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加利亚,伯格那村。n
长老颓然地坐在地上,周围的男人们都是义愤填膺,女人和孩子则是淹没在了悲伤之中。n
俄国人先是收走了他们的武器,之后又宣布了土地国有化,但作为补偿允许村民们负债购买土地。n
沙皇赐给了他们自由,但是却没有赐给他们土地,现在他们从土地的主人变成了负债耕种土地的佃农。n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和过去奥斯曼帝国施行的蒂玛尔制度也没有太大区别,他们还能接受。n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自由民们还有纳税的义务,除了必要的货币税以外,还有花样繁多的实物税,以及劳役和长达25年的兵役。n
除此之外镇上的学校被勒令整改,除俄语外的语言和文字被禁止,所有教师必须用俄语授课。n
当然这点对于这些农民来说变化不大,毕竟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一生都不太有可能接触到文字。n
但地区主教的变动确确实实地在影响着他们的生活,尼古拉一世亲自重新任命了地方主教,那些不听话的顽固派和异端统统被替换。n
通过这次战争尼古拉一世充分地认识到了道路的重要性,于是乎便开始派发劳役。n
伯格那村还算幸运,毕竟保加利亚地区是以平原地形为主。n
但是南塞尔维亚和波斯尼亚地区就惨了。山路崎岖坎坷,想要从山中开出一条道路又哪是那么容易,更何况是在机械不发达的十九世纪。n
俄国的政策依然蛮横,但比起过去动不动对其他地区屠城、灭族、集体流放,对待斯拉夫人还是要温柔得多。n
巴尔干地区的其他民族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俄国政府对于其处置方式是剥夺其财产和土地。n
同时剥夺其自由民身份将变成农奴,强制迁移,并要求其改教,清洗地方的宗教、民族领袖,以及有实力的地主。n
俄国的这套组合拳的目的就是彻底消解巴尔干地区的反抗势力,这也是俄国人的惯常用法。n
只不过俄国人忽略了一个问题,这里是巴尔干。n
奥地利帝国的救援团是最后一批撤离的奥地利人,不过依然有很多俄国的伤员还没来得及得到救治。n
这倒不是弗兰茨舍不得钱,事实上他并不介意花钱支持医疗实践活动的同时对俄国示好。n
但俄国政府的自尊心却让他们无法接受奥地利帝国的好意,要求奥地利帝国救援团离开的理由便是由俄国政府来接手伤兵营。n
俄奥两国政府之间的明争暗斗,前方的救援团是不清楚的,他们只知道自己可以回国了,伤员由俄国人自己接手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n
俄国的伤兵们也这样认为,毕竟大多数普通人天然就会对祖国有归属感。然而很快他们就要大失所望了,俄国的后勤依然是那个熟悉的味道。n
之后的日子里大量的伤员由于没能得到及时救治而死亡...n
当然即便得到救治也未必能活就是了...n
奥地利帝国救援团实行的政策被废除,大量的尸体没有得到及时清理又引发了瘟疫就是后话了。n
战争虽然已经结束,但大多数俄军士兵都没有能活着回到家乡。士兵尼古拉虽然没有死在战场上,但他被送上了刑场。n
罪名是叛国。n
士兵尼古拉的兜里还装着一朵干瘪的小花,那是路过一个不知名的村庄时一个陌生的姑娘送给他的。n
“那真是美好的一天...”n
此时巴尔干这个泥潭才初见端倪,俄国人依然是信心满满,他们觉得自己在西伯利亚和高加索地区的成功经验必然也可活用于巴尔干地区。n
希腊,雅典。n
奥托一世作为战争的胜利者,他决定好好庆祝一下。n
奥托一世站在游行的礼车上正在享受着万民的欢呼,突然一声炮响盖过了欢呼之声。n
站在奥托一世周围的侍卫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铁砂轰成了筛子,奥托一世本人的右臂也被打得血肉模糊。n
“有刺客!保护国王!”n
奥托一世的卫队立刻意识到是有人想要在游行活动中刺杀国王,好在游行的队伍中有数百从前线归来的士兵。n
军官们也在一片混乱中试图重整自己的队伍进行反击,然而炮击却从四面八方传来。n
游行的队伍被炸得七零八落,惊恐的人群四处乱窜,军官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队伍,所有人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窜。n
但也多亏了场面十分混乱,袭击者也难以分辨奥托一世的具体位置,只能对着大致的方向乱打一气。n
袭击者使用的是霰弹,杀伤力惊人,但是穿透力不足。最外围的围观群众抵挡了大部分的火力,尸骸枕籍,惨叫声不绝于耳,街道上的场面血腥异常。n
混乱中有人拖起奥托一世向王宫方向逃窜,但很快奥托一世的侍从官就叫停了队伍。n
“这不是刺杀!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叛乱!”n
“那我们该怎么办?”n
此时三百多人的卫队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n
“去港口!只要我们上了船就安全了!”n
“可哈伯德上尉带人去城防司令部求援了。”n
“没用的!刚刚的炮声那么大,如果城防司令部要出兵帮我们,现在早就该到了。n
只能让哈伯德自求多福了。”n
另一面,雅典城防司令部。n
“伊奥尼斯·马科里亚诺斯元帅,国王陛下的队伍遭到了袭击!刺客的人数很多!很多!n
请您快去救援!”n
哈伯德上尉直接抓起桌上的水壶就往嘴里倒,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上下级关系了,他刚刚跑了三公里,一路上边打边逃,他现在几乎虚脱了。n
伊奥尼斯·马科里亚诺斯却是不急不忙地说道。n
“哈伯德上尉,哪有什么刺客?”n
“您什么意思?”n
哈伯德上尉的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了。n
“我只看到了一群因失去家人、朋友而感到愤怒的民众在反抗暴君。”n
伊奥尼斯·马科里亚诺斯不慌不忙地解释道。n
“什么暴君?陛下是为了大希腊帝国的梦想!您可是发誓效忠过陛下的!您忘了吗?”n
“我效忠的是希腊,而非德意志人奥托一世。我的士兵是不会对人民开枪的。”n
伊奥尼斯·马科里亚诺斯义正言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