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璃阿殿时,已经是深夜了。
我绕到侧门,只见那两扇门大敞,并无人把守。我把马栓到门前的柳树上,刚想进去,就试到有一把冰冷的剑搭在我的脖子上。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是秦艽,他的声音很清冷。
“小豆……”我顿了顿,改口道:“小秦,文轩全都告诉我了,所以我更加没有理由离开。”
“殿下他,”
“小秦,把剑放下,让他进去吧。”这是霍白的声音。我向小秦身后看去,霍白提着一盏灯走了过来。
小秦把剑放下,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好吧。”他看向我,道:“你要记得,殿下他生病了,你不要气着他,知道么?”
“病了?什么病?”怪不得我见他的脸色那么苍白,原来是生了病……
“只是最近不能动气罢了,小事一桩,过了这段时间便好了。”霍白对我笑笑,道:“去吧。”
小秦摇摇头,道:“唉,该来的总是会来,殿下现在在书房,祝你好运吧。我最近很忙,总是要跑来跑去,怕是不能陪你。所以你有事情就去找绿珠,她会一直在殿下身边。”
“嗯,我会的。”刚想走,我才发现我不认得路。于是我回头问道:“那个,书房在哪……”
“东西方向直行两百步。”
我对他们二人拱手道一声:“多谢。”便走了。
月衣轻靡,杳于云间。长空万里,繁星似海,璃阿殿在夜色下的柔美仿如仙境。虽然是第二次来,可是璃阿殿的豪华奢靡仍让我惊咤。我来到书房外,看里面还亮着灯。或许是他在里面,但是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我轻轻一跃便跃于房上,这过程中,我对自己的武功长进大为吃惊,什么时候我居然觉得运功如此轻松了?想到之前我只不过轻握了一下茶杯,茶杯就碎了,我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因为我要死了,所以回光返照??
我摇摇头,从屋檐下的后窗看去,那人果然是他。
烛影欢跳,红蜡如泣。他黑发倾垂,发尾散在地上,有些乱。此刻,他正坐在塌上,伏于案前,手中拿着一节竹筒呆呆的看着,一动不动。那竹筒正是被我刻上字的竹筒,虽然写的什么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但的确是有我的字的。
我眨眨微湿的眼眶,从后窗跃下去,落在他后面。我从他身后抱住他,将头侧埋在他的颈窝,道:“珣,对不起……”他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是淡淡的兰花香。我轻轻吻了他一下,道:“我再也不走了……我都知道了,我会好好陪着你……”
过了一会,他温柔的说:“好。”
我擡眼看他手里的竹筒,是那节“次年三月廿二日”的,上面还有一节烧焦的痕迹,莫约一指长,形似月牙。这也就是说……竹林着火的时候他是在里面的?
这时我才发现,他的左手始终不曾拿出来,于是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看到他左手掌心的右下方有一个烧焦的,月牙状的疤,和竹筒的一模一样。
我一脸严肃的问他:“怎么搞的。”
他眨眨眼,静静的说道:“那天我想回去偷偷的看看你,但是你不在。我看竹干上有你刻的话,便知道你走了。我本想回去派人打听打听你的消息,可是在我刚要走的时候突然就着火了,火烧的速度快的惊人,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火海,估计是有人有意为之,早在里面浇了火油。火势太大,我只能把这一个带出来,所以就……”
我叹了口气,紧紧抱住他,道:“你就不知道自己逃命么?”
“我怕以后没机会再见你……羽儿,你还生我的气么?”
“不生不生!”我握着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感到所触之处一片冰凉,想到之前小秦说的他身体不好,便问道:“怎么生病了?严不严重?”
“之前换季,偶感风寒而已,不要紧。”
“要好好照顾自己……我……”
“怎么了?”
“因为我被人喂了了噬心断肠丹。”然后我顿了顿,问道:“不是你喂的,对吗?”
他皱皱眉,道:“噬心断肠丹是西域传来的奇毒,可遇而不可求。据我所知,中原只有逍遥派有一颗,雾浪峰有一颗。它共毒发三次,每次间隔一个月,毒发起来都生不如死,到了第三次的时候,肝肠寸断,活生生的疼死。一旦服用了这种药,神仙都难医。别说我没有,就算是我有,也不会用在你身上。”
“我的确已经毒发了两次了……”
“两次?那应该是我走的不久之后?”
