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就这么容易?
生哥没有被打的半死,也并没有与家人产生隔阂。
只是短短时间内,家里人就被迫妥协了,陈辰目视前方,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终于有一天,幸运之神选中他了吗,让他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幸福?
不对,陈辰转头看生哥,路灯下那人整张脸都温润无比,眼神总是专注的看着他。
一只有力的手臂抱着昏昏欲睡的傅小西,另一只大手紧紧的攥着自己。
想一个守护神一样,守护着自己的家人。
陈辰看了一眼,突然轻笑一声,接着转头,握着傅念生的手说:“回家吧”。
接下来几天,两人又去了当地比较有特色的景点,有些比较好玩儿,有些比较无聊,但因为是两个人在一起,所以看到什么都觉得特别新奇。
在一次登山的途中,遇到了一个脚崴的小姑娘,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被一个男生揉着脚。
陈辰正好路过,蹲下身帮姑娘包扎好,并用带的冰水冷敷了下,临走前嘱咐同行的男生,背着姑娘下山,不要再走路。
姑娘有一头黑色的长发,鬓边编了一个西西的辫子,娇俏又有活力。
见到陈辰站起来,连忙擡头,又脸红着低下头。水润的眼睛藏着无数情窦初开的娇憨。
白色的鞋子就在自己眼前,笔直的双腿将要走,姑娘忙掏出手机,小声的喊了句“等一下”。
陈辰转头,漂亮的眉眼让姑娘的心跳更加有力,她低着头,纤长弯曲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连露出的手指尖都带着害羞的红。
“加你微信可以吗?想要谢谢你”。
陈辰一愣,转头看脸色不太好的男生,忙说“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女生偏头轻轻瞪了男生一眼,红着脸解释:“他是我弟弟,你不要误会”。
陈辰的眼睛懵懵懂懂,“啊”了声,惹来男生更加气愤的表情。
女生看到身边人脸色那么臭,急得打了一下他。
自己的弟弟是个姐控,一旦遇到哪个男的离自己近了,就要张牙舞爪,但现在是关键时刻,她喜欢这个温柔的小哥哥,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
“我,我有…”
陈辰刚要说我有男朋友,就被傅念生打断,他站出来,抱着傅小西上前一步:“对啊,你都有女儿了,怎么还去沾花惹草?”
“……”,女生瞪大眼睛看着陈辰,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么年轻的小哥哥,竟然都有女儿了?
陈辰哑口无言,撇过头偷偷瞪了傅念生一眼。
男生看到这种情况,气的对姑娘说:“人家都当爸了,你还想要他微信吗?”
然而姑娘伤心的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委屈的看着陈辰,似乎在向他证实。
傅念生却还在演戏,他义愤填膺的指控他:“女儿从小就粘着你,你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她,离开她的爸爸吗?”
两人没注意到话语间的漏洞,只以为“爸爸”是一时情急说错了。
傅小西也低着头,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粑粑,不要抛弃我”。
“……”
两个都是戏精上身,还真是父女。
女生攥紧了手指,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那人却已经有了家庭,只匆匆说了句“谢谢”,让弟弟背着自己下山。
身后还传来男人越来越愤怒的控诉声:“你信不信我就撞在那块石头上,让你后悔去吧”。
于是女生紧张了下,拍了拍自己的弟弟:“走快点”。
直到身影消失,陈辰才无奈的看着父女两人:“戏演完了吗?人都走远了”。
傅念生高傲的撇了撇小路尽头,说了自己最后一次台词:“我们已经赖上你了,别想抛弃我们”。
傅小西奶呼呼的跟着点点头:“对”。
陈辰气的掐了下傅小西软软的小脸,感觉不解气,又狠狠掐了下傅念生的:“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傅小西咯咯的笑,含着自己的手指:“好玩啊”。
玩儿了差不多有半个月,在回家的前一晚,傅念生打电话到深夜,陈辰迷迷糊糊醒来时,摸到身边一片冰凉,才知道自己熟睡后,傅念生又出去了。
他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起床,果然发现在客厅的傅念生。
傅念生在昏暗的灯光下褪去面对他时的温柔,眼底一片深沉,陌生人看一眼,变遍体生寒。
他笑起来时,像只温柔又高傲的猫,但生气时,又像只不可侵犯的狼,眼里带着凶狠的光,让任何人都不敢触碰他的权威。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尽管傅念生极力隐藏但陈辰是知道他的另一面的。
生哥是很温柔的,但得在不触碰到他家人的时候。
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那么他势必要狠狠的撕下一口肉,吞进腹中。
等他挂断电话,陈辰才敢弄出声响,傅念生擡头,正好看见穿着单薄睡衣就走出来的陈辰,连鞋也没穿。
他叹了口气,小孩儿得什么时候才懂得照顾自己。
于是起身,拿起沙发边的拖鞋,单膝跪地的为陈辰穿上,却什么话也没说。
这样的举动在生活里随处可见,傅念生从不会在乎他在外是个呼风唤雨的大总裁,很多人都畏惧他。
在陈辰面前,他仅是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再也没有别的。
“你心情不好”,陈辰低下头说。
傅念生站起来,笑了笑,突然将头搭在陈辰的肩膀上,嗓音有些低沉:“看出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陈辰侧过头。
不知谁家的狗在楼下叫了起来,接着向是被主人打了一下,“嗷”的叫了一声,接着悄无声息。
陈辰本应该安慰他的,但是听见狗狗可怜的叫声,突然笑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停不下来。
傅念生擡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过了许久,陈辰才说:“你不觉得,你俩很像吗?”
