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到老。
回到房中，便看到穆渊忙碌的背影。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辈子，与她是无缘了。
为了不伤害自己在意的人，此生，她没资格要所谓的爱情。
就这样一群人，携手一生，也未必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回来了？”穆渊现在，好像已经习惯了跟在她身边的日子。
以前还很在意夜深人静的时候，切记不能与她孤男寡女。
可现在，经历过生离死别，这些，都不在意了。
这天下，动荡不安，纷乱不休。
谁也不能保证，今日还活着的人，他日会不会忽然就死去。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如今对他来说，能贴身照顾她，看着她哭看着她笑，便是人生中最大的快乐。
在这个无法保证自己可以活多久的年代里，能相处一刻，便是一刻。
为何还要在意那些世俗的目光？
“穆渊，七巧和龙寂在一起了。”倾歌坐在椅子上，端起他准备好的甜汤，忍不住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总算也有个好归属了，我为什么好像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因为她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你心里有遗憾。”
离别之苦，人活着，就不可能不承受。
穆渊将她的衣裳叠好，放在木箱子里，才回头看着她。
“她在你心里，是半个巧儿。从前的巧儿，你给不了她幸福，那么现在，七巧就代替巧儿，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岂不也是圆了你的梦？”
倾歌努努唇，最后，也笑了。
是啊，七巧幸福了，就像是，巧儿也幸福了一样。
她的梦，至少，算是圆了一半了。
穆渊见她唇角一直挂着笑，那笑，简直要融入他的心里。
忽然间，就有些被暖到了。
“你若是也想尝尝这种幸福的滋味，与我成亲，也是可以尝到的。”
第1309章 如果，她不再是小殿下
以前穆渊这样说话，倾歌一定会骂他。
然后两个人笑笑，也不过是当一个笑话。
但这次，楚倾歌竟然很安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穆渊反倒安抚了起来：“不过是开个玩笑……”
“或许……”倾歌却站了起来，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几乎要听不到：“……或许也未尝不可。”
不过是找个伴罢了。
人活着，总不能孤孤单单的。
穆渊需要她，她也需要穆渊。
抛开情情爱爱不说，也许，相处到老，也不是什么坏事。
穆渊心头微微鼓动了下，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你是将来的女皇陛下，不可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除非，你和南星殿下一样，丢下这一切。”
但，她不是南星。
虽然穆渊对南星并没有多少了解，却也能想象，南星是那种惬意江湖，快意恩仇的女子。
南星可以丢下一切，她没有那么重的责任心。
可倾歌不能。
她心怀天下，就连不属于自己的北秦，离开之前，也得先尽她最大的能力，给龙寂列出条条框框费心费神编制出来的发展规划。
倘若是她自己的国家，南晋，倘若百姓因为这一场政权争夺的大战，活在了水深火热中。
不让南晋的百姓日子好起来，她怎么能丢下一切离开？
她，天生是当女皇的料子，这点，连南星殿下都不如她。
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就是想，整个南晋的百姓和文武百官，也都不会同意。
“好了，别想那么多，早点休息吧。”
穆渊给她端来洗漱的温水毛巾，让她洗漱之后，给她将桌上的烛火亮度调低。
倾歌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端着水盆走到门边的穆渊。
在他离开之前，她忽然幽幽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丢下一切，什么都不是了，连小殿下这个身份也没有了，你还愿意跟着我浪迹天涯吗？”
穆渊对她的执念，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是小殿下。
他是小殿下的少君，都是她那个害死人不偿命的妈妈折腾出来的“功劳”。
如果她不是小殿下了，那么，他也不需要再做什么小殿下的少君了，是不是？
穆渊淡淡看了她一眼。
这个问题，竟没有回答。
他走了，顺手给她将房门关上。
倾歌倒在床上，扯来被子将自己盖住。
妈妈一个玩笑，害了多少绝色美男子？
穆渊，慕白……她不怀疑他们对她的真心，但，到底有多少认定是因为她小殿下这个身份？
如果，她不再是小殿下……
忽然，外头传来一丝异响。
倾歌坐了起来，走到窗旁，只是迟疑了片刻，便翻身跃了出去。
……北秦的皇宫虽然不如南晋的大，但，说小也是绝对的不小。
楚倾歌从御花园一路追过去，一直追到了后方假山流水边。
北秦如今百废待兴，以前宫里的太监宫女都跑了。
侍卫死的死伤的伤，如今，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