“是。”
然后我把那天竹林里遇到的两个不速之客的事情告诉他之后,他点点头道:“第一个黑衣人是秦艽,的确是我派去的,这不错。不过我让他给你喂的是雪莲丹,也就是你那天在如意客栈听到的,秦艽亲手采回的雪莲,霍白亲手做的丹药。你失忆之前收到重创,体内有一股邪毒压迫血脉,不能练内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一旦动气便小命难保,十分危险。如今你服用这雪莲之后,若感到的阳刚之气外流,其实都是邪热之气罢了,难道你没有感觉最近武功大有长进?”
“原来是这样!”一想到不用死了,我开心到说不出话。
“嗯,”他点点头有又道:“可这过程十分痛苦,和噬心断肠丹有些相似,也怪不得你会这样误解……可是第二个人我的确不知道是谁,不过听起来真是不安好心。”
“不死就好,”我想了想,又问道:“你老实说,临水村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那件事情我听说了。很可惜,不是。或者说,和璃阿殿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任凭他们这么污蔑你?”
他拍拍我的背,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璃阿殿只是小门小派,怕是会无人问津。”
“那你十五岁的时候是不是去过一个叫兰陵的地方,为了找阳厦神功杀光了余家村所有的人?”
他皱眉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道:“不记得了,但是说我为了阳厦神功去杀人就应该是假的了。”
“为何?”
他对我耳语道:“阳厦神功本就是璃阿殿的,璃阿殿何苦去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璃阿殿一直都是众矢之首,若是对外宣告璃阿殿还有阳厦神功,璃阿殿不免应付不过来那些有心之人。所以就不如抛出一个铒,让他们去抢,让他们去夺,换璃阿殿一时的喘息。”
“好吧。可是我的武功都忘了,既然容大殿下的武功这么高,不如教教我,怎么样?”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道:“怎么教?”
我笑的一脸邪恶,道:“手把手教。”
“好。”说罢他就把我按在地上,身子压下来。
我说:“喂,不是这样的!你能不能纯洁一点!”
“什么叫纯洁?”他眯着眼睛对我笑道:“让你占便宜就是纯洁了?为夫还有一个功夫羽儿还没见识到,为夫这就倾囊相授。”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功夫……”
“床上功夫之,小别胜新婚。”
说罢,衣衫尽褪,乱了一地绫罗。
青丝缠绕,素手云飞。他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我疯狂的在他的身上种着青紫,他很粗暴,干柴烈火,水□□融……
小执纨字,朱樱留香。
灯影绰绰,我们的影子在屏风上拉长……
他指尖一弹,将烛火弹灭,我借着月色看到红烛上飘着一缕青烟。他不满,用力的掰过我的脸,喘息道:“你在干什么!”
说罢,他更加用力,猩红色的地板上留下一条条印记,我向他求饶,我向他讨要;他给我最癫狂的孟浪,红韵荼靡,泼墨肉香。
……
好久之后,我们青丝黏腻纠缠,他覆在我背上,轻轻亲吻我的耳后,道:“羽儿,你就待在我身边好不好?”他呼出一口气,又道:“我真喜欢你……”说罢又有再来的趋势,我已筋疲力尽,于是便转身搂住他的脖子道:“等等!”
“你又想做什么?”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好像一直玩弄老鼠的猫。
“我只是……”然后我哭丧着脸道:“我吃不消了,下次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刚要说什么,他突然笑了,吻吻我道:“好,反正来日方长,羽儿永远是我的人。”
又说了些贴心话,他就要帮我洗洗。我说不用,他却执意要。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很奇怪。特别是他的手指冰凉的,每次探入,我都一哆嗦。
别别扭扭的弄完,我们一起睡觉,特别是他的床很大很软,我睡得很香,从没有这么香!
第二天清晨,我迷迷糊糊的摸摸床边,果然他又不在了。我翻了个身,睡到晌午,最后才磨磨蹭蹭的起床。
案头上有一张花签,上面是他很清秀的字,一旁的狼毫细笔还搭在砚上,墨水已干。
他说要我起来之后去湖心亭,他会教我练武,后面还附了湖心亭的地图。我揉揉酸疼的腰,叹过他精力旺盛之后,还是一扭一扭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又停电了,也是醉了,最近电路各种维修。。