傅念生不可思议:“你竟然说我像狗?”
“不是不是”,陈辰连连摆手:“不是长的像,是现在这个样子像”。
“……那不还是像吗?”
陈辰解释不清,又控制不住笑:“反正就像”。
傅念生直视着他,直到陈辰不笑了,才一把抗起他,放在了沙发上。
不等陈辰反应过来,扣住他的手亲了下去,呼吸交缠,唇舌相融。
过了很久,傅念生擡头,两人唇边有一丝可疑的银丝连接,月色下显得绯色无比。
陈辰差点喘不上气,大口呼吸,眼角绯红,全身上下都是热的,却软糯的说:“像”。
于是再次低下头,亲了很久,再擡头,陈辰的眼角已经湿润,被欺负的。
他再次问道:“像不像?”
“像…”,即使鼻音浓重,陈辰也嘴硬着。
一次又一次,直到全身被亲软了,陈辰才服输,他拽着伸进衣服的手,湿润着眼委屈的说:“不像了行不行”。
傅念生摇摇头:“次数太多了,你已经失去机会了”。
月亮被云层遮挡,没拉的窗帘摇摆,潮湿的空气一股脑涌进来,想要吹散翻涌的热潮。
结束后,陈辰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眼角还有泪,一滴滴落在枕头上。
余韵未消,可是腰间的疼痛却早早的传来,再有一次,陈辰就再也受不了了。
这么多天的无度索求,陈辰已经到了极限。
傅念生没立即带陈辰去洗澡,低头亲了亲可爱的眼角,低声问:“舒服吗辰辰?”
陈辰气的锤了他一下,闭着眼睛没有理他,这人平常正正经经,在床|事上总是会说些荤话。
一室沉寂,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辰辰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干的吗?”
陈辰闭着眼睛,笑了一下,接着出乎傅念生的意料,摇了摇头。
刚才喊哑了嗓子,带着些涟漪的韵味:“你来处理吧,什么事情我都问心无愧,不想再让别的事情再破坏我的心情”。
傅念生一听,放下心来,叹了口气。
寸土寸金的A市车水马龙,一家私有企业却无声无息的消失,连当家少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A市的企业家实在太多了,即使地位再高,平息一阵后,又有更优秀的后起之秀脱颖而出。
破产亏损,见的太多,便不足为奇。
傅念生在办公室里听到霍泽川的消息,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与霍泽川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中,他坐在这个位置上,而霍泽川却站着。
记得那是他第一次肆无忌惮的笑,之前的他,在傅念生眼里不过是比傅煜城略显沉稳的人罢了。
却没想到,平常一声不吭的人,会做出如此大的事情。
霍泽川笑完,问他:“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傅念生靠在椅子上,目光平静:“大体能猜到”。
霍泽川的笑声停了,他突然说:“前两天去看了下傅煜城,他瘦了不少,但感觉比以前更有精神了”。
“这么多年,我没问过他爱不爱我,但我这么了解他,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哪怕一刻也没喜欢过我”。
“但那也没什么,我看他遇到喜欢的人,看他娶妻生子也很不错,却没想到最后他妈的是个男人”。
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疯了,似乎一点也不能接受:“为什么我不行,陈辰却行?难道不是我一直在陪着他?”
“但最后看到傅煜城那么喜欢,我还是忍了下来,我想,他能幸福就好。可是最后我辛辛苦苦守着的人,却被伤的那么深,让我怎么能忍得下去”。
“哈哈,所以我在你们吃饭的地方放监控,我打发走别墅里的人,将陈辰置于死地,我又想让他恶名昭彰”。
“可是你最后失败了”,傅念生突然说:“你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霍泽川不再笑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傅念生,低下头,说:“帮我向陈辰说声对不起”。
他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是错的,却深陷沼泽,不能抽身。
年少到青年,只一个人让他倾心,到头来却一场空罢了。
最后所有人在A市里,再也没见过霍泽川这个人,包括他的亲属。
回到A市后所有的事情已经平息,这在陈辰的意料之中。
如果不是事情已经解决好,生哥是不会带着他回来再受到伤害的。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做了这样的事情来针对他,却也猜到一定会是认识的人。
不然生哥不会如此紧张,以至于不想告诉自己。
但既然生哥不想让自己知道,那陈辰也不会再问。
医院通知陈辰可以恢复工作,陈辰点头答应,看见在厨房忙碌的傅念生,挂断电话。
欢喜之事不过如此,一盏泛着柔色的灯,亦或者一道厨房的身影,耳边是日常琐碎的切菜声。
“辰辰”,裤脚被一双小手抓住,翠花也跟着傅小西趴在脚边。
傅小西的眼睛乌溜溜,软软的说:“辰辰在笑什么?”
陈辰没说话,弯腰将傅小西抱了起来,两道人影重叠,家的味道正浓。
“生哥”, 他喊。
“嗯?”,切菜的声音一顿,傅念生穿着傅小西选的卡通围裙,转过头,眼里尽是温柔的光。
“我爱你”,陈辰说。
世间的一切都在千变万化,时间在流逝,河水在流淌,高高的山丘会有可能变成平原。
但,我爱你。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