……
等到叶文绉回国时,又是新一年的深秋。
和林让维持着这种非正常关系,也有一年半的光阴了。
今年的太阳总是很淡,像未出阁的姑娘老躲在云层后边儿,不肯施舍多一份的阳光。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两次。
-哥们儿,小爷回来了。
-